谢颂年清了清嗓子。
顾司一个眼神过来。
谢颂年:“……”
顾司脱了东西,在童画收拾的时候,他将谢颂年拉到了外面。
压低了声音问:“你身上带了多少钱和票?”
谢颂年摸了摸口袋,裤子里二十三块五毛,上衣口袋两块一毛,还有几张粮票和肉票,烟票也有一张。
顾司都拿了过来,给谢颂年留了一张烟票。
谢颂年:“……”
虽说顾司生日,他只带了一张嘴过来了。
但他们俩不是年年如此吗?
咋滴?
今年不得劲了?
搜刮了他口袋了?
“回头还你!”顾司道。
谢颂年明白了过来,人家童画补贴他这么多东西,怕是搭进去不少东西和钱。
顾司是拿去补给童画的?
“人家前脚送你东西庆生,你回头就给人钱,你让人家咋想?”
顾司顿了顿,之前他是长辈,小辈孝敬长辈,长辈给小辈一点零花钱,无可厚非。
但过次生日,长了一岁,辈分却降了一辈……
谢颂年想了想说道:“来日方长,都要过冬了,回头我给你整只羊,你再整点猪肉一起给她送过去。”
顾司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家里给你送大米了吗?”
谢颂年顿了顿,“行!我给你捎五十斤过来!”
要是还能吃上这顿饭,别说五十斤大米,就是一百斤大米,谢颂年也舍得送!
“顾哥!”童画喊了起来。
顾司将钱和票又还给了谢颂年。
谢颂年随意塞进了口袋,跟了进去。
“顾哥,你这窗户怎么还没封?你炕也没弄?”童画都傻眼了。
顾司这段时间跑其他地方选参种,挑技术人员,忙得不可开交。
家里这点事,他压根就没记起来。
谢颂年落井下石道:“你看他,就是不让人省心,怪不得我睡的这么冷!”
顾司沉沉的看他一眼,向童画解释:“太忙了,还没来得及找人来弄。”
童画撸起了袖子,“找什么人弄?我会啊!”
顾司:“我是说炕……”
童画:“我也会!”
谢颂年挑眉,没记错的话,童画不是初下乡吗?
和顾司来这儿的时间也差不多。
顾司都不会弄,她都会了?
接下来童画还真像他们证明了,她真会!
炕
将铁管放进去,铁管的另一头连着铁炉子。
黄土是让顾司和谢颂年在院子外面挖的。
她搅拌成黄泥,将铁管和炕接口的地方封死。
然后在炕上糊了几层纸,刷油。
乡下铺的是黄土和芦苇席,黄土传热性好,还随处都是,也能避免漏烟的状况。
趁这空隙,童画又用报纸把顾司家的窗户边给溜了。
谢颂年和顾司还在捣鼓起炉子,搞半天炉子还没烧起来。
谢颂年透着玻璃看着童画,“要不……还是等她过来弄?”
顾司嫌弃的看着他,“你怎么也不会?”
谢颂年无语,“我又不需要烧炉子,部队里烧的都是火墙。”
且有专人管,或者小战士轮流值班。
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营部领导去管这烧火墙,填煤块的事。
眼瞅着童画都溜好窗户边了,两人蹲在炉子边吹了半天,也没把炉子烧起来。
谢颂年退到了一边,“你来!我不会没事,你不会就完蛋。”
现在还不到很冷的时候,等真的到了零下几十度的时候。
这夜里不烧炕得冻死人。
顾司:“……”无法反驳。
童画进来的时候,顾司还在努力的生炉子。
“我来,你看着一点。”童画将桦树皮掏了出来,“你这拿的有些潮了,挑
童画换了桦树皮,再点火,烧起来后盖上盖子,“等一会它完全烧起来后,再把炭倒进去。”
“晚上睡觉之前用湿煤压一压,这样保温一些,不至于下半夜冻醒了。”
“这儿也可以摆个铝锅烧东西。
饭盒也可以放在上面蒸熟或者加热。”
炉子
盖上后,去厨房拿了几个均匀大小的红薯放在炉盖上。
在红薯上罩了一个陶瓷盆,熟的快一些。
铺炕席的时候,炕上已经暖和起来了。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炉子一定得熄火,不然容易出事。”童画看着他,又再嘱咐了一遍。
顾司不懂的东西,会很认真的记下来。
他听话的点了点头。
童画忽然就觉得他有点乖耶!
笑道:“时候不早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活要做,我干完再走。”
到底是单身男性家里,童画肯定不会常过来。
过来的时候,能搭把手的就顺手给做了。
顾司摇摇头,就算有,他自己也能做。
童画既然做了,就要把人情做好,做充分,做漂亮。
顾司能在某些方面成为她的靠山。
而她也不是一无是处,力所能及做到最好。
童画离开的时候,顾司家里被收拾的干净利落。
红薯烤好了,炉子上烧着水,桌上泡着茶。
谢颂年感叹,“你侄子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这样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姑娘,他也背弃了!
真是屁股朝天——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