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侠!此人之言,不可轻信。”
“我方才瞧见他与那太行三煞站在一处,这三煞与我本有仇怨,如今却愿意前来助拳,想来是另有蹊跷。”沈轻虹连忙说道。
不怪沈轻虹会站出来戳穿江琴。
因为攻打移宫之事,被沈轻虹搞的乌烟瘴气,燕南天对沈轻虹早就冷淡了许多,距离翻脸也就只差一步。
如今跳出来个江琴,身上疑点重重,沈轻虹哪里会不晓得,这正是甩锅的大好时机?
甭管这是不是江琴的阴谋,此时此刻都必须是。
江琴固然是毒辣阴狠,沈轻虹作为三大镖局总镖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果然听闻沈轻虹之言,燕南天看向江琴的眼神,变得愈发的严厉起来。
江琴吓的好似一个哆嗦,再次滑跪在了地上,只磕头,却不辩解。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金猿星却不在乎,说完他仍嫌不够,继续说道:“但我知道,江琴绝不愿意将半数家产拱手给我们,只怕事成之后他就会来向燕大侠您求救,将我等出卖给您,借您手中之剑,除了我等。”
这般的手段,看的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后心中生寒。
只是绝大多数人的‘恶’,都是浑浑噩噩,唯有极少数中的极少数,恶的透彻,恶的根深蒂固,恶的心中坦荡,毫无愧疚。
怎能让他握住名为燕南天的绝世利器?
江琴恶毒、阴险,做事没有底线,没有道德。
钉头箭飞回岳不群的手中,黝黑中泛着光,比起最初成型时,要凝实许多。
江琴一死,晕厥的燕南天,也翻身爬了起来。
邀月讥讽道:“真是虚伪呢!”
“这样的剑法,给你用真的是浪费至极。”邀月讽刺怜星道。
“江公子还是心有疑虑的,故而他另派人请了燕大侠您。”
江湖中人,无论私下如何,明面上背信弃义,便会为人人唾弃。
而拥有了选择,自然也就活的光鲜亮丽。
随后就见岳不群甩着衣袖,无视那迷雾大阵,走进了秀玉谷中。
燕南天就非得捏着鼻子救他不可。
“燕南天!你发了誓的!不能不守承诺。”江琴急忙喊道。
他几乎得到了人世间所有最好的。
原本岳不群距离金猿星少说也有一二十丈的距离,且实力在江湖上算得上一流,如今却被岳不群这么轻易的一爪抓出来,连一丝反抗能力也无。
“你发誓要保护我的!”
“这位兄弟好手段,燕某不如。”燕南天赤诚道。
江琴浑身哆嗦,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此言一出,邀月闭嘴,神情冷漠至极。
这一剑,斩下去容易。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纸片上所洒下的毒粉,对燕南天来说,根本无效。
但金猿星为十二星相,恶名昭著不逊于十大恶人。
沈轻虹在一旁叹息道:“看来江湖从此多变了!不想这位朋友,着实手段高明,连燕大侠与路大侠联手,都非阁下一招之敌···佩服!佩服!”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但愿意配合燕南天二人‘演戏’。
修行既在天界,也在人间。
何况这誓言,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说,就更有说服力了。
被斩出的那一部分岳不群,在意识之中,化作恶意的扭曲阴影,不断阴冷的注视着现在的岳不群。
岳不群看着演技不差的二人,哈哈大笑。
岳不群伸手抓向江琴。
所以他的剑再强也有鞘。
他们本就是一体。
“不必谢我,此事我亦有利可图。”
主线任务既然不能再继续刷分,强行拘着江枫一家,也无益处。
随即又转为怨恨与不甘。
如果不是岳不群戳穿他,他还能隐藏起来,坐收渔利。
“江琴!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燕南天质问。
江琴虽不能逃,被气息锁定,却大喊:“燕南天!你要违誓吗?”
“当然,我们也不傻,早就盯上了江琴,只要他取出江家的财产,我便立马杀了他,将全部财物据为己有。”
说着,岳不群挠了挠眉心,然后对燕南天道:“你义弟没事,一会我便让怜星放了他们一家子。”
钉头七箭书不用想,这样的法宝,成因绝对是采集了天地初开的怨煞邪异,时过境迁在如今的天庭三界之中,怕是早就没有了能炼制它的材料。
这是很简单,就能推理出来的道理。
这玩意几乎无视绝大多数的防御,一箭一杀,七箭毙命。
燕南天拦住了路仲远,眼中的杀意虽然几乎要化作实质,但手中的剑,却重越千斤。
克己、守己,追逐名利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不计手段,没了自我,彻底的沦为了欲望的奴隶,而不是驾驭欲望,正确的提升自我。
原本以为老实迂腐的大侠,原来也会有他们的奸猾。
他们自然都不相信,真的有人,可以一招击败燕南天和路仲远。
“侥幸,江枫愚蠢,养好伤后居然从未怀疑过我,
金猿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更没有什么杀手的职业道德可言,直接出卖江琴:“是!他承诺事成之后,将江家的家财分我们一半,江枫身上的宝剑,携带的细软也都归我们所有,便是江枫的那位出身移宫的夫人···也可为我等兄弟享用。”
果然,那个卑鄙、虚伪、狠毒的岳不群,依旧还隐隐如阴影般,存在于岳不群的灵魂深处,虽被无限压制,却没有彻底消散,而是依旧在潜移默化,微妙的影响着岳不群,做出一些决断。
它自岳不群的灵魂中而生,既是岳不群的一部分,那当然与岳不群一样强大。
“如果不是她求我,你已经死了。”岳不群从园一角冒出来,开口说道。
更是源于无法压制的嫉妒。
燕南天神情复杂的看着岳不群。
燕南天一剑挑开金猿星的胸口,一张薄薄的纸片飞出来,落在了其掌心。
“燕兄不妨审一审这十二星相中的猴儿,问问他是谁让他们追杀江枫夫妇。”岳不群说道。
怜星收起剑势,扭头看着邀月:“无论你信不信,我还是当你是我姐姐。”
给了他最完美的容貌,也给了他绝佳的家世,有燕南天这个天下
燕南天道:“好!可是江琴卖通伱们十二星相,追杀我义弟江枫一家?”
“只是他心善,不愿意真的相信,江琴背叛了他而已。”沈轻虹在一旁说道。
他不说话,反而胜过了千言万语。
燕南天讲规矩,守道德。
不少江湖中人,虽然杀人放火,但却十分忌惮侮辱对头亲眷。
好似在警告与嘲讽。
秀玉谷内,众多移宫弟子,正结阵以待。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大声唾骂起来。
“你发过誓的!”看着岳不群越来越近的手指,江琴发了疯似的冲着燕南天大喊。
他不是硬骨头,但为了小命,他不得不硬抗。
金猿星骇然的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岳不群,低头道:“人为鱼俎,有什么自然该说什么。”
原本以为只是轻功好,如今看来···远不止如此。
可以说江枫的生活,正是他遥不可及的梦。
终于换了一口气,江琴的语速放缓:“如果他选择和移宫宫主结合,我还真再奈何他不得。”
这一手,燕南天不对江琴用,是因为江琴是善是恶,在他这里,还是个疑问。
而这梦,日夜啃食他的心灵,以至于他逐渐走上了背主之路。
也便越是让燕南天相信,他真的给江枫下了毒,否则不会这般有底气,将心中的鬼蜮伎俩,全都娓娓道来。
“怎么,你还想让这个臭男人过来,侮辱你的姐姐吗?”
岳不群此时却已经定神站在一旁,不再关注接下来的事情变化。
人皆有两面,此刻的岳不群,也不过是另外一面,暂时压住了阴暗面。
真是有趣!
“哈哈哈!燕南天!还有你···你这个多管闲事的混账!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江琴看了一眼岳不群。
看着那起落的剑光,她目露向往之色,为这剑术的精妙而赞叹。
便是一剑杀了,也绝不无辜。
唯有这样的恶,化作的诅咒之力,才足够的具有杀伤力。
怜星是懂汇报工作的。
鲜血喷出,洒满了江琴惨白的脸颊。
而这一席话,也便成了江琴,最后听到的声音。
倘若给他与野心相匹配的武力,或许江湖上真的会魔涨道消。
岳不群看着江琴,想知道他还能有什么招数。
在他的意识深处,一把无形之剑,就在灵魂之中,锋利且快速的落下。
“不说?”燕南天再加一分力,同时说道:“说出毒药名字,交出解药,我可以饶你不死。”
“我先假意应下,随后得了他的印信,变卖江家的家产,装出要为他召集江湖好汉,拦截移宫追杀的架势。”江琴说着,嘴角翘了起来,好似真的不怕燕南天杀死他。
这让他如何不恨?
岳不群看着逐渐有些癫狂的江琴,再次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些许影子。
“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他之前所以身受重伤,也是因为我暗中联络了杀手,要不是邀月这个蠢女人救了他一命,他早就已经死了,江家的财产,也早就都是我的。”
只将此界之事,当做了入世一劫。
邀月面色微变,随后冷笑:“怜星!你居然堕落到和一个男人,联手对付你的姐姐。”
江琴也因此咬了咬后槽牙:“这就是江枫最可恨的地方,他既然还信我,却又防了我一手。”
此时的岳不群,灵感跳跃,心神浮躁,心血来潮,已有所感,便直接顺心而为。
犹如应了那句: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变!
扭曲、阴冷、虚伪的那一部分岳不群,被强行收束,神力化作的锁链拖拽,将它压制化作了一道极为可怕的诅咒符号。
见江琴,如见曾经之我。
路仲远也一道起身,同时冲着岳不群抱拳一礼。
怜星继续施展剑术,却不再如以往般忍让,而是回击道:“即便如此,我能练剑,而你却再也握不住剑。”
此时的岳不群,即是如此。
“我承认,先前倒是小瞧了你。”
此刻,伴随着截天七剑中斩道见我的一剑落下。
“你很得意?”岳不群对江琴问道。
随后方才朗声说道:“我燕南天在此立誓,若是江琴交出解药,说出毒药之名,我便绝不杀他。”
玉郎江枫,上天何其优待这个人。
既然如此,江琴还是死了的好。
嫁衣神功修成的真气炽烈霸道,等闲之毒入体即化。
他没有先提出这个要求,就是在一步步的试探燕南天的底线。
截天七剑,斩道见我。
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赞叹之声。
虚空之中,好似有无形之力,在进行充分的锻打。
岳不群目光一扫,人群中躲藏的献果神君金猿星,便被他抓了出来。
江琴听完后,整个都轻快下来。
江琴道:“可敢···可敢在天下豪杰面前起誓?”
“好一条恶魂!”岳不群正好从意识空间中抽神出来,看到了猖狂大笑的江琴。
但是钉头七箭神通,却还可以练。
江琴更是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位大侠演员。
“你太蠢了!”
一个武功低微的江家仆人,却这样不断的利用仅有的‘优势’,来与天下
属实是江琴,方才太过嚣张了。
赵公明能有机会上封神榜,全因姜子牙射箭之时,只落了三箭,并未射全。
岳不群走过她们身边,她们却都视若无睹。
他或许从未变过。
且七箭七杀,分别对应七魄,威力可怖。
七箭落定,七魄全消,大罗神仙也扛不住。
江琴的背叛,不止是为了财富。
江琴满脸恨意的看着岳不群,却放肆道:“不错!我很得意,你是不是后悔,没有早一点杀了我?”
“你还不懂吗?”
钉头七箭要想提升威力,熔炼极恶之魂,化作诅咒之力,是一个小小的捷径。
岳不群却没有丝毫迟疑与自我纠结,伸手一点。
“现在晚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从今以后,我都会盯着你,等你打盹,等你放松,然后杀了你,杀了你的所有家人,亲朋。”
“谁知道他这么蠢,放着移宫宫主不要,反而和一个婢女搞在一起,真是愚蠢至极。”
“大哥!我替你杀了这混账!”路仲远闻言,大怒。
燕南天再吐一口血,晕厥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而他江琴,自认为才华能力,都胜过江枫,却只是小小的一介书童。
将此视为江湖大忌。
“但是你提前出发,前来接应江枫,让我的计划出了乱子。”
过往之事,虽不可追,但江琴的这份癫狂,却又一次的提醒了岳不群。
如此这般,反而不能伤他性命。
燕南天会栽在恶人谷,完全是因为恶人谷里还有个神医万春流,从他手里流出去的毒药,远非寻常毒药可比。
也许是一息,也许是许久。
江琴虽弱,但他灵魂里的怨毒、愤恨、恶念,却极为旺盛,这些都是钉头箭,最需要的养份。
“不!她说的是真的。”
岳不群这一手,单单是以功力来看,就远强于燕南天。
怜星看到岳不群,三两步上前,以弟子礼相待:“前辈!怜星资质低劣,浪费了前辈的教导苦心,不过却也不负嘱托,拦住了燕南天。”
否则赵公明必然魂飞魄散,连上封神榜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随时,都会变回成他。
“我是他的书童,他的每日起居饮食,都由我一手把控,你们猜他身上,我有没有下毒?”
“此事非我虚构,我等与这江琴立了字据,字据就在我怀中,燕大侠且管取出来看,自当分晓。”
“钉头七箭!
只是在新的时机中,拥有了更多的选择。
他越是这般说,越是显得心机阴毒。
渐渐也明悟,为何三界大佬们,都爱开小号到凡间炸鱼。
岳不群斩出过去的‘我’,将心中的阴暗面,化作诅咒,凝神修炼钉头七箭
“现在可以说了!”燕南天道。
他们的攻势虽强,但破绽百出。
“那你做的可还远远不够。”
说到这里,江琴已经不掩饰嫉妒和羡慕,以及一丝丝的恨不能以身相替。
园内,坐在木制轮椅上的邀月,正看着怜星练剑。
燕南天既然已经发了一个誓言,那就干脆接着发誓。
看着不仅自己不动,还拦住路仲远不动的燕南天,江琴笑的更加畅快。
先请罪,再请功。
何况,一个受困于誓言,会变成江琴这个歹毒之辈打手的燕南天,对于所有江湖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江琴笑了,笑的十分得意:“好!我告诉你,江枫被下的是‘莫须毒’,解药是‘三尺清气’,你可听清了?”
燕南天和路仲远,同时出手,左右合击,攻向岳不群。
可见江琴的灵魂,对它来说确实大补。
抬手便要一掌,将江琴击杀。
不等换气,又快速道:“只是杀了我,江枫也要跟着死。”
以后他即使是做了某些事,惹了祸端,只要往燕南天的身边躲。
江琴道:“不够!你还要发誓保护我,不让任何人杀了我,同时也不能伤我,或是囚禁我。”
“原本我打算等江枫死后,再去联络燕南天,利用你这天下
陆压道人能以法宝钉头七箭书,结合钉头七箭神通,隔空仅以名字,便咒杀死金仙境的赵公明,便可见这门神通的诡异与强大。
世人皆知,燕南天一诺千金。
至于燕南天,则是掌心内力一吐,一道剑气划破空气,干脆果断的割开了金猿星的咽喉。
三界之中的仙人、神祇们,可都不愿得罪,修炼成钉头七箭的修行者。
“你绝了别人的路,自然也就绝了自己的生机。”岳不群对江琴说道。
锻打结束,一道漆黑阴影里,半虚半实的小箭,隐藏在了岳不群的灵台之中,散发出邪恶、阴毒的气息。
无法呈现于凡夫俗子眼中的钉头
想到畅快处,江琴的神情,怎么都收敛不住。
此时,江琴对岳不群的恨意,只逊色于江枫。
“你与我义弟下了何毒?”燕南天的剑压在江琴的身上,刺骨的剑气,凌虐着江琴的全身,虽不至于杀死他,却让他痛苦无比。
“你做的太绝了!”
何况,燕南天本是表里如一之人。
江琴浑身一个哆嗦,瘫软在地,此时的害怕与恐慌,再也没有一丝演技的成份。
燕南天握住铁剑的手指发紧,剑柄之上冒出白烟,烙下了深深的指痕。
大量的神力,归入这符号之中。
“可恨!可恨!江枫···只恨不能亲手杀之!他既用我,为何疑我?”
他这般弄险,蒙骗了燕南天,等于将燕南天绑架成了他的私人保镖。
三十六天罡神通之中,钉头七箭虽算不得最强的神通,却绝对是单体杀伤力中的前三甲。
燕南天冷冽的盯着江琴,抽身一剑射出剑气,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击的粉碎。
嘭!
岳不群一掌落下,还没有打在实处,这两人便同时吐血,重伤倒地。
随即看向金猿星,将剑压在他的脖子上:“我的剑搭在你的脖子上,能感受到你的脉搏跳动,你要是说谎,我便立刻挥剑。”
看着燕南天并未中毒,金猿星最后一点指望,也化为乌有。
好一会,才缓过来:“你不杀我,就是为了好羞辱我,将过去二十年我给你的,全都还回来?”
很快额头就染血一片,看起来确有天大的委屈一般,苦于无法解释清楚。
但要想再提起来,便千难万难。
“我来就是告诉你,可以放了江枫一家。”岳不群说道。
随后又对怜星道:“不要纠结于天赋,天赋只是修炼中的一环,重要···但不值得挂碍,真正重要的是机缘。”
“你遇到我,就是最大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