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依然看到脸色瞬间严肃的薄严城和温晚栀,心里压抑不住得意的情绪。
她就知道,这件事被所有人淡忘了太久。
但在这个时候再提出来,肯定会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平添障碍!
温晚栀很快收起了情绪,眼神落在那枚粉钻戒指上。
曾经,或者说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她曾经非常想要这枚南方之星粉钻。
薄严城那时候已经日渐冷淡,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过她,为什么想要。
温晚栀记得自己回答的是,她非常喜欢那枚戒指的设计。
可真正的理由,其实非常简单。
她想要这颗钻石,来做自己的结婚戒指。
当时,她辗转了很多拍卖会,都没能找到它的踪迹。
等这枚钻石终于出现在流通市场上的时候,她和薄严城已经渐行渐远。
她最后一次见到这枚钻石,是在她确诊血癌的时候。
那枚粉钻,近在眼前,就在京城的苏富比拍卖会上出现,公开竞拍。
可那时候的她,连外公的医药费都交不起,自己的病,更是让她的境遇雪上加霜。
那枚粉钻,只能成为她心上的遗憾。
可没几天,这枚戒指就出现在了向依然的手上,而且是薄严城亲手拍下的。
温晚栀回忆起这些事情,画面都带着泛黄的触感,毕竟太久远了,恍如隔世。
但现在突然被提起来,而且薄严城就在她身边的时候,温晚栀还是觉得心里无比别扭。
这毕竟是他深爱过的人,买给别的女人的钻石。
薄严城身子向温晚栀倾了倾,温晚栀却不动声色地挪了挪。
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要解释,拍下粉钻究竟是什么原因,但又觉得开口解释,就正中了向依然的下怀。
同时,他竟然有些卑劣的,觉得有一丝开心。
温晚栀想起这枚粉钻,竟然还会对他有情绪。
他不在乎那是什么情绪,只要她是在乎自己的,他就没办法保持平静。
看到温晚栀拒绝沟通的肢体语言,薄严城也没再试探,只是给温晚栀倒上了一杯热红酒,又推过来她喜欢的水果,目光静静回到台上。
向依然已经把话筒交给了主持人,坐在台后侧的豪华沙发上休息,一脸胜利的姿态。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粉钻戒指,就能让温晚栀隐隐破防。
她还以为,温晚栀是个什么刀枪不入的铁石心肠呢。
呵,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女人,什么东西。
竞拍开始,在场的豪门,确实给足了向依然和薄家面子。
一个康复中心的慈善拍卖会,能出现这么有价值的稀有粉钻,还能叫价到8000万,温晚栀不得不挑了挑眉毛。
她瞥了一眼薄严城,却一惊,耳尖泛红。
这男人不看竞拍,怎么一直盯着她看啊!
温晚栀也觉得自己生闷气,似乎不太体面,没好气地低声开口。
“自己送出去的东西,不舍得拿回来了?”
薄严城挑挑眉,抱着手臂,嘴角轻扬。
“你想让我拿回来?”
温晚栀撇了撇嘴,她就多余问他……
价格上到8000万之后,叫价的速度明显减慢,竞拍的人也越来越少。
到最后,只剩下三两个举牌的人,价格到了8300万。
向依然坐在台上,莞尔一笑,在万众瞩目中举起了手里的号牌。
“8500万。”
台下一片赞叹。
“向小姐真是大气啊,自己的藏品,自己拍回来,这是纯纯做慈善了。”
“毕竟她是这里的负责人,流程上没办法直接捐款。但这样的方法,确实体面,做得很漂亮。”
“或者说这枚粉钻戒指还是有特别的意义吧。不然她怎么会舍不得,还亲自出手?”
叫价停了下来,主持人面带笑意地继续着。
“8500万一次,8500万两次。”
向依然站起身来,走到麦克风前,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感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
“9000万。”
台下响起低沉的声音,一下子把价格跳到了新的台阶上。
温晚栀一愣,诧异地看向身侧的男人。
薄严城放下号牌,神色冷峻地看向台上的女人。
向依然变了神色,但很快就恢复了笑意。
“看来有人还是想要我割爱。”
她笑笑,一双眼神色复杂地看向薄严城,举起号牌。
“9300万。”
薄严城蹙了蹙眉,似乎极为不悦,脸上也有些不耐烦的神色。
他举起手牌:“1亿。”
台下一阵惊呼。
“我天,8000万就已经超过这枚钻戒本身的流通价值了,现在叫价就是在斗气吧。”
“薄严城拿得出这个钱?我不信,感觉温晚栀脸色也不好看,她估计也拿不出这么多吧。”
“不一定,薄严城向来谨慎,这种把自己套进去的事儿,他再穷也干不出来吧……”
向依然眉头一蹙,心里吃了一惊。
这玩意,薄严城帮她拍下的时候,也才6000万左右。
现在叫到1个亿,也有点太夸张了!
而且,薄远给她的上限就是一亿,再多的流动现金,薄家也拿不出来。
向依然莞尔一笑:“感谢薄先生,我只能忍痛割爱,拱手相让了。”
主持人神色激动,似乎是还没经手过价值这么高的拍品。
“一亿一次,一亿两次,成交!”
一锤定音,薄严城又拿回了这枚粉钻戒指。
现场一片哗然。
“我天,还真让他拿下了?不会是因为觉得愧疚,对不起向依然吧?”
“扯什么呢,怎么可能,向依然本来就是薄远搞薄严城的手段之一,俩人之间有个p的感情。”
“不是,我要是温晚栀,夹在中间可很难办啊。自己包养的小白脸买给老相好的钻戒,自己还得付钱接盘,别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在主持人的邀请下,薄严城最后看了面无表情的温晚栀一眼,坦然走到台上。
向依然情绪有些激动,但还是走了流程,最后把话筒交给了他。
男人一身黑色的笔挺西装,三件套穿得一丝不苟,平整如新。颈间的红色领绳更是精巧繁复,点点红色透露着危险的信号。
聚光灯照在薄严城棱角分明的脸上,更衬得他面色冰冷,毫无多余的情绪。
薄严城淡然一笑,沉着开口。
“感谢各位割爱,让我拿回了这枚粉钻。算是这次行程的意外收获了。”
男人没打算长话短说地发表感言然后离开,反而是走到了拍卖台前,长腿一伸,靠坐在高高的吧台椅上,把话筒安置到了舒服的角度。
“既然有了额外收获,我也为各位准备了不少礼物。在依次拆开之前,我还是想先为我夫人,也为大家讲讲,这枚粉钻的故事。”
向依然已经做到了台下,正不自觉地一脸仰慕,看着薄严城,却被他的话吓得身子一颤。
故事,什么故事?难道薄严城要把他们的家务事搬到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