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栀开着车来到曹晴的工作室,一进门就吓了一跳。
满屋子的高定礼服,配饰,站成一排的造型师和专业团队,阵仗不小。
温晚栀失笑道:“我这是出席晚宴,不知道的还以为影后到奥斯卡拿奖呢。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听说她要出席这次的晚宴,曹晴自告奋勇揽下了温晚栀的造型工作。
毕竟以往也都是让曹晴来弄,温晚栀这次也没多想。
曹晴笑笑,接过温晚栀手里的东西,把人按在椅子上:“放心,不会夸张,先护肤spa,超高级别女明星服务流程。”
温晚栀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曹晴聊着。
“所以你和程通到最后也没过申请?”
曹晴冷笑一声:“是啊,总是说资产评估不合格,我看向依然是怕了。”
温晚栀笑笑:“不出席也好,反正也是一场闹剧,我们里应外合,你也落得清静。”
曹晴从角落拎出一个精巧的保险箱,坐到温晚栀身边。
“喏,你要的红宝石。早上刚刚送到,差点就赶不上了。”
温晚栀睁开眼,接过那块宝石,眼神温柔。
曹晴瞥了她一眼:“给薄严城的?”
温晚栀一惊,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嗯。”
没时间给他定制西装了,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多少做个领绳。
可温晚栀那股追求完美的劲儿又上来了,手头有的红宝石,怎么看都不满意。
这才托曹晴去找了这块,还好赶上了。
曹晴叹了口气,难得没有在提到薄严城的时候,骂他是个狗男人。
“人总说孽缘走得长久,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了你们俩,我真是信了。”
温晚栀也如释重负:“说实话,我说我可能还喜欢他的时候,你有没有在心里骂我?”
曹晴白了她一眼:“骂了啊,肯定要骂你。但想想,到了这个岁数,人本来就难得爱上谁。爱就爱咯,难道你还要看别人脸色?”
温晚栀挑挑眉:“你的脸色,我还是会看一看。”
曹晴靠在躺椅上,双手交叠在脑后,一副悠闲样子,颇为感慨。
“不过呢,虽然我是反薄狗协会的头号会长,但是不得不说,他恢复记忆之后的表现,我还真没挑出毛病。按理说,追妻火葬场,应该是最狼狈的时候……”
她直起身子,歪过头看向温晚栀,好奇道:“哎你说,他是不是有高人指点啊?”
温晚栀没绷住,笑了出来,看向曹晴的眼神带着狡黠。
“这高人是谁,你心里没数?”
曹晴愣了一下,摆了摆手,一脸不屑。
“你说程通?他就是根加长版的木头,平时憨得要死,只有被拿捏的份。”
温晚栀没说话,垂眸在心里笑了。
程通哪里是憨?他是精的要死,和薄严城那个老狐狸在商场上的手段,不相上下。
一双眼藏在眼镜后面,把什么都算到了。
折腾一下午,温晚栀做了造型,也勉强算是赶完了领绳。
眼看着就到出发的时间了,温晚栀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造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这,会不会攻击性太强啊?”
她很少这样打扮,有些不自在。
曹晴手里抖落着一件黑色的环保皮草,啧了一声。
“你是去砸场子的,又不是去社交的,把你那个低调病给我放一放。”
温晚栀硬着头皮,任由曹晴给她披上那件半长的黑色皮草。
周围的造型师和设计师都露出惊艳的神色。
曹晴一脸得意:“怎么样,我就说她适合这种恶女造型吧!”
温晚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黑色长卷发被拉直,梳得光滑平顺,衬得眼妆更加犀利冷艳,红色丝绒口红存在感极强,显得性感又危险。
勃艮第红的海纹丝礼服闪烁着红酒一般丝滑的耀光,开衩的鱼尾层叠造型,步步生莲。
黑色环保皮草油亮顺滑,松散地披在一边肩膀上,更衬得她肤白如凝脂。
温晚栀笑了笑,她不讨厌自己攻击性很强的样子。
看惯了平时清汤寡水的装扮,这样张扬的造型,似乎给了她不少底气。
毕竟那朵小白花温晚栀,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温晚栀临要走,看到一旁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带着毛领的毛呢披风。
曹晴顺着温晚栀眼神看去,瞬间明白了。无奈笑着取下那件披风。
“您可真会看,这是品牌方刚送来的,我到手都没捏热乎呢。”
温晚栀毫不客气地接过礼服袋:“走了。”
薄严城到车队接上温暮和薄林,两个小家伙都兴奋得不行。
男人把两个小调皮蛋塞进儿童座椅,低声警告。
“晚上要乖,妈妈和爸爸有正事要做,知道吗。”
两个小糯米团子频频点头,一身车队规整的小制服,老老实实坐在椅子里。
薄严城眉头舒展,坐下交代司机出发,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两个宝贝都乖巧得很,不至于让温晚栀再多一份操心事。
低调的奔驰保姆车驶进开发区,会场就设在国际聋哑儿童康复中心里。
门口早就堵得水泄不通,安保先来敲了车窗。
“您好,出示下邀请函。”
薄严城看了看时间,温晚栀应该还没到。
看清了车里的人,安保神色一变,语气生硬:“等人别在这,把车开到等候区那边!”
司机瞥了一眼薄严城的脸色,以为男人多少会发作。
可薄严城竟没什么情绪,只是升起车窗,指挥他开车去等候区。
薄严城看向窗外,心里意外地平静。
黑色的奔驰保姆车在等候区的停车场停了下来,薄严城刚好下去抽烟,顺便等着温晚栀。
等候区有不少试图混进会场的网红模特,也有不少来路不明的记者和狗仔。
本来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混进去的时机,看到薄严城,人群都是两眼放光。
“哟,这不是曾经的薄总吗,这么拉了?居然都没拿到请柬,跑这里等着来了。”
“我都懒得拍,落魄豪门身上,也没什么料好挖的。”
“他还有脸来啊?来干嘛啊?我要是他,就夹着尾巴跑了!”
这些放肆的议论声,薄严城一字不差地听到了。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斜靠在车后,一双墨色的眼看向远处的灯火阑珊,像是充耳不闻。
京城人看不起他,唾弃他,这正是他想要的。
落到谷底,低到尘埃里的时候,他翻身的那一巴掌,才会在这些人脸上打得更响。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眼神里满是冷意。
希望薄彦真和向依然,也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