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晴却有些神秘兮兮地问着:“等一下晚栀,你知道薄严城的底牌吗?他现在到底有多少钱啊?”
温晚栀很干脆地摇摇头:“不清楚。”
“买下林墅也就算了,你知道吗……”曹晴神秘兮兮地补了几句,“前一阵子,他让程通去满世界拍蓝钻。我以为是要给你打一枚戒指,结果你猜怎么着,哎,人家给自己打了个戒指。”
温晚栀一愣,想起了领证时候,薄严城手上也戴了一枚设计精巧简约的蓝钻戒指。
但和奥本海默蓝钻比起来,实在是太不起眼,当时她心里又慌,都没来得及多注意。
曹晴还在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意识到温晚栀在走神。
“……而且你知道吗,他那枚戒指,造价要1.2亿,我的天。他怎么会短时间内有那么大的现金流的?而且一个男士戒指,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温晚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声音干巴巴的:“曹晴,那可能是因为,他给我的那枚,是奥本海默蓝钻。”
曹晴倒吸了口凉气,欲言又止地沉默了。
温晚栀能猜到曹晴想说什么。
薄严城离开薄家和薄氏集团之后,就火速把京城的资产处理得干干净净。
与其说被薄远赶出家门,倒不如说,是他更想赶紧和薄氏撇清关系。
虽然在港城差点遇险坏了事,但是薄严城能在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很不简单。
温晚栀沉吟片刻,下意识看了看门口,低声问。
“你是想问,薄严城是不是在做什么不合法的生意?”
曹晴叹了口气:“是啊,不瞒你说,虽然我是看不上薄严城,但也不至于恶意揣摩他。你也知道,赚钱的点子,基本上都写在刑法里了。来钱又快又多的生意,通常都在违法的边缘小心地试探……”
温晚栀被曹晴的话逗笑了,下意识轻声接话:“他吗?不会的。”
她虽然不知道薄严城究竟在做什么生意,但那些脏事,薄严城与生俱来的高傲和自尊,不会允许他自己沾上半点的。
曹晴似乎猜到了温晚栀会维护薄严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沉声告诫。
“晚栀,现在你和他是……是夫妻关系,有些事情,还是提前确认好,省得引火上身才是。”
温晚栀笑笑,乖巧应了:“知道了,会小心的。”
挂断电话,她嘴边还带着笑意。
曹晴还是老样子,眼光敏锐毒辣,脾气火爆,总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护着她,生怕她吃半点苦头。
温晚栀想了想,还是得去车队一趟。
匆匆出了房门,下楼,却发现整栋别墅都静悄悄的。
走进厨房,空气里还残留着吐司的香气,一份丰盛的早餐整齐摆在餐桌上。
一旁的字条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遒劲字迹。
——冷了就热一下再吃,晚上回来。
纸条上,似乎还留着男人身上的木质香气……
温晚栀脸上有些发热,丢下字条安静吃饭。
“晚上回来”这几个字,却像是印刻在了她的视网膜上,似乎带着不一样的热度。
吃过早饭,温晚栀打电话回霍家叫司机来接她,却在临挂断时被叫住。
“大小姐,抱歉,还有一件事。老爷让我把您的药送过去,您方便的话,我就一并带去。”
温晚栀甚至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司机说的是她一直在服用的抗焦虑药物。
自从之前在游轮上惊恐发作,她一直遵医嘱在吃抗焦虑的药物。
但最近事多,忙得晕头转向,她根本没在万泉庄住上几天,复查的事也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回忆起来,自己好像也有半个多月没吃药了。
温晚栀应了一声:“好,麻烦您了。”
匆匆赶到银星车队,本该赶紧赶去法务开会的,但温晚栀还是顿住了脚步,往训练营的车房走去。
下午的训练已经开始了,温晚栀隔着玻璃悄悄地看了会儿两个认真努力的孩子。
本来还有些心事重重的,现在那些阴沉的情绪都一扫而空。
温晚栀像是充好了电的小机器人,眼睛都亮了,她转过身,抓紧手包,沉着地向法务办公室走去。
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面对。
薄严城说她变了,变得不再那么任人宰割。
可她就算再伪装,骨子里也不是个喜欢面对冲突的人。
比起在法庭上扳回一局,她更想远离这些,过自己平静的日子。
到了办公室门口,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怎么,温晚栀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水。
“抱歉,我来晚了。”
银星法务总监点头示意:“没关系,刚好在对案件和证据做最后的整理。”
曹晴笑了笑,推过来一杯热咖啡:“快坐下暖暖,你这是越来越有大股东的样子了,倒是会挑时候,来得正好。”
温晚栀淡淡笑了笑,喝了几口热咖啡,从容道:“开始吧。”
整场总结,法务总监做得并不轻松。
即使内部沟通过好几遍,也得到了曹晴和程通的确认,但有些细节,还是没过温晚栀这一关。
女人沉默听着,鲜少发言,却还是指出了几点存疑的地方。
临走前,法务总监擦了擦额上的汗:“温小姐,您提到的几点我们记下了,今晚会把改好的案卷反馈给您。”
温晚栀把咖啡杯丢进垃圾桶,笑着安抚道:“没那么着急,明天晚上给我就行。熬了好几天了,让法务部的同事别绷太紧。”
一起离开的时候,曹晴饶有兴味地看向温晚栀,一双明媚的眼上下打量着她。
“晚栀,还真别说,你现在有点女总裁那味儿了。我就说你适合当个领导者。”
温晚栀一副“可别”的表情,摆摆手:“我可操不起那份心。”
远处响起孩子们笑闹的声音,下训的时间到了。
温暮小头盔一甩,拉着薄林蹬蹬蹬跑了出来。
他眼尖,早就发现有人来了,却偷偷躲在门口了。
“妈妈——”温暮笑的眼睛都没了,向温晚栀跑过来。
把小肉团子抱了个满怀,温晚栀亲亲暮暮的脸颊:“有没有乖?”
暮暮小脑袋前后点得像拨浪鼓,温晚栀却觉得衣摆一沉。
薄林的小手抓着她的衣摆,欲言又止地四处张望,眼神怯生生的。
温晚栀瞬间明白了,孩子一双眼究竟在找谁。
今天是周末,下训之后,家长可以来探视,带着吃顿饭,晚点再送回训练营。
但薄严城显然是有事要办,也和她说了晚上才会回家。
温晚栀放下暮暮,另一手把薄林揽在臂弯里,低声温柔道:“爸爸有事不能过来,一会儿——”
门口一阵风吹过,玻璃大门开了又关。
一声轻笑先于脚步声传了过来,男人语带笑意。
“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做什么,在编排我?”
一大俩小惊讶抬头,门口一身黑色毛呢大衣,额发上还沾着风雪的男人,俨然就是薄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