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依然脸色煞白，声音发颤，紧咬着牙。
“薄彦真，你疯了！我是薄远的义女，你再禽兽不如，也不该打我的主意！”
薄彦真轻蔑地冷笑一声：“不该？我做事，向来只凭心情。”
“而且，”向依然神色有些疯狂，“谁说我们就一定会败诉，据我所知，薄严城已经在准备退出薄氏集团了。”
薄彦真似乎失去了解释的耐心，只是无奈地摆摆手：“但没人说过，会保你不身败名裂。”
向依然这个女人，脑子蠢得要死，做事却和他一样的疯。
善加利用，也未必不是一把好刀。
只是要控制这种人，必须抓住她最关键的命脉。
薄彦真低头点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开口。
“倒也不是我看上了你的姿色，你也确实没什么姿色。争不过那个温晚栀，倒也正常。”
向依然刚要发作，手机上就收到了薄彦真发来的消息。
男人把手机一丢，两手交叠在脑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调查你的时候，查到些有趣的东西。正好，我也有些……”
薄彦真意有所指的一笑，指指向依然的手机：“……独特的喜好。自己看看。”
向依然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甚至不用点开，就知道薄彦真查到了什么。
那是她这一生，最想要彻底抹去的过往。
在海市的棚户区，她就是在男人的身下，换来一口饱饭和一个还算体面的住处。
玩儿得越花，当然赚得也就越多。
她的不少旧疾，伤疤，还有她再也不能生育的问题，都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向依然强作镇定，颤抖着手点开了薄彦真的消息，视频只播放了三秒钟，她就按下了停止键，痛苦地闭上眼。
“薄彦真，你到底想做什么！拿这些东西要挟我的，你不是第一个。”
当年薄远就是这样，掐住了她的喉咙。
原来这对父子，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
薄彦真啧了一声，有些苦恼：“在国外的时候，当然是怎么玩都行。不过到了京城，规矩多得很，还得估计豪门面子……”
“算下来，”薄彦真居高临下地看着向依然，“最划算的，就是找个听话的玩具。”
向依然攥紧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孤注一掷地低吼。
“你别忘了，我是霍家的女儿，霍家的势力，两个薄家都比不上。你小心玩火自焚！”
薄彦真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笑得大声又猖狂。半晌才擦擦眼角的泪，喘匀了气。
“向依然，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你真是个蠢货？如果你说的是你母亲霍玫，她现在正和些杂碎在京城的下水道里乱窜呢。洗浴中心，按摩城，哪里有地下赌场，他们就在哪，我都懒得动手。”
向依然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在手段上，她不是面前这个极其阴险狡诈的男人的对手。
现在离开了薄家，她什么都不是。
想想要和霍玫还有王彪在肮脏阴暗的地方四处躲藏，她就恶心得想吐。
无论如何，她要留在薄家！
疗养院里的日子，安静从容。
和薄严城那次不算愉快的对话之后，两人相安无事了好几天。
眼看距离庭审没几天了，她总想找个机会问问薄严城，可一直没抓到人。
好像自那天之后，薄严城一直在回避着她……
温晚栀不觉得自在，只觉得心烦意乱。
知道疗养院的饭不合胃口，薄严城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准备爱吃的东西。
电脑，画架都搬到了这个不大的套间里，差点把设计台也搬了过来。
温晚栀也表示过，只不过在这里住上几天，没必要大动干戈。
薄严城却摇了摇头：“几天的生活也是生活，你不用将就。”
几天的相处，温晚栀也已经熟悉了薄严城的作息。
每天下午这个时候，他会到窗边看一会儿书。
温晚栀就坐在那等着，男人走过来时神色惊讶。
“晚栀，你找我？”
温晚栀被那道带着热度的视线看得有些局促，移开目光：“庭审准备得怎么样了？”
薄严城坐在温晚栀对面的椅子上，神色严肃：“前几天事情还没完全敲定，就没有和你提。正好，刚刚和律师那边确认了，这次的庭审，我们不出席了。”
温晚栀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眼神里满是震惊：“不出席？那就会直接认定为败诉啊！”
薄氏起诉他们的理由，从头到尾都是无稽之谈，商业欺诈之类的罪名，只要搜集些过往资料和证人，就可以轻松推翻了……
这样看下来，不打算出席庭审的原因，只有一个。
温晚栀犹豫地开口：“你本来就没打算留着那些薄氏的股份，对吗？”
薄严城干脆地点了点头：“我手里的股份，远比对方提出的10%股份赔偿多得多，足够应付其余的罚款了。”
见温晚栀还是眉头锁紧，薄严城耐心温柔地解释着。
“一方面，我正在查薄远和薄彦真背后的灰色产业，不想打草惊蛇。另一方面，我不想给他们任何传唤木木的机会。”
温晚栀心情沉重，但不得不承认，不出席庭审，可能是个比较稳妥的计策。
她望了一眼窗外，这么久了，大门口的狗仔还没死心。
“那这些舆论，你打算怎么处理？”
薄严城难得犹豫了一下，看向温晚栀的眼神里带着些小心翼翼。
“我也是想和你商量这件事。等我们不出席庭审的消息发布之后，舆论肯定会迅速发酵。那个时候，我想召开一场发布会，主要是针对向依然和木木的事作出澄清和回应。你……会愿意出席吗？”
温晚栀眼神慌乱地从薄严城墨色的眼上转开视线。
曾经那么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带上了成熟的气息。
再加上也许是有了孩子的原因，他的耐心和话都成倍增长，让温晚栀不习惯得很。
但内心里，却又不讨厌这样的变化。
“我可以出席，但这毕竟是你私人的事情，我也许帮不上什么。”
薄严城眼神亮了亮，肉眼可见的心情大好，又变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的男人。
“晚栀，你的出现就是最大的助益。最近我已经可以确认，薄远和向依然都不知道我已经恢复了记忆，而且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