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凰见帝懿那严肃的神色,才总算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
“那我要阿懿帮忙穿衣裳~~”
“你啊。”帝懿口吻中流露出两分宠溺与无奈。
不得不坐在床边,拿过衣裳为她穿。
只是单是第一件,就令他阖上双眼。
云惊凰就看到帝懿那矜贵绝伦的面容,如同禁欲的上神般,看也不曾看她。
她真好奇,若是成婚后阿懿,会不会还是这样子~
想到婚典,她就不敢再多逗他,自己也主动将衣裳穿上。
下床时,双腿却倏地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帝懿手臂准准扶住,垂眸看她:“饿软了,方才还要闹脾气?”
“不是……”
云惊凰解释:“才不是饿软~”
是……
两天两夜,虽不是真正的那什么,但她自己是真正的那什么。
那几十个时辰里,不知道有了多少次,腿自然会软~
帝懿长眸微微眯了眯,搂着她的腰:
“云儿,该锻炼锻炼了。”
只是手,她便这般,若是真的……
云惊凰打断他的担忧,“才不是,我也很厉害的,的确是三日没吃什么,真饿了~”
她傲娇地不服软,撑着往外面走。
帝懿无奈,只能与她并行,手一直扶着她的腰。
外面。
苍伐与龙墨等人就看到云惊凰一脸虚弱地走出来。
那身躯,若不是帝扶着,恐怕都会摔倒在地。
所有人立即低下头,心照不宣,不敢多看。
云惊凰看到众人的神情,脸就更加绯红。
不用想他们都误会了~
明明帝懿并没有真正做~这种误会好不值啊~
膳厅。
木楼搭建的空间也十分恢宏,整面墙壁的木窗打开着,外面就是遮天蔽日的古老树林。
长桌上,早早准备了一堆的菜肴。
全是沈傲亲自搭配的,炖鹿鞭,鹿茸枸杞汤,老鸡炖红花,连小炒菜都是香菜炒黄鳝。
道道菜看得云惊凰脸颊发红。
这……大可不必吧……
帝懿却为她盛了碗汤,递给她:
“云儿是得补补。”
云惊凰想说不用,但头真的在发晕,手都发软了。
去接过碗时,那碗都在随着她的手微微颤抖。
帝懿看得薄唇微勾,拉着她的手,将她带过来坐在他身边。
他亲自拿着汤勺,舀了喂向她。
云惊凰原本还觉得自己没用,现在看着帝懿亲自喂自己,瞬间喜悦了。
果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索性就靠在帝懿身上,任由他喂。
一边吃东西,一边近距离地欣赏帝懿那脸,那喉结,那骨节分明的好看的大手~
秀色可餐。
好甜呀~
这么久以来,做梦都不敢幻想帝懿亲手喂她吃东西。
不知不觉,一堆食物被她吃进去,身体的体力总算渐渐恢复。
云惊凰才想起帝懿也三日未吃东西,还那么辛苦地忍着,帮她。
她亦盛了碗汤给帝懿,“阿懿,你吃,不必管我了。”
帝懿垂眸看了眼她舀的汤,长眉微皱:
“云儿确定要孤吃这?”
云惊凰低头一看,顿时脸红得如打翻的朱砂盘。
碗里面静静躺着一节鹿鞭~
“咳咳……”
她赶紧放下,“不用不用~”
记得前世帝懿就很厉害,经常整夜整夜地做,第二日还能如常去上朝、处理国政。
若是再食用这些东西,她腰都保不住了~
面红耳赤间——
龙墨忽然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急禀:
“帝,帝妃,殷戮带着三十万军队,围击而来!”
云惊凰眉心顿时一蹙。
她怎么忘记了,还有个殷戮……
那一夜的事,恐怕殷戮是动怒了。
之前的一切筹划,全数功亏一篑。
帝懿深邃的长眸亦眯了眯。
“他倒是来得快。”
尸山,这是西洲最为不起眼的山脉。
常年雾气笼罩,毒虫横行。
西洲人每次将死去的人拖到山脉丢了,造成尸骨堆积如山,无人涉足。
去年他蛰伏之时,让玄甲军选了此尸山深处,修建该据点。
那日帝懿带云惊凰来,一路也未留下线索。
看来,殷戮并不愚笨。
帝懿吩咐龙墨:“整军,备战。”
“是!”龙墨立即下去安排。
云惊凰劝帝懿:“你先用膳,然后我们一起过去!”
帝懿这次并未拒绝。
*
两天前。
殷戮那夜流血过多。
在云惊凰住过的武仪殿中找到了盒胭脂,涂在他苍白的薄唇上。
天明时分,他如常上朝,没有任何人看出异常。
而上朝之事、便是:
“集结西洲百万雄兵,听候调遣!”
今日,西洲那铁甲寒兵骑着马,从尸山最
那里有陈年白骨,也有新堆砌的尸体,放眼望去,白骨深深。
殷戮就带领着西洲雄兵、踩踏着那些尸体、白骨,朝着山林深处逼近。
马踏尸骨,气势浩荡。
木宫。
云惊凰被帝懿牵着手出来,才发现帝懿早有安排。
整个木楼周围,几百米的地方,修建了一堵几十米高的冰墙。
全是用巨大的玄冰制成,居高临下,寒气阵阵。
而在那冰墙之下,就是这一年来修建的冰窟。
山里本就温度低,现在又是秋季,冰窟连接冰墙,以至于每块玄冰都未融化。
每隔百米,还有一个深达几十米的冰渣井。
井身也用冰砖制成,里面堆积的全是冰渣。
此刻,众将士们在城楼上,个个身上已裹了层冰渣附体,随时准备应敌。
云惊凰与帝懿来到城楼,居高临下看去。
就看到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西洲铁骑,浩浩荡荡。
而最前方高坐马上的男人,一袭黑袍,随风翻飞,如同龙蛇在翻卷。
身后周围所有铁甲寒兵全受他诏令,他引领千军万马。
那俊美的脸上所有的柔和褪去,只剩下杀戮之气。
三十万西洲铁骑、
而这里只是帝懿的一个据点,只有一万将士据守。
云惊凰看向帝懿,“阿懿,我想先与他谈谈。”
帝懿轻“嗯”一声,搂着她的腰,从几十米高的冰墙城楼之下,飞身而下。
两人落在城门旁边的一根冰柱上。
距离拉近,云惊凰才看向殷戮,直言:
“殷帝,那夜我说的话,并未骗过你。
即便我是帝懿的妻子,我对西洲之事亦会秉公处理,也是真切想改善西洲。
西洲东秦的实力,看似悬殊巨大,实则定是一番恶战。
两相交战,只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做太多无谓的西洲,实在没有必要。”
哪怕发生那种事,她也不想与殷戮计较,只想和平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