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部此刻也有些纷乱,一些女仆跟内部的侍从们慌乱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甚至还在抢夺着皇宫内的财物。
军队一旦打入皇都,皇宫也必然是首先要来的地方。
“莎拉!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我一早就看上这个了!”
几个侍女在互相抢夺着皇宫内部摆放的东方瓷器,甚至为此争吵着,大打出手。
“那是皇族的。”
一侧传来的声音令她们停下了动作。
她们猛的转过头,见到来人,她们不可思议的张大了眼睛。
伊莎贝尔就站在她们的面前,冷冷的看着她们。
她们慌忙的将瓷器放回原位,连忙半跪在地上,低下头。
“陛陛下,您您回来了!?”
“怎么,我回来,你们不高兴吗?”伊莎贝尔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们。
“没没有!”
那女仆慌张的抬起头,“是是大总管让我们拿的,他说,等西法兰人的军队打进来,这些东西不是被他们抢了,就是被砸了。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给布里塔尼亚人,这是.他的原话。”
伊莎贝尔的眉头稍稍舒展,她没有再去为难这两个女仆,而是道。
“法斯特在皇宫吗?”
“在皇宫外维持秩序。”那侍女道。
“去把还在皇都的,所有能说的上话的,都叫到议事厅来。”伊莎贝尔目视着前方,一边走一边道。
“就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愿意来了的就来,不愿意来的,就永远不要来了。”
“是!”
那几个女仆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带着些许欣喜。
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抵挡西法兰帝国的军队。
但伊莎贝尔回来了,她们也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她们连忙起身,快步的向外小跑着,将这一切的信息传达给外界的人。
丹此刻还跟着伊莎贝尔,哈特命令他保护好这位女士,所以他不得不遵守。
他的视线从她们的身上回过神来,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他
说实话,瓦伦丁家族的宅邸已经是他见过最豪华的地方了,所以在瓦伦丁家族中,他们将那个宅邸称之为足以比拟皇宫的地方。
不过现在,丹是再也不会这么说了。
其实在伊莎贝尔说出自己要去皇宫的时候,丹就已经对于她的身份有所猜测,毕竟能有这样的容貌跟气质的人,找遍全布里塔尼亚都不一定能找到。
他跟着伊莎贝尔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推开一扇有两个他那么高的大门,进入到了一个金色的大厅内部。
富丽堂皇的大理石地板,教堂一般的大彩窗,甚至顶上还有一些艺术家精心设计的浮雕,可见大教堂式的气派。
而在这个金色大厅的前方高台之上,一个金色的皇座就那么伫立于中间。
伊莎贝尔径直的上前,坐在那皇位上,眼眸注视着不远处半开着的大门,右手手肘靠在扶手上,手背拖着右脸,静静的等待着。
丹则站在一侧,并未言语。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法斯特率先走了进来,在看见伊莎贝尔后,他的眼睛直接就亮了,高兴的说。
“伊莎贝尔,你终于回来了!
你这几年,到底去哪了?”
他快步上前,打算来到伊莎贝尔的面前,不过接着,下一刻,她就听见伊莎贝尔冷声道。
“跪下。”
法斯特的脚步一滞,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她依旧是那个动作,手背拖着右脸,慵懒的靠在一侧,没有忿怒,也没有喜悦。
但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眸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法斯特的面色变了变,但还是半跪在了原地,低下了头。
片刻后,伊莎贝尔那低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禁军呢?”
法斯特抬起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久前,摄政王.也就是维克托亲王借走了禁军去支援罗米尔小镇了。”
顿了顿,他道,“西法兰帝国的军队马上就要进攻皇都了,我手底下还有一支千人的军队,他们就在外面等待。
接下来,就由他们来护送您前往伯明克堡吧。”
伊莎贝尔轻吐出了一口浊气,语气也加重了些许。
“我说.禁军呢?”
法斯特的嘴唇无意识的微张,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却无法说出来,他与伊莎贝尔的眼眸对视。
她的眼神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冷漠,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那无形的压力也令法斯特的额头隐隐的冒出了些许冷汗,他下意识的躲开她的视线,低下了头,略显结巴的说。
“应应该在雪原。”
皇位上伊莎贝尔下巴微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方的法斯特,片刻后,她开口道。
“法斯特,伱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当作我的丈夫吗?”
法斯特有些迷茫的抬起头。
“因为你背后的势力很简单,除了一个高贵的出身之外,你的家族没落到甚至连南方一些最穷的贵族都不如。
而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但是显然,我对你的纵容,让你的脑海中多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你要明白一件事,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我可以给你,也可以随时收回去。
我只想要一条听话的狗。
而不是一条.对谁都能摇尾巴的狗。”
法斯特的呼吸有些粗重,这种毫无疑问的羞辱令他的面色迅速涨红,他抬起头看着伊莎贝尔,缓缓的站了起来,眼神凶狠的说。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伊莎贝尔吗?
你现在还可以号令多少人?
掌控多少军队?”
他的血管在充血,握紧了拳头径直的走向了高台上的伊莎贝尔。
“你以为,你现在这个位置,还能坐多久?
就算不被维克托夺取皇位,就是未来会出现的那个天命,也足以让你这个位置尴尬无比!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高高在上!”
他来到伊莎贝尔的跟前,眼中闪过刹那的狠戾,抬起手就准备给她一巴掌。
一侧的丹见状不妙立即就准备走上前去拦下他。
不过下一刻。
“轰!!!”
一道汹涌的狂风自伊莎贝尔的身上汹涌了出来,冲击在了法斯特的身上,瞬间将他冲飞了十几米远,重重的撞在了地上,接着在那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滑行了数米远。
法斯特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因为这一撞击而移位了,他重重的咳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他那身颇为华贵的礼服。
接着,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惊疑不定的看向高坐在皇位上的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也在看着他,只不过眼眸中带上了浓重的厌恶。
“真是个养不熟的东西。”
不知为何,伊莎贝尔在此刻忽然产生了一种疲惫感。
这种疲惫感,源自她母亲去世的那天,在她父亲去世后,这种疲惫感就越发浓重了。
那一切的勾心斗角,权力算计,还有各种提心吊胆的情绪都在加重着这种疲惫感。
她忽然想起了前不久在阿尔卑斯山的针叶林中,围着火炉,煮着茶,一起闲聊着的日子。
那是她这辈子最放松的时刻。
这种疲惫感越浓重,跟在城堡的那些日子的对比也就更加强烈。
说起来,她已经出来很久了
不过,他要先为亚瑟做完她该做的事情。
她看向法斯特,冷冷的说。
“给你二十分钟,用飞鸽通知禁军,切断玛丽亚大山脉。
不然的话,我可以随时以叛国罪,将你处死!”
伊莎贝尔的眼眸中充斥着杀意,令法斯特感到如坠冰窟。
不过,也在此刻,大门外走进了很多人,一些还留在皇都中的贵族,皇都秘察厅的厅长哈古斯,还有那位皇族的宗族长老。
还有她的妹妹,尤金尼亚·布里塔尼亚。
“伊莎贝尔!”
看见伊莎贝尔真的回来了,尤金尼亚高兴的走上前来。
“你这几年到底去哪了?”
这倒是发自肺腑的,她虽然也有一定的野心,但她的能力跟她的野心并不匹配。
她无法面对维克托,相比于让这么一个自己完全看不爽的外人夺取了皇位,她自然乐意看到伊莎贝尔回来。
不过很快,她就注意到了地上躺着,嘴角还挂着鲜血的法斯特。
她的眼中微光流转,很快就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对着法斯特讥讽道。
“看起来,你这条对谁都能摇尾巴的蠢狗失宠了。”
伊莎贝尔没有理会尤金尼亚,而是看向哈古斯。
“皇都内部大概还有多少秘察?”
“一千多人,都在维持秩序。”哈古斯道。
“让他们告诉皇都的人民。”
伊莎贝尔缓缓出声。
“天命已经出现,石中剑,也有了自己的主人。
让他们不用惊慌。
皇都,不会有的。”
伊莎贝尔的这句话显然要比她回来还要令人震惊,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微微张大了眼睛,那比较沉稳的宗老也皱起了眉头。
“什么?”哈古斯有些错愕,“石中剑被.被拔出来了,什么时候?”
“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来消息了。”
伊莎贝尔目光深邃的看着议事厅的门口,大概在几分钟后,刚刚亲眼见证了亚瑟拔出石中剑的长老会成员海登急促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道。
“诸位大人们,石石中剑被人拔出来了!”
“是谁?”宗老问道。
“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海登激动的说,“拔出剑后,骑着一头巨大的狮子直接往北边跑了,应该失去前线战场了。”
“你认识吗?”宗老问道,“是皇族,还是贵族?”
海登回忆了一下,“不认识,至少在皇都,我从未见过他。”
宗老跟其余的几个老贵族都皱起了眉头。
不过接着,他们就听见伊莎贝尔道。
“那个孩子的名字,叫做亚尔·zu·布里塔尼亚。”
听见这姓氏,在场的几个皇都全都微微收缩了瞳孔,错愕的看向她。
“是摩瑞亚·布里塔尼亚与皇后安雅的幼子,亦是我的亲弟弟。
做为嫡子,他,是布里塔尼亚最为正统的继承人。
亦是神选的天命!”
“这不可能!”尤金尼亚忍不住道,“母亲什么时候.”
话到此处,尤金尼亚忽的愣在了原地,因为她也想起了自己母亲死之前,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那个孩子.竟然活着。”尤金尼亚失神轻喃。
宗老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的眉头微微舒展。
于他来说,谁坐上皇位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布里塔尼亚属于皇族就可以了。
“现在,他前往了前线,并且决定誓死守卫皇都。”
伊莎贝尔的话语还在继续。
“哈古斯。”
“在。”哈古斯低头道。
“派人传达我的命令,调动附近城镇中所有能调动的兵力,包括民兵团、秘察,全部前往罗米尔平原.”
伊莎贝尔的眼中闪着光辉。
“去见证新皇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