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一眨眼,人就消失在了黑夜。
姜云舒内心不由得想,她刚才还在怀疑,他这么晚送药过来,是不是因为对她有意思。
但是现在见他这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又觉得不太像。
可能真的是因为讲义气?
算了,不想了。
将窗户关好,转身的时候打开手里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稍微有点苦,但倒也不算难吃。
不过效果是真的非常好,吃完药躺下大概一刻钟的样子,人便沉沉入睡,一觉好眠到天亮,一点噩梦都没有做。
姜云舒不由得感叹,不愧是秘药,效果真的是好啊。
不过,这药肯定也很珍贵吧。
“小姐您醒了,这一觉您睡到了快正午呢。”绿柳端着一盆水从外面推门进来。
“快正午了?”姜云舒有些惊讶。
窗户是关紧的,不太能看得出外面的天色。
绿柳点头,“是呀,看您睡得沉,奴婢便没有叫您。”
“您想吃点什么,奴婢让厨房去准备。”
姜云舒连忙下床,走到梳妆台旁的盆架前准备洗漱。
绿柳走过去,低着头将拧好帕子递给她,然后就急忙说。
“小姐,奴婢去厨房。”
可是她刚转身,就被叫住了。“等等。”
“绿柳,我怎么发现你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平日里叽叽喳喳满脸笑嘻嘻的人,今日却十分安静,说话都是低着头。
绿柳身形微僵,连忙解释,“没有啊,奴婢没有不对劲。”
“你根本不擅长撒谎,有没有说谎难道我看不出?”
“你背着我做坏事了?还是做错了事?”姜云舒猜测说。
绿柳吓得急忙转过身来,脑袋和手连连摆动,“没有没有,奴婢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
将用过的帕子扔进水盆里,面色微冷,“那就说实话。”
见她生气,绿柳更加着急了,最后满脸气恼的模样跺了跺脚。
“小姐,那您答应奴婢,奴婢说了后,您不能生气也不能难过。”
难过?什么事情会让她生气又难过?
内心好奇,面上一片淡定的点了点头,“行,我答应你。”
绿柳这才敢继续开口。
先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了她一眼,而后才吞吞吐吐的样子说。
“小姐,我听人说,现在京城内,传了好多关于郡主还有您的流言。”
“说,说你们昨日在围场遇到了一群歹人,而你们被歹人给抓了去,好长时间了才被救回来,在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
姜云舒倏地转头望向她,片刻后,桃粉色的唇瓣微勾,面露冷笑。
“你现在说的,还算好听的吧。”现在外面传的话,大概更难听。
绿柳面带气愤,眼眶慢慢变红,“那些人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那么胡言乱语!”
“小姐,现在可以怎么办呀,您的名声。”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那些人怎么能如此乱传,简直卑鄙下作!
姜云舒冷哼,双手放在铜盆里,慢条斯理的洗着。
“傻瓜,你好好想想,昨日才发生的事,这不过半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才怪。”
绿柳瞬间明悟,“对呀!肯定是有人作怪,可会是谁呢?”
“要是找到了那个人,奴婢跟他拼了!”
姜云舒笑了,“你这小脑袋瓜子就别想那么多了,去准备饭食来,我要吃饭,吃饱了饭才能做反击呀。”
绿柳也不问她要做什么,反正自家小姐说要反击,那就一定能成。
于是,小脑袋一甩,昂首挺胸的走出房间,到厨房去端菜了。
用过午饭,姜云舒便去了书房,在里面待了有两刻钟的样子才出来,出来后手里还多了一样东西。
不过是用荷包装着的,谁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绿柳,让陈放备马车,我要进城。”
“哈?您这个时候要进城?”绿柳满脸不解,也有些担忧。
“是,现在。”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绿柳只好点头。
没多久,马车就进入了城内。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绿柳总觉得今日他们的马车一进城,就被好多人盯着看。
气愤的放下了帘子。
端坐着的姜云舒瞥了她一眼,“还说要将来要做我身边的第一大嬷嬷呢,这么沉不住气。”
“其实今日之事,也算在我意料之中,我并不是觉得很惊讶。”
“他们要说就说去吧,在意,那就输了。”
可绿柳还是觉得气不过,“我就是气不过,这些人太可恶了,如此重伤您,都该杀!”
结果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马车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声刺耳的尖叫,有男有女。
两人好奇的掀开帘子往外面看去。
原来是监察司的人在当街抓人。应该是在抓城内传流言的那些人。
他们做事可不管那么多,只要听到你议论,那就别想跑了。
看到前方街道乱哄哄的样子,姜云舒便让陈放改道,从别的方向走。
于是很快,马车调头。
只不过饶了几条路,都看到有监察司在抓人。
“陈放,绕到南市那边吧。”
现在这情况,也没办法了,只能从南市那边绕道走。
就是南市那边住的全是一些普通平民百姓,人数非常多,道儿也不宽敞,马车通过会有些不方便。
不到两刻钟,他们来到了南市,果然,此时街道上一片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
马车走起来速度非常慢。
“诶呦,你们听说了嘛,昨日皇家围场出了大事了!一个郡主还有一个县主,被歹人掳走了呢!”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嗐,我远方表叔的侄女儿的表哥的弟弟的远方堂哥在皇家围场里头做事,所以当然知道啦。”
听到这些话,绿柳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头看去。
就见不远处一个卖猪肉的摊子前头,站着好几个正在说话的妇人。
很快,声音再次传来。
“听说那些歹人是从西北那边来的流民呢,你说,那饿极了的人,能干出什么来,可真是不好说呀。”
“是啊,被抓去那么长时间,肯定遭老罪了吧,啧啧。”
“是嘞,谁知道这中间发生过啥,真不好说,高门贵女又怎么样,以后怕是难嫁人。”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谁都能听出来她们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