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这都搞得我不好意思了,好像是因为我的到来,让你无家可归似的。”姜云舒笑笑说,只不过这笑意不达眼底。
张全此时额头更是冷汗岑岑,赶紧解释,“哪里哪里,这院子本来就是主子住的。”
“哦,那也就是说,你承认自己僭越了?”
“不过我也不是那等苛刻的主子,你把租金给我补齐了就行。”
“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在京城一个月租起来最起码也得百八十两吧,不过我也不用你给那么多,一个月三十两总是要的。”
“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两,你在这住了几年?”
张庄头瞬间整个人傻眼,这这,他从未见过如此犀利的主家。
“县主,小,小的平日里也就是住在外院,没有住在内院。”
“是吗?清霜,绿柳给我进去搜。”她才不相信这个人的话。
眼见那两个丫鬟真要进去搜,张庄头吓得不轻。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院内东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接着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粉色纱衣,杨柳细腰,一脸睡眼惺忪的女子。
张庄头心里暗道一声完了,这个蠢货,听到声音还不躲起来,反倒还出来!
“好了,现在不用搜了,张庄头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姜云舒冷笑。
“不是,县主,小的这些年在庄子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看在我多年辛劳的份上,饶了小的这一回,我等会儿就搬出去。”
“再者说,您就杀了我,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呀!”张全一副快要急得流泪的模样。
姜云舒再次冷笑,“你身上穿的是绸缎,大拇指上戴的是翠玉扳指,你跟我说你没钱?“
”少废话,将庄子上的所有账本都给我拿过来,少一本,本县主都要治你的罪!”
张全无法,只好下去将账本给拿了过来。
但是他心里也没怎么担心,这些账本他全部都做过手脚,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本县主有些饿了,去准备一些茶点来。”姜云舒瞥了一眼站在堂前的张全说。
张全立即点头哈腰的应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不过等出了正堂,脸色就变得阴沉下来。
心里呸了一声。
一来就想故意给他个下马威?让他拿钱?拿个屁!
等会儿他就让人去告诉妹夫,有人欺负他,等着吧!
“小姐,这账本怎么记得乱七八糟的。”清霜随意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账本翻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姜云舒也随手拿起一本看了一下,冷哼一声,“不奇怪,记得清楚才奇怪呢。”
“没关系,按照我交给你们的方法,现在开始整理吧,就整理时间最远的两本,以及时间最近的两本。”
至于中间的那些年份先暂时搁置,因为时间来不及。
等张庄头带人端着茶点过来时,看到主仆三人那伏案忙活的样子,眼里露出嘲讽。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不过下午,这主仆三人就整理好了一些账本。
啪——
几本账本被扔到了张全的脚边。
“这个是你来到皇庄当庄头的最开始两年,以及最近两年,我们整理出来的账本。”
“你贪了有好几百两银子,中间那些年的账本还没算呢!”
“你这种人,我会让你继续当庄头?做梦吧。”
在她说完,张全整个人都还处于震惊当中久久不能回神。
这怎么可能呢!
自己做的账本还有能人算清楚。
看到他那眼神,姜云舒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嗤笑一声,“其实就算不算清楚,也照样也可以治你的罪。”
“谁家庄头能把账本记成这个鬼样子,你糊弄鬼呢!”
“来人,把他送去衙门!”
“等等!我妹夫可是长信伯!”张全立即大喊。
“真是大言不惭,你妹妹不过是长信伯后院的一个小妾而已,还妹夫!”
“在皇庄赐给我之前,那是皇家的庄子,皇家的地盘,你竟然敢贪皇家的东西,好大的胆子,分明是没将皇上放在眼里!”
这帽子扣下来可不得了了,张全顿时双股颤颤就要站不稳了。
连忙跪下解释,“县主,县主您听我解释。”
姜云舒脸色不变,伸出手缓缓抬起面前的茶杯,“解释,解释什么?”
张全眼珠子一转,立即道,“县主,虽然我妹妹只是长信伯的小妾,但是却无比受宠,您治我的罪,就是跟长信伯过不去。”
“为了我这样的小人物,不值当,真不值当!”
“这样,我给您房租,我将这些年的房租全部给补齐喽,您看行不行。”
看他脸上那谄媚的笑意,姜云舒笑了笑,“是吗?那让我看看你要补齐多少啊。”
张全立马会意,赶紧就说回去拿钱。
不到一盏茶,人就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回来了,手里捧着个红木箱子。
清霜过去接过来,又呈给了姜云舒。
打开后一瞧,是白花花的五百两银子,以及二百两的银票。
怕她还不满意,张全又立即解释,“县主,真的只有这些了,我养了两个小妾,平日里花销也大。”越说,他越是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姜云舒粉唇微扬,“本县主就收下了。”
这句话,对于张全来说,简直犹如天籁之音。
之前有多轻视,现在就有多胆颤。
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多松口气呢,就又听到上首之人发话了。
“来人,将这个蛀虫给本县主抓起来!”
很快,就有两个壮汉上前来将张全双手钳住,压在了地上。
这些人,是姜云舒从桃庄带来的。
张全顿时有些懵了,反应过来后立即挣扎着张嘴大喊,“不是,县主,县主你怎么能出尔反尔,我的钱都给了你了!”
“我妹夫是长信伯,长信伯!”
无视他的怒吼,姜云舒淡淡摆手,“我想要放过你,可外面那些佃农不会想放过你呀。”
她今日来一是为自己清理障碍,二便是为佃农们做主。
来之前她就暗中打听了一下这庄子上庄头平日里的作为,现在看来,是一点不假。
张全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瞪着坐在上首,面色淡然的少女。
嘴里恶狠狠的骂道,“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得罪长信伯,我看你以后怎么在京城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