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舒月刚想开口,立即就被金知琳拉住了。
“贤妃娘娘,我们对孟家和吴家并无不喜,只是平日里来往得少,自然就是不相熟的。”
“且我们金家世世代代都在江淮,而孟家和吴家则都是上任后才过来的,商为商,官为官,两者皆是不同,所以鲜少有来往。”金知琳紧张的解释道。
苏溪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日本宫刚入孟府时,就见到吴姑娘和孟姑娘带着一帮小娘子闯进了东院里。”
她笑道:“本宫就说嘛,怎么那日没见到你们两个,原来是平时就没在一起玩闹啊。”
金舒月闻言眼中含着不屑道:“我们才不会和她们一道玩呢!”
“哦?你们不都是年龄相仿的小娘子吗?”苏溪望着前面的凉亭,说道:“本宫有些累了,去前方歇歇脚吧。”
她们走到凉亭中,苏溪先坐了下来,然后再抬手道:“两位姑娘也都坐下吧。”
“是,谢贤妃娘娘恩典。”金家两姐妹连忙应道。
苏溪眺望凉亭外的景色,似闲聊道:“本宫刚入京城那会儿虽然鲜少出府门,但见府里的姑娘们经常和左右的官宦世家中的小娘子一起玩闹,所以也以为你们江淮也是这样的情况呢。”
金舒月想了想,耿直的说道:“倒也不是我们不想与她们走一起,而是那孟桑榆和吴依依喜欢拉拢其他官家女子,排挤我等这些富商之女。”
金家还好一些,毕竟好歹也是有人出仕的,但其他那几家富商的小娘子可就被排挤惨了。
孟家和吴家举办的筵席,诗会就从来不会递帖子给她们。
金舒月认真的思索道:“还是佟家好一些,平时办些诗会什么的,从来都不看出身和地位,只看才气。”
“尤其是佟家书院前两年还创办了女学,只可惜民女快要及笄了,明年就能定亲,祖母要民女在家中学习规矩和管理府中的事务,再去女学念书就不合适了。”
“不然民女肯定第一个跑去支持佟家的女学!”
佟家本就美名在外,苏溪听着金舒月话里对佟家的推崇也不觉得意外,再者她还是比较关心官盐的事情,所以有意的挑拨道:“本宫也听闻过佟家,可那日的接风宴你们几家都去了,但怎么不见佟家的人去赴宴?”
“难不成是佟家不尊圣驾?”
金舒月一听这事,心里就直冒火,漂亮的桃花眼闪着稀碎的光,恼怒道:“还不是因为孟家根本就没给佟家递帖子!”
“而且我们金家能去,还是因为父亲塞了银子给他……”
“舒月!”金知琳慌乱的开口打断道:“你别在贤妃娘娘面前胡言乱语的,佟家不去是因为前些日子刚拒绝了孟家的亲事,为了避嫌,所以才不去的。”
苏溪听到了“银子”二字,目光不禁一亮,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佯装不悦道:“你莫要打岔,让舒月姑娘说清楚来,陛下虽然未出席接风宴,但也知道佟家没来之事。”
“按理来说,这等接风宴上应全是官宦,可偏偏郑家这种商户都来了,佟家作为江淮的名门望族,孟府是不会不递帖子给佟家的!”
她转眼看向金舒月,肃着脸,拍桌子质问道:“你方才说的银子……该不会你们金家给孟巡抚的贿赂吧?!”
金家两姐妹被苏溪突如其来的气势给吓到了,急忙起身跪下,道:“贤妃娘娘息怒!”
苏溪看着她们两人,冷笑道:“你们可知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金舒月两人这点心性哪里比得过宫中那些嫔妃,直接一吓,就吓出来了。
“贤妃娘娘,我们金家没有欺君,是吴知府和孟巡抚自己要的银子啊!”金舒月眼尾一红,差点没哭出来。
苏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沉声问道:“你们金家给了多少银子?”
金舒月低着脑袋,喏喏的说道:“两……两千两银子。”
“其余的富商也都是给了银子,才换得的帖子?”苏溪追问道。
“是。”金舒月老实的应道。
苏溪眼神闪烁,那日接风宴去了五个富商,加起来就是一万两银子了……这可不少了。
她又问道:“谁接的银子?吴知府?还是孟巡抚?”
“吴知府接的银子。”金舒月唯唯诺诺的应道。
苏溪脑海中飞快的思索着这意外诈出来的事情,再低头望着这两个小娘子,她起身将两人扶起来,语气忽然变得柔和道:“尔等先起来吧,此事你们金家虽然做得不对,但吴知府和孟巡抚利用接风宴来牟利,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本宫不能瞒着陛下,你们还小,知道的事情不多,此事要由你父亲来说清楚,本宫会让人去将陛下请过来的。”
“所以你们要回去劝服金大老爷将此事的缘由如实说出来,这样本宫才能好帮你们金家说情。”
金舒月一怔,道:“您要帮金家说情?”
苏溪收回手,恩威并施道:“本宫是见你俩还算合眼缘,所以才想着帮金家的,但你父亲若是知瞒不报……那本宫只能袖手旁观了。”
“青竹,你去找个侍卫回去将此事禀报给陛下,让陛下务必要来金家一趟。”
“是。”青竹赶紧应道,随行的御前侍卫离她们也不远,就在凉亭两丈之外的廊上站着,她急忙跑过去让一个侍卫回去孟府找皇上。
苏溪瞥了一眼她们两人,坐下说道:“金家命运就在你们两人手中,若是想清楚了,那就退下吧。”
金舒月和金知琳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然后金知琳咬牙应道:“是。”
随后她便拉着金舒月退出了凉亭,往正院走去。
无论如何,这事都要先告知大伯父和祖母,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不是她们两个小辈能做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