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沉寂后,主子再次被翻了牌子,青竹和木香心中的高兴是喜形于色,恨不得将苏溪打扮成一朵花一样,将仅有不多的首饰都给戴了上去。
苏溪觉得太累赘了,便让她们将发髻拆了,随便挑了一支玉簪子挽了一个低发髻。
反正到时候侍寝都是要拆的,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这次因为要一起用晚膳,所以承恩轿来得很早,苏溪坐了上去,青竹站在左侧,和抬轿子的太监们一起慢慢悠悠的往养心殿走去。
元忠正在殿外侯着呢,看到人来了,就热情的迎了上去,“苏主子,陛下这会儿正在御书房中呢,还请您移步到御书房中。”
“劳烦元公公了。”苏溪微微颔首,跟着元忠去了御书房。
皇帝这会儿还在批阅奏折,近日蜀州部分地域地动,大量的房屋倒塌,百姓伤亡无数,流离失所,损失惨重。
这两日的奏折都是关于蜀州赈灾的。
去年各州府风调雨顺,国库还算充盈,赈灾所需的银钱不用费心,但关于负责赈灾的人选,朝堂上一直争执不休。
看着奏折里一大堆没有用的废话,他将奏折放下,抬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陛下,苏美人到了。”
皇帝道:“让她进来吧。”
“是。”
苏溪走进来,欠身行礼道:“嫔妾给陛下请安。”
皇帝坐在上方,冲着苏溪招招手道:“爱妃快上来。”
苏溪提起衣摆,踏上小台阶,来到了皇帝的身侧。
皇帝拿起了一册新的奏折,“爱妃打开来看看。”
“嗯?”苏溪没敢接,迟疑道:“陛下,这不合规矩。”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铁律。
皇帝随意道:“你怕什么?这里有没有其他人。”
苏溪顿时无语,您是皇帝,当然是不怕,她就是一个小小的美人,要是被人知道了,她不得被活剥了啊。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这……奏折嫔妾是真的看不得。”
皇帝的听劝仅体现在朝堂上,所以他一把将苏溪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怀中,把奏折硬塞到她的手上,强硬道:“赶紧念。”
苏溪无奈只能打开奏折,念道:“臣近闻蜀州大祸,百姓流离失所,恐有匪患滋生……赈灾一事不可再拖,还望陛下尽快决定人选。”
“爱妃怎么看?”皇帝问道。
她能怎么看,当然是赞同朝廷尽快派人去赈灾啊,但话不能说得这么直接。
苏溪想了想,说道:“嫔妾对蜀州不甚至了解,但曾听说书的说过,蜀州且山地居多,若是有百姓落草为寇,那确实也是件祸事。”
至于为什么说书会说起这个,是因为蜀州府多有高山,这深山中最多的就是精怪,那说书的就喜欢精怪志异,所以整日里讲的都是这些。
皇帝垂下眼,没有纠结这个事情,而是问道:“爱妃喜欢听书?”
苏溪摇摇头道:“不是,是那说书的就是个老乞丐,整日蹲在府衙后面的那条巷子里,靠着给孩子们说书来赚口饭吃。”
“嫔妾住的院子靠近巷子,所以听的真切。”
宣国的府衙形制是分前院和后院,前院是升堂审案的地方,后院就是县令居住的地方。
皇帝无言,顿了一下,才拍了拍苏溪的腰肢,说道:“帮朕磨墨吧。”
苏溪起身,笨拙的拿起墨块,慢慢的磨了起来。
墨水磨得不好,不过皇帝也没在意,提笔在白纸上一连写下了好几个人名。
“爱妃觉得赈灾的人选从这些人中选取怎么样?”
苏溪:“……”上面这么多个名字,除了苏宗,其他的她一概没听过。
过了良久后,她才纠结的问道:“这些人嫔妾都没听说过,只是……”
皇帝抬眼看着她:“只是什么?”
“苏宗不是礼部左侍郎吗?”苏溪困惑道:“礼部还要管赈灾的事情吗?”
“哈哈哈,爱妃说的对!”皇帝大笑道,大手一挥,就将苏宗的名字给划掉了。
他抚着苏溪的腰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问道:“爱妃是不希望苏宗被朝廷重用吗?”
“可他不是礼部的吗?要是管赈灾的事情,那不就是越权了吗?”苏溪不解道。
皇帝一愣,算不上越权,礼部虽然主管不是这些事宜,但人家自书自荐说要去蜀州赈灾,报效朝廷,这怎么能说是越权呢。
但他还是问道:“若他是户部左侍郎呢?”
前段时间,户部左侍郎从任上病退了,这空缺一出来,各方都盯紧了这个位置,苏宗也是小动作频繁,多次暗中出入明亲王府。
苏宗这次上书自请去蜀州赈灾估计就是想为自己铺路。
户部可比礼部要好多了,毕竟户部里的都是肥差,而礼部基本上就是个清水衙门。
苏溪一听,立即敏感了起来,苏宗是想要调度到户部,所以皇上现在这是在试探她?
“可大伯一直都是在礼部任职,突然要去户部,那不是给您添乱吗?”苏溪直接说道。
皇帝看了一眼她澄清的目光,收回视线,煞有其事的点头道:“爱妃说的有道理。”
随后他又提笔写了好几个字,问道:“爱妃喜欢哪个字?”
苏溪闻言低头去看:“丽,妍,菀,柔,……”
她犹犹豫豫道:“丽字吧。”
反正都是代表容貌和品行的,那她还是选择寓意长得好的算了。
“嗯。”皇帝将这个“丽”字圈起来,若有所思道:“朕也觉得这个字与爱妃很是相配。”
苏溪闻言笑了笑,夸她长得好,她当然是高兴的。
元忠就站在门外,高声的通报道:“陛下,晚膳已经备好了。”
皇帝骤然起身,牵起苏溪的手,“走吧,爱妃陪朕一起用膳。”
“是。”苏溪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