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叶莺微微蹙着眉头,凝眸一看。
这是......
路边荒草地里随处可见的一种野花——鬼针草花。
见她没伸手接,纪连齐又把那束野花往她跟前推了一下。
叶莺楞了一下,把花接过来,低头嗅了嗅。
纪连齐的一双黑眸紧盯着叶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生怕她不喜欢。
“这花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就顺手从路边摘了一把。”他兀自说道。
叶莺又低头看了那束鬼针草好几眼,笑意一点点自嘴角边蔓延开来,忍不住调侃道:“行啊你纪连齐,这都开始采野花了!”
“采野花怎么了?”
“你没听过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啊?”
“.....”
一旁的贺朋仿佛看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地把纪连齐推到一旁。
“老纪这不寻思着昨天照相时让你不高兴了嘛,就想着整点花样哄你开心嘛,完了他又是这么一个傻不拉几的家伙,想了半天就给你整了束野花回来。”
“不过你也可别看这是野花啊,这里头可是包含了我们老纪对你的爱啊,哈哈哈!”
这话说的,就连贺朋自己都绷不住笑出声来。
院子里的其他军嫂们也都跟着哈哈笑。
贺朋这牵强的解释听得纪连齐尴尬不已,张嘴说道:“贺朋,要不你还是闭嘴吧。”
野花就野花,还瞎扯什么爱啊,他可没往这里头想。
不仅贺朋说出来尴尬,大家听着也尴尬。
在走廊上晾衣服的刘娟听见动静,远远地朝贺朋扯着嗓子喊了一嘴:“贺朋,你是不是闲出屁来了?麻溜点滚回家来,看把你能的!”
贺朋听见自家“母老虎”的大嗓门,立马扯呼:“老纪,那啥,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得回去了,不然晚上得跪搓衣板了。”
话音落,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纪连齐抬眸看向一旁的叶莺:“那我们也回去吧。”
叶莺点点头,拿着那束鬼针草跟在后头。
到了屋里,叶莺随意找了个塑料瓶子,把瓶子剪成两半当做花瓶,然后把这束野花给插了进去。
最后再倒进去一些清水。
见状,一进屋就忙着脱上衣的纪连齐不由停下动作,清了清嗓子道:
“这野花...你要不是不喜欢的话,就扔了吧!我明天给你带别的回来。”
不等叶莺开口,他又补充一句:“本来是想准备别的东西的,但是还没来得及。然后贺朋说女人应该都喜欢鲜花,我正好看见荒地边这花长得不错,就...摘了一把。”
“哈哈哈哈!”看见纪连齐这个模样,叶莺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纪连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纪连齐目光迟疑:“你指的是哪方面?”
“你就是个蠢萌的二货。”叶莺连连笑着摇头,继续摆弄着那束野花:
“贺朋说啥就是啥啊?你就没一点自己对我的了解吗?”
在二十一世纪活了二十几年,她的身边从来没出现过像他这么蠢萌的汉子。
极有可能是追女孩都追不明白的那种。
听见这话,纪连齐不由认真打量起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叶莺。
不知不觉他们领证已经有一年出头了。
如今的她,身上似乎找不出一丝去年的影子。
当初那黑不溜秋的皮肤竟像是被剥掉后长出了新的一般,虽谈不上柔嫩似水,但和从前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容貌虽算不上绝色,但亦足以让他挪不开目光。
这一刻,他意识到,一年的时间,不仅她的身上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有自己的心境。
察觉到纪连齐探究的眼神一直往自己这里看,叶莺心下有一丝不解,“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我?你就是这么了解我的吗?”
他的眼神还是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叶莺,你真好看。”半晌,他竟破天荒来了这么一句。
这短短几个字震惊叶莺五百年,猛地后退一大步。
啥玩意?她从他的嘴巴里听见啥了?
他这张嘴竟然会夸她好看?
不行不行,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男人,你今天什么情况?这该不会又是贺朋教你的吧?”叶莺下意识问道。
此刻,纪连齐光着上半身,脸上闪过一抹怪异的神情。
双唇轻微翕动,欲言又止。
叶莺带着一丝‘期盼'的神色望着他,余光却在时不时瞟向他身上的肌肉。
今天似乎练得挺狠啊,肌肉还处于充血状态,泵感十足。
恰好几滴汗水从胸肌慢慢滑落到人鱼线上....叶莺手痒了。
他在她的目光中,慢慢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
叶莺一瞬间哭笑不得:“...还得是你啊纪连齐。”
她真的好想揪着他好好问上一句,难道现在的她不好看吗?
好不容易开口夸她一句好看,竟然还是别人教他这么说的!
气人呢不是!
叶莺是越想越郁闷,扭头开门就出去了。
前两天魏红星已经把孙琳从医院给接回来了,她正好去看望一下。
省得留在这里面对着这个傻不愣登的汉子。
纪连齐看着叶莺近乎夺门而去的背影,也开始郁闷了。
今天在回来的路上,贺朋还说了,一定要时不时夸自己的媳妇儿好看,女人就喜欢听这些话。
他恍然间才想起,自己似乎还真的没夸过叶莺好看.....
故而,方才回忆感慨之时,他才会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夸了一句。
结果好像又把人给气走了。
纪连齐懊恼不已,索性到书桌前坐下,准备给家里的父母亲写信。
他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收到家里的来信了。
偶尔他的母亲会打来电话,跟他讲一下父亲的病情是否稳定,随后便匆匆结束。
在抽屉里找笔和纸的时候,在一个夹层里,他不小心翻出一封收件人是叶莺的信件。
没有落款。
这封信还没来得及拆开,应该是这两天刚拿回来的。
只不过,这上头的字迹,他总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知道偷看的行为不对,但他还是颤抖着把手伸向了这封信件。
才拿起,他想了想,便又放了回去。
罢了,还是算了吧,这种偷窥行为不可取。
他即拿出笔纸,开始写信。
但目光还是忍不住看向躺在抽屉里的那封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