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去搜救的贺朋和魏红星等人却是一晚上都没回来。
纪连齐隐隐感到不安,急忙又派出几十个人去进行搜救。
直到中午,还是没人发现贺朋、魏红星等人的踪迹,但是却找到了两艘翻顷的橡皮艇。
只找到橡皮艇,没见到人,该不会...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吧?
叶莺不敢往下多想,怕一语成谶。
到了下午,纪连齐派出去搜救的人都陆续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后面跟过去的战士,此刻却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看见他们这个模样,大家顿时敏锐地感觉贺朋和魏红星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小杰的母亲因为愧疚,当场哭了起来。
“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要是这几个同志就这么...就这么...”
“我是个罪人呐!”
说着说着,小杰的母亲更是自责到开始扇自己的耳光。
不过很快就被人被拦下了。
“小杰他妈,你快别闹了!你扇自己耳光,这两名昏迷的同志也不能立刻醒来。更何况现在贺营长他们只是失踪了!”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在场的村民们其实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人还活着,为什么会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呢?
纪连齐望着那两名昏迷不醒的战士,捏紧了拳头。
他不信邪,又加大了搜索的范围和力度。
而昨夜赶到的叶宁,他的任务则是要去把道路给清理出来,尽快恢复通车。
辽城的这场特大洪水已经惊动了社会各界。
各界人士已经陆续提供支援和物资,却由于周边几个乡村的道路被淹,无法通车的问题,一直被困在外面无法进入。
所以叶宁首要的任务就是把这个棘手的问题给处理了。
直到下午,经过军民一起努力,大堰村的村道终于又恢复通车。
通车后,最先进来的是被困在外面许久的医生队伍。
与其说是恢复通车,不如说是把水位降低到汽车可以驶入的高度。
车辆在驶入的时候,泥泞的道路要多难走,就有多难走,干净的车子进村,出去的时候就成了泥土色了。
叶莺意外地在医生队伍当中见到了穿着绿军装的何思婷。
她才猛然想起,之前就听说过何思婷是准备要去当军医。
一些日子不见,没想到眨眼间就已经成了现实。
叶莺看到,何思婷正在和纪连齐交谈时,忽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提着医药箱朝她走了过来。
似乎才发现她的存在。
何思婷走到叶莺面前,微笑着说道:“嫂子,你没事吧?你胳膊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叶莺一愣,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臂。
何思婷之前压根不知道自己也在这,所以更不可能知道她受伤了。
想必是纪连齐告诉她,让她来给自己处理伤口的。
何思婷说着,就开始着手替叶莺处理胳膊上的伤口,但好几天过去了,说实话叶莺觉得没什么必要!
于是便抽回自己的手,婉拒了何思婷。
“思婷妹子,不用了!我这伤口都好几天了,应该不碍啥事了!”
“你也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先去看看前线抗洪的战士们和村民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吧!我这点小伤,没啥事。”
“这…”何思婷一下子有点难做。
纪连齐让她给叶莺消毒包扎一下,叶莺却说不需要。
这时,纪连齐走过来了。
“叶莺,你让思婷妹子把伤口处理一下。”
叶莺坚持:“真不用,我这要是有点啥事,早就有事了,何必等到……”
这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纪连齐一把拽住了胳膊,“思婷妹子,麻烦你了。”
叶莺的手掌被纪连齐固定他的胸前,力气大的让她一点也动弹不得。
掌下还能明显触摸到纪连齐富有弹性的胸肌。
换作以往的叶莺兴许会不正经地趁机多摸两把。
可在经历了洪灾,又亲眼见到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以及目前贺朋和魏红星还生死未卜,所以此刻的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对纪连齐“乱来”。
尽管这个姿势很奇怪,但何思婷还算是十分顺利地帮叶莺胳膊上的伤口进行了消毒和包扎。
眼见包扎好了,纪连齐毫不犹豫地放开叶莺的手腕。
不过好在村民们没什么人生病,狗蛋那孩子吃了叶莺带回来的药也早就退烧了。
所以纪连齐便带着军医们去了临时搭起的帐篷,为受伤严重的战士们治疗和包扎。
抗洪抢险在第一线,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很多解放军战士的脚一个个都泡得巴巴,甚至还出现了血泡、皲裂脱皮的情况。
军医们在为他们上药的时候,眉头就没松开过。
叶莺无意间瞥见,触目惊心,只觉得揪心得很。
到了晚上,贺朋和魏红星足足失踪了24个小时。
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由于他们的失踪时间过长,纪连齐已经向上面反应了,如果明天再搜寻无果,恐怕要……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纪连齐一颗心直往下沉。
一个是一营的营长,一个是他二营的指导员。
这两个都是他多年来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如果连他们也......
又过了一天一夜,经过解放军、防汛指挥部以及社会各界的援助,大堰村局部地区的水位已经下降到了膝盖以下。
眼看着即将就要可以宣布抗洪战争结束,却终于还是传来了所有人最不想听见的消息。
贺朋走了。
搜救队扩大了搜救的范围,最终在一个急流河道的河床边发现了贺朋的遗体。
当纪连齐看见贺朋冰冷的遗体那一刻,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
和他的反应如出一辙的还有叶莺。
尽管早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当结果真的一锤定音的时候,她还是止不住地感到悲痛。
这样一名战士,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父亲,和近乎没有劳动能力的母亲。
还有一个妻子,以及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