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跟我来!”
送走外人,连穗岁让下人把大门关紧。
“王妃。”
两人跟着连穗岁进了房间,开始在脸上摸索着拔出金针。
楚知弋变成了乌大夫的模样,疏影……是羽公子。
跟连穗岁猜想的一样,他脱衣服的时候,连穗岁就开始怀疑了,楚知弋身上有很多疤痕,他身上疤痕的位置不对。
只是没想到羽公子会扮作疏影。
“王爷呢?”
他们两个出现在这里,楚知弋肯定受伤了!
“王爷在妙手堂,王妃放心,王爷中箭位置比较偏,只是普通的皮外伤,钱大夫已经帮他包扎了。”
“我们去把王爷接回来。”
对上连穗岁的目光,乌大夫低下头去,面色有些不自在。
怪不得把她拉到身后呢,他不是楚知弋!
连穗岁轻咳一声,“等天亮再去吧,你们两个先去休息。”
乌大夫的一手易容术能以假乱真,连穗岁一时竟然没有发现!
妙手堂里,钱大夫帮楚知弋跟疏影包扎好身上的伤。
“王爷,这一位……”
钱大夫偷偷给曲平把了脉,感觉怪异。
他像是死了,完全摸不到脉,但是身体还是温热的,也没有出现死人身上的特征,像是还活着。
楚知弋把连穗岁给的解药拿出来,叮嘱道:“化成水让他喝了。”
钱大夫接过来,先闻了闻。
拿热水化开,掰开曲平的嘴给他把药灌下去。
“帮他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死人还有必要清理包扎伤口吗?
钱大夫应了声是,让疏影帮忙先给曲平身上擦干净,把创面的腐肉割掉,清理干净再涂上金疮药。
还没包扎完,死人突然睁开眼睛,恍惚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咕噜一下爬起来。
“别动!”
钱大夫沉稳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伤口崩了,再流血谁也救不了你!”
牢里的折磨让他几度撑不下去,但想着连穗岁那句话,让他保住命等他的主子,曲平便觉得有活下去的动力。
却没想到他这种叛徒,他家主子真的会救他!
伤口处热乎乎的,他被钱大夫按住继续处理伤口。
“主子……”
千言万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张嘴。
楚知弋面色冷峻。
“以后你这条命是本王的,本王不让你死,阎王也不能从本王手里夺人!”
“是,属下不会再误事儿了!”
曲平是被明珠夫人出卖的,他想不明白自己为她不惜背叛楚知弋,却被他利用完就丢。
他不明白明珠夫人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出卖他,出卖自己的儿子!
明明她找上自己的时候,说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楚知弋,楚知弋没有魄力杀皇子,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要帮他扫平障碍……
却原来,都是计谋吗?
曲平还有用,吃一堑长一智,遭此大难,他若还是犯蠢,便是神仙也救不了!
伤口处隐隐作痛,不知道家里的危机有没有解除!
陆埠此人有魄力,只怕不会轻易放过他!
早上的天灰蒙蒙的,连穗岁起了个大早,让厨房做了小孩子喜欢吃的点心,上了马车往妙手堂的方向去。
马车后面,有人跟着,小桃瞥见,进来报给连穗岁。
“无妨,让他们跟着吧。”
陆埠还不死心,企图抓到点把柄,但他昨天晚上错失了最好的机会,以后就没机会了。
昨天他们挖了不少莲藕,连穗岁让厨房带了排骨,今天中午吃藕片排骨汤,正好让受伤的那几个都好好补补!
连穗岁叹了口气。
幸好她经常来妙手堂,今天过来不算突兀。
“王妃姐姐!”
钱蒿最喜欢连穗岁,见她带了好吃的,甜嘴巴一口一个姐姐,小桃把点心给孩子们分了分,裴淑把排骨和莲藕拿进厨房。
跟踪他们的人回去报信。
陆埠早朝时被成王的人揪住围攻,他被宸帝骂了个狗血喷头,但好在,宸帝只是罚他俸禄,没有撤职。
好不容易熬过这关,听到下属的禀报。
“王府就一点异动都没有?”
这不正常啊!
他还是怀疑楚知弋,他不可能眼花,昨天晚上就是楚知弋现身义庄偷盗尸体,尸体现在还没有找到……
“不对,不正常!”
他昨天晚上那么闹腾,今天早上连穗岁怎么还有心情去妙手堂?
“九王爷有没有跟着一起过去?”
“九王爷也陪着王妃一起去了!”
陆埠想到连穗岁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听说民间有高人会易容之术,能以假乱真!
“去,去妙手堂,继续盯着!”
“给我盯紧妙手堂!”
连穗岁在妙手堂坐诊半日,吃了午饭,便带着护卫们离开了。
妙手堂每天有很多病患,一开始守在外面的下属还仔细观察过每一个进去看诊的病人,看了一天头晕眼花,等到第二天,就觉得每个人都脸熟。
外面的看守松懈下来,乌大夫看着赖在自己身边的羽公子。
“你还不走?”
他现在顶着一张平凡的脸,眼睛却格外漂亮,笑的时候像月亮。
“我给自己赎身了,没有地方可去,以后就在你身边帮你抓药吧!”
乌大夫意外地看他一眼。
羽公子瘪嘴道:“公主那里我是回不去了,不在你身边,我怕自己这条小命保不住!”
他彻底背叛了明珠夫人,没必要继续留在清风楼,倒不如,过平凡人的生活。
“你的命跟我有什么关系?”
乌大夫瞥他一眼。
“别啊,你还记恨我呢?我有什么法子呢,你惧怕鬼谷,我惧怕公主,我们都身不由己,我本来想多活几年,如今的局势,就算我不背主,只怕也没有善终。”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拼搏一下?跟着王爷王妃,或许能杀出一条血路呢?”
乌大夫沉默许久。
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连晓小拱手让人,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一定会把她接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块儿木头雕刻着,在桃木球上雕刻着长春花与白头翁的图案,每一片花瓣都需要精雕细琢,原本应该站在花头的白头翁此时却在花下驻足。
他不敢靠近她,怕给她带来麻烦。
“这是什么?”
他出神间,羽公子伸手把他雕刻好的木球拿起来。
“没什么。”
乌大夫伸手夺过,把木球装进荷包里贴身放好。
羽公子瘪了瘪嘴。
“需不需要我跑腿帮你送去?”
乌大夫瞥他一眼,冷淡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