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那冰冷的视线宛如刀锋般从姜酒脸上剜过：“看不出来，你本事还挺大。”
“能者多劳，既然如此，后面就由你专门负责打扫吧。”
姜酒垂眸，眼底隐隐溢出不耐。
要不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吧，秘籍手艺什么的，实在不行就打到这些家伙交出来。
手腕微动。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们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准备营业。”
老板凭空出现在吧台，双眸一眯，
只剩下1号和姜酒。
老板直接看向1号：“这是怎么回事。”
1号低着头，木着脸：“没什么，只是在教新来的学徒干活。”
两撇小胡子抖动：“新来的学徒……”
他走出吧台，绕到姜酒跟前：“昨晚是你留下来打扫的。”
姜酒乖巧点头。
“嗯……你今天不用在前面待着了。”老板温和道，“仓库的东西太多容易弄乱，你就去整理货架吧，按照号码顺序放好就行。”
姜酒没忽略1号在听到这句话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愕。
仓库。
是昨天那个染膏仓库吗？
1号似乎有些着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停地攥拳又松开，重复好几遍动作后。
那边老板在催促：“好了，开工吧，今天还有得忙呢！”
1号只能不甘心地瞪她一眼。
不痛不痒。
姜酒面色平静，迈开步子，径直往走廊里面走去。
不远处，老板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孩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
……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这条走廊都是一片漆黑，姜酒的手伸进口袋，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型手电筒。
这是昨晚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的，想着可能有用，她就给带上了。
视线从黑暗的角落扫过，姜酒唇角微勾。
都来这儿了，她怎么能不找老朋友叙叙旧呢？
片刻后，一根拼命想藏匿，却不小心露了尾巴的某只触手成功被姜酒俘虏。
姜酒两眼弯弯：“我们又见面了。”
触手讨好地来回摇摆，速度缓慢，如果插上面白旗，那就更生动形象了。
“昨晚合作很愉快，今天你还被表扬了哦~”
触手：……谢谢，但它一点都不开心。
昨晚累死累活地叼着抹布到处跑，它容易嘛？！
姜酒蹲着，一手托腮。
“作为朋友，今天再陪我逛逛？”
触手：……
歪歪扭扭地比划几个字。
【我可以拒绝吗？】
姜酒笑得和善：“不可以。”
“走吧。”姜酒站起身，拽着触手大步朝仓库走去，“说不定还会碰到你的怪物朋友呢~”
软趴趴的触手愣了两秒，意识到她要去的地方后，竟开始拼命挣扎。
【不不不不！我不要进去！】
姜酒眯着眼睛：“你在害怕？”
她猜到仓库里有怪，上次可能因为她只拿走了一罐染膏，仓库里的诡怪也没注意到，但这次不同。
她需要整理货架上的东西。
而根据老板所说，货架总是乱糟糟的，八成就是诡怪们弄乱的。
想要安静地不引起它们的注意，根本不可能。
但令姜酒有些意外的是，触手怪居然对仓库内的存在如此惧怕。
触手怪疯狂飞舞：【相信我！你也别去！会死的！】
它不想被吃掉！
赶紧知难而退吧！
触手怪在内心疯狂祈祷。
姜酒却认真地看着它：“这么说吧，不跟我走，我现在就撕了你，你会死。”
“跟我走，你可能被仓库里的家伙撕了，也有可能不被撕，不一定死。”
“所以，你选哪个？”
威胁！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触手怪欲哭无泪。
它只是个喜欢吃头发的低级诡怪，它做错了什么？！
姜酒语重心长：“知道为什么有的诡怪虽然实力弱但活的时间长吗？”
触手怪顿了顿：莫？为什么？
“因为聪明，会抱大腿。”
姜酒攥着它的脖子，微笑：“我想你也是这样的，对吧。”
……
……
陈婷提前来到跟那位陈先生约好的地点。
是一家书店。
她按照聊天内容里陈婷的语气风格打扮，穿了一身白裙，加上刚染的咖色，整个人显得清纯知性。
陈婷打定主意，要从对方那获得更多线索，只能继续扮演游戏给她制定的人设，维持二人关系。
这家书店的对面刚好建有一座钟楼，陈婷时不时地去看上面的时间。
准时准点，她听见身后有人喊。
“陈小姐。”
“陈先生。”
陈许一身白西服，长得比她想象中还要英俊。
看见陈婷，男人的眉轻轻挑了一下：“陈小姐，你今天很美。”
如果换个人说这句话，陈婷或许会吐槽这是什么搭讪的陈词滥调，可从陈许口中说出，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轻浮，反倒觉得对方是真心地夸赞。
难怪“陈婷”为了这家伙下那么大的苦功，也不光是冲着钱去的。
“是吗，我新做了头发。”她微微一笑，“
两人边逛边聊。
“头发只是锦上添，最重要的是人长得好看。”陈许的嘴很甜，“说起理发店，我倒是知道一家，店面不大，但里面师傅的手艺一绝，改天带你去看看。”
陈许看着前方的道路，有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不小心撞到他，男人顺手一扶，轻声询问。
女孩的妈妈将她拉住，连忙道谢。
待两人走远，陈婷不动声色地继续刚才的话题：“好啊，不知道你说的那家店叫什么名字？”
陈许望着小姑娘活泼离开的背影，目光温柔。
“名字有点奇怪，你可能没听过，叫‘人生理发店’。”
果然。
陈许也跟人生理发店有关。
陈婷假装惊喜：“真的？我这个头发就是在那里做的，没想到这么巧。”
男人一时没有回答，陈婷微微眯眸。
“陈先生？”
她顺着陈许的目光看去，小女孩和她的母亲已经转弯去另一个路口了。
她收回目光，心中一惊。
陈许不知何时转的头，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点幽深和其他的……不知名的意味。
“是啊。”陈许启唇，“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