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
“闭嘴！”
蓝妈妈一声低吼，“你们这种小孩子懂什么！”
女人五指成爪，狰狞地朝姜酒扑过来，她却不闪不躲，静静站在原地。
掌风扑面而来，吹得额前的发丝轻晃。
姜酒看着停在自己面门的爪子，距离她的眼睛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她呼吸平稳，丝毫不慌。
“你为什么不躲？”
女人的眼神里满是怨恨，眼周已被细密的黑斑覆盖。
“因为不用。”
姜酒平静地看着她脸上逐渐扩张开的黑色斑点，与何慧身上的如出一辙。
蓝妈妈顺着姜酒的视线看向自己，入目的黑斑让她猛地一缩。
随后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啊啊啊啊！”
她看着皮肤上蔓延的黑斑，慌乱地伸手去摸，似乎不能理解，嘴里一直在念叨“为什么”。
“为什么，雪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雪儿，不！不要！”
直到黑斑覆盖最后一块皮肤，女人发出绝望的嘶吼，眼里充斥着绝望和一丝疑惑，好像怎么也无法理解这些要人命的斑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就像她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不对的。
母亲的身份给女人加了一层无上的光环，可除去这个光环，她也只是一个会犯错的普通人。
姜酒看着她的身体往后直直地倒下去，最后与何慧的身体一起逐渐化为齑粉，彻底消散。
姜酒没有过多停留，捞起座位上的书包往教室外跑。
……
……
裴柏拉着傅玲玲一路狂奔。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姜酒当时急切的语气，蓝雪儿书包上的人偶恐怕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裴柏不敢耽误，快马加鞭地赶回蓝雪儿的班级，果然看见对方正站在座位边打开书包往外拿课本。
那个人偶就挂在拉锁上。
裴柏目光一凝，正要踏步迈进教室，却被傅玲玲一把拽了回来。
“玲玲你干嘛？”
傅玲玲双手抱胸，一副好笑的神情：“你不会真的要听姜酒的话去拿那个人偶吧？”
“就连辛娆都说那个人偶有古怪，你还要从蓝雪儿身边把它拿走？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听着她阴阳怪气地说完，裴柏皱着眉：“玲玲，不管你对姜酒有什么意见，等通关副本之后再说好吗？”
“我必须去拿那个人偶，你觉得危险就在这里等我。”
傅玲玲尖锐的目光刺向他。
“你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嘛？”
“我明明是在帮你！万一姜酒那家伙就是故意让我们去拿人偶，把我们当探路石呢？！裴柏你难道宁愿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我还是不是你女朋友？！”
门外的动静引起了蓝雪儿的注意，女孩往走廊看了看，空空荡荡。
拐角处，裴柏捂着傅玲玲的嘴巴，心脏“砰砰”直跳。
还好他反应快，才没有暴露。
“唔唔！”
怀里的女人还在挣扎。
*
宛如西瓜皮般的血痕狰狞地爬在何慧脸上，伤痕周围，那些雀斑一点没消，在皮肤下蠕动着，从脸颊爬到山根，再往上——
何慧睁大双眼，黑色的眼仁移到一侧，像是看见了什么。
“不，不要过来！”
“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叫声划破天空，打碎整个校园的宁静，也让刚踏进学校的傅玲玲和裴柏二人一惊。
“这声音是。”
裴柏快速看了看周围，不论是门卫大爷，还是校门口零零散散的学生，神色如常，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这骇人的尖叫。
傅玲玲攥紧挎包的带子：“去看看。”
“玲玲！”
裴柏见状，只能跟上去。
另一边——
“求你，救救我……”
何慧跪坐在地上，半张脸被红色与黑色混合覆盖，已经看不出原本的五官。
她冲姜酒伸手，充斥着恐惧的眼中隐约流露一丝希望。
“……救救我……”
“拜托……”
身体的受力点不对，加上脸部的剧痛，何慧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而不管她怎么哀求，姜酒始终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这场景，这画面像极了校园霸凌。
受害者伤痕累累地匍匐在霸凌者脚下，伸出手祈求对方放过自己，而女孩却冷血地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受害者。
傅玲玲赶来就看见这一幕，脑海中自动补齐了剩下的剧情。
心中的正义感瞬间爆棚。
“住手！”
傅玲玲一边快步走进教室，一边质问姜酒：“你在做什么？”
慢了一步的裴柏暗道声不好，赶紧跟上。
走到正面，傅玲玲才看清何慧那张可怖的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跟过来的裴柏也面露惊色：“这是？！”
“姜……蓝萱同学，你在干什么？！”
傅玲玲本想直接叫姜酒的本名，幸亏大脑尚存一些理智才没在副本NPC面前露馅。
姜酒还没开口，地上的何慧却眼睛一亮，像看到救命稻草般，伸手死死抓住傅玲玲的裤脚。
“林老师，救救我……”
事到如今，何慧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栽赃诬蔑。
“都是她……都是蓝萱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林老师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何慧哭声凄厉，模样着实吓人，傅玲玲只瞟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转头用质问的目光看着姜酒，仿佛在说，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姜酒没搭理她，低头平静道：“何慧，你这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造谣撒谎，死到临头都改不了的毛病只会让副本的主人更加愤怒。
何慧怨毒地看着她：“你胡说！该去死的应该是你！”
“林老师，救救我救救我！”
“都是她的错！是她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林老师，你救救我，我一直都很喜欢上你的课的，林老师呜呜呜！”
女孩的手死死攥住傅玲玲的裤脚，姜酒看见一丝黑气通过何慧的手正逐渐往傅玲玲身上转移。
姜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拧。
脑海中飞快闪过虞仁的话。
几秒过后，地上的人成球形飞了出去。
“砰——”
傅玲玲正准备开口说话呢，突然眼前一花。
她愣了下。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