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惊天八卦

若说陈初平一开始听着还觉得有些好笑,这句话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一身细汗被风吹干,皮肤却像有什么啃噬一般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我失忆前到底做过什么,不知道我、周家对陛下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但以后我会乖乖听话,做您想要的模样。孩子是无辜的,能不能,让他留下来。”

陈初平茫然地睁着眼,连转动眼珠都很费劲。

这话由李欢迟说出来,比任何人都伤他百倍。

他以为她在他身边是无忧无虑的,原来她这么小心翼翼,甚至担惊受怕。而他连一句“傻瓜,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样决绝的回答都做不到。用见不得人的办法留下来的感情自然也见不得人。

不知她从哪处道听途说了些什么,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吗?他这个蠢货,以为自己瞒得够好了,甚至想着反客为主,用这个不存在的孩子做些文章。

他摸着李欢迟的头发,一遍又一遍,明知无济于事,还是贪恋这一份缱绻。

“你从哪听的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嗓子紧得慌,还是尽量端平了声音问道。

“贵妃来那日,我听到你说‘没关系,以后还会有的’。”她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地说道:“孙嬷嬷以前说过许多宫里用孩子拿捏人的故事。”

原来是他自己……

陈初平很想捂脸,她远比自己想象中聪明也敏感,而且在她面前他真的毫无防备。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思索着补救的办法。

“告诉你个秘密,重光、济生和……烟萝,其实都不是我的孩子。”想了许久,陈初平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大皇子陈重光,二皇子陈济生,三公主陈烟萝,陈初平明面上的三个孩子,现在他居然说都不是他的?

李欢迟一下有点噎住,几乎忘记自己准备说的话,不由自主侧头去看他。

“所以如果这个孩子能诞生在世界上,他真的是我第一个孩子。我也会很开心的。”她不再哭诉,陈初平的心也稳定了很多,但今天晚上他情绪起伏太厉害,用手挡着李欢迟望过来的目光。

“但是。”

但是。

“你之前受的伤,身体还没有恢复到可以孕育生命的程度,之前的有孕征兆,都是因为有人给你吃了推迟月事,改变脉象的药。”

怀里的人忽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心跳和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一样。

他紧了紧抱住她腰的手,好歹这身体还暖和:“没关系的,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等你养好身体再考虑也不迟。”

云卷云舒,月隐月现,已上中天,离他们单独跑出来应该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回去,再洗个洗澡,就差不多是睡觉的时候了。

“我们回去了好不好。”他柔声道,一只手臂撑在地上就要爬起身。

“为什么。”然而李欢迟倒在那一动不动,好像失去了所有生机,连说话的声音都透露着一碰就散的破碎感。

“因为你挡了别人的路。宫里的人就是这样,或者说她们就是这样。”

他的爱就是原罪。

从前就是这样,他喜欢的、在意的东西如果没有能力保护,最好不要露出偏好来。所有的喜爱都可能成为致命的软肋。

但现在可不是他被人随意拿捏的时候了。

陈初平的手从她腰和脖子轻易放过,不过。”

李欢迟还在‘痛失爱子’的悲凉中。

说不好保不住孩子和孩子从头就根本不存在哪个更让人伤心,其中还夹杂着朝堂后宫阴谋和劲爆皇家八卦,但这件事又让她的问题回到了从头。

失忆前她到底是怎么样的。

陈初平见她出神,就抱着她站在那等她自己注意到。

“啊?我们怎么还没回去?”半晌,她大概是想通了什么,才注意到他们一直在原地。

此时陈初平的胳膊已经有些酸,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真的爱她,谁能做到这个地步,结果她说的什么话?

“有件事你得先说清楚。”他低沉地说道:“你到底怎么想我的。”

什么不知道她和周家对陛下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但以后会乖乖听话,做他想要的模样。

“你要做什么模样?”他恨恨到咬牙切齿,咔叽一口啃上李欢迟的脸:“唔强迫你干过什么吗?”

李欢迟被他幼稚的行为震惊,他并不用力,只是叼着她脸颊上的软肉,说话嘟嘟囔囔。

“你长没长心的?”抱着她的手在她腰上拧了一把,这次稍微用了些力,以表达他的不满。

他多喜欢她是完全看不到吗?

李欢迟惊叫一声,挣扎了一下,却还是被他死死抱着。

这件事,也是她自己猜的。

他病时神志不清的表现,即使不说也能感觉到他心里有个很重要的人,而且应该是他小时候就认识的。

他二十八,她才十七,就算他们在她进宫前见过,他小时候她又才多大,这个人,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她。

他对她很好她知道,但心里有那么刻骨铭心的一个人,还能对她那么好,是不是因为,他望向她的时候,看的是另一个人呢?

可是她也很喜欢他啊,虽然只有几个月,但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不想要他对别人的爱,属于李欢迟的爱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她也只要那一点点,别人的再多也不要。

“……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一行眼泪顺着李欢迟脸侧流到陈初平嘴角边,他松了口,伸出舌头将眼泪舔干净。

他有些恼。

李欢迟在想什么,她又不说,他猜破脑袋也想不到。

正好他胳膊酸得不行,又蹲下将她放在地上。

这下李欢迟以为他觉得烦了,哭得更欢了。

“男人除了追名逐利的时候脑子多,别的时候其实很简单。”他一边解着腰带,一边说道,眼泪擦不干净就不纠结了:“钱,权,精力,这些东西在哪,他的心就在哪。”

然后他就把之前隔靴搔痒的份都做了回来。

原来还顾及着她的心情浅尝辄止,说开以后就什么都不管了,不管是心情还是身体,他都憋了半个来月,真叫人好等。

李欢迟的哭声被他撞得稀碎,最后自己也觉得没意思,边打嗝边抽抽。

“我不,不是别人,你看清楚。”她还是不满地哼哼道:“我不是谁的替身。”

“哈。”陈初平长喘了一口气,脑子快化成糨糊,掐着她的腰用力:“谁有耐心对脾气这么坏的替身,就差没把你供在我头上了。你不知道别人给我找的那些小美人,比你自己可温柔风情多了。”

李欢迟愣了一下,在脑子里把这段话理了一遍,抬脚就踹在陈初平身上。

“那找你的小美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