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冯氏从混混沌沌中稍微恢复了些许清醒,她睁开眼睛,趴在床上喘息不已,修长白皙的后颈上的几丝秀发,都已经被汗水打湿。
她想勉强支起身子,但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只得勉强翻身,仰面朝上,胸前的美好曲线不住起伏颤动,构成了一幅极为动人的场景。
她咬着嘴唇,神色复杂地看了身边的袁熙一眼,轻声道:“使君这底线很是耐人寻味呢。”
袁熙面色尴尬,厚颜无耻道:“我最大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他心道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在冯氏的容貌和身份的双重加成下,自己那些道貌岸然的话,如同响亮的耳光抽在自己脸上,像极了方才啪啪作响的节奏。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信息传递极不发达,娱乐极为落后的时代,没有了后世那些娱乐手段,和赏心悦目的女子交流,是为数不多的可以缓解紧张的方式了。
他将冯氏往怀里拉了拉,出声道:“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冯氏喃喃道:“若使君不是好人,那天下也没有好人了。”
袁熙心道这个时代的女子还真是容易满足啊,换到后世,这时候怕是在谈八十八万八的彩礼了吧?
幽州辽东。
田豫站在海船上,指挥沿着海岸线来来往往的船队。
这小半年来,他将袁熙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不少,从辽西的杨乐开始,沿着海岸线,到辽东半岛的东青,再到乐浪郡和带方郡,他在沿途的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城镇,建立了几十个简陋港口,用作对朝鲜半岛的贸易路线。
总体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幽州有很多货物,是相对落后的朝鲜半岛部落民急需的,从水车水箱,到铁制品,甚至淘汰下来的废旧工具,半岛部落都愿意花大价钱收购。
当然,其出产的多是皮毛山参,间杂以少量的金银,还有几样幽州需要的东西。
一是弓箭材料,因为地方苦寒的原因,朝鲜出产的弓箭品质很好,同时还大量出产做弓所需要的水牛角和牛筋。
二是战马,其有一特有的品种果下马,虽然很矮,但耐力不错,相对吃的草料也不多,上阵打仗确实不行,但用在运输等方面效果颇佳。
幽州不是不产马,相反大批地方都适合产马,而且越是生产力低下的地区,畜牧业就越划算,毕竟有草场就行。
但对于大力发展农耕的袁熙来,大规模养马就显得他的谋划格格不入,相同的土地用来耕作和种植经济作物,显然收益更高,畜牧业过度发展就显得有些鸡肋,但马匹又不可或缺。
所以袁熙定下的路线,便是保证基本的马匹产出之外,大力发展农业和手工制造业,尤其是完善工艺制造的产品,用商路来和朝鲜半岛交换原材料和马匹。
不得不说这种做法,极大调动起了工匠的积极性,在短时间内改良了很多即将突破的农具水利产品,而这也是朝鲜半岛部落急需的,像水车和铁犁,在那边就相当受欢迎。
更重要的是,朝鲜半岛那边还产硫磺。
其某些地区如西海广梁湾淤泥富含硫磺,而且此世硫磺作用并不为人所知,从中提取硫磺也颇为麻烦,所以并没有引起注意,但田豫派出的人探听到此事后,想办法带了样品回来,并想方设法提取了一些出来。
虽然做火药不是很纯,但华佗研究过其有杀菌灭虫的作用,适合内服外用,对于疫病有着很好的防治效果。
总体来说,打通辽东沿海的贸易,让袁熙获利颇丰,但也不是没有波折,因为中间最重要的中转港口,是借用了公孙家族的东青港口。
虽然公孙家族尚没有明显使绊子,但显然对两边交易的货物很感兴趣,派出了不少奸细打探消息,田豫作为一直掌管检事府的话事人,自然对这些手段轻车熟路,都一一轻松化解。
但他知道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公孙家族所谋不小,将辽东乃至朝鲜半岛视作其禁脔,幽州想要继续拓张势力,迟早会和其发生冲突。
不过当下情况尚好,因为公孙度正在对高句丽用兵。
不同于半岛沿岸那些部落民,高句丽从公元前三十七年的西汉时期开始,就已经真正建立起政权了。
到了公元3年,高句丽将都城迁到了国内城,到了东汉,随着汉庭虚弱,高句丽表现出了极强的扩张性,开始大肆兼并周围的势力,逐渐强大起来,于是其不可避免的和公孙度家族产生了冲突。
后世便是辽东郡被公孙度控制后,高句丽主动与曹魏联盟攻打辽东郡,曹魏攻下辽东后,高句丽终止了与曹魏的合作并发兵袭击了辽东西部。
直到正始五年(244年)曹魏反击,摧毁了丸都城,高句丽东川王逃到沃沮,但曹魏摧毁了丸都城后以为高句丽灭亡了,所以撤离了朝鲜半岛。
仅过了七十年,高句丽就重建了丸都城,并开始袭击辽东,乐浪和玄菟,并于用嘉五年(311年)趁中原混乱的机会,袭取辽东西安平,截断了朝鲜半岛通往辽东的水陆通道,然后于永嘉七年侵乐浪郡,虏获男女二千余口,于建兴二年(314年)侵带方郡取得了对朝鲜半岛北方的统治,成为了后世五胡乱华中的其中一支。
高句丽有了这段奴役汉民的经历,给了他们自信,所以他们表面上表现得恭敬,但心里一直有着叛乱反复的心思,是个极大的隐患。
袁熙自然知道这段历史,他来信告诫田豫暂时不要和高句丽发生冲突,因为这种反复无常的民族,只要一波打不死,之后其便会卷土重来,遗祸后人,所以袁熙要先扫平宇内,再集中精力犁庭扫穴,彻底铲除这颗毒瘤。
不过也不是全无好消息,乌桓单于在得知了袁熙这一年多来的战绩后,明显是有些慌了,当下派遣使节前来和谈,留守蓟城的沮授按照袁熙的想法,借机开展了对辽西郡几十万乌桓部族的针对性政举措。
一是让其乌桓部族的嫡子们来蓟城求学,教授下定的课目,等五年期满,愿意回家的便放其回去,这个时间足以潜移默化改造大部分人的想法,让其能够在之后的决策中偏向幽州乃至华夏。
二是让乌桓部族中的青年男女来幽州定居屯田,促进胡汉交流通婚,通过这种方式,探需边地胡汉融合的道路。
这两样都是水磨功夫,不是一两年就能见成效的,不过袁熙这几年重心是争夺中原,倒是等得起。
但对于田豫来说,港口建到朝鲜半岛终端,便要开始和百济马韩打交道了,这里面的关节也是很麻烦。
当初的设想,是友好开辟商路,最终目的是能从朝鲜半岛南部找到合适的港口,建立和倭奴国的海上航线,从而开展贸易。
但如今看是困难重重,百济马韩都是无利不起早,加上汉廷衰微,让其胆子越发大了,几次派来的使节也是傲慢无比,把田豫气得不轻。
他心中发狠,老子有生之年,怎么也要想方设法端了你们老窝!
不过短时期看来,从朝鲜半岛去倭奴国的想法是落空了,田豫看着地图,心道还是青州最为合适啊。
青州半岛有数个大港,去倭奴国的路线从秦朝便有记载,到了春秋时期,青州和朝鲜半岛乃至倭奴国交流就十分频繁了。
如今海船技术屡经改善,已经不像几百年前风险那么大了,只要能在青州落脚,按照袁熙画出的地图距离,到倭奴国的最近海上距离,也不过六七百里,属于相当可以接受的距离。
先前田豫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很久都不会实现,但先前袁熙的一封密信,却让他激动起来。
而且信中袁熙让田豫派部属主持商路,让田豫本人赶回蓟城,配合沮授征兵调粮,并让阎柔为副将,先行在渔阳漂榆邑港口附近待命。
田豫心中激动,这不用猜也能明白,幽州又要动兵了!
他也不是没有私心的,这几年袁熙每逢大战必然带上田豫,一是给其建立个人威望,二是给田豫积累军功,田豫私下算过,如果在攻打青州时取得功劳,自己差不多也能封侯了!
这可是绝大部分武人所能达到的最高层次了,田豫怎么想不到,自己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此时他突然想起了在易京之战中战殁的田楷,不禁心中一阵黯然。
但他迷惘的目光,很快便重新恢复坚定之色,他要想将田楷没看到的路走下去,看看在袁熙治下,这天下乃至天下的人,能走到何等地步。
与紧锣密鼓动员的幽州相比,徐州就安静的多,无论是臧霸臧洪在东海郡僵持,还是广陵和江东的隔江对峙,都显得异常平静。
陈登最近也是压力颇大,大到一度想再吃生鱼脍的地步,但想到华佗的警告,他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谁都想多活几年。
他心里哀叹,徐州这种四战之地,袁熙却也不放些有名大将防守,真当自己是韩信萧何在世啊?
陈登现在心很慌,谁都知道下一个即将开战的地方,很可能便是徐州,偏偏袁熙还端坐在寿春,一点都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所以陈登只能苦着脸寻找能帮助自己的人。
这一年来,他也顾不得任人唯亲了,有用的统统都被他拉来为官,同时各处寻访有才干的人。
广陵没有找到几个,却在会稽郡有了惊喜,他派出的探子遇到了两个穷困潦倒的人,而这两人竟都在袁熙名册上。
此时那两人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在一番忽悠下加上支付安家费用,加上会稽确实局势不稳,两人便举家返回广陵,前来拜访陈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