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颜怔了一下，“沈迟替我把脉了吗？”
她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昨天回来后自己睡着的那段时间里吗？
“小姐不知道？”云辰皱了一下眉头。
楚欢颜摇头，想了想说道：“可能那时我睡着了，未能醒过来，不过既然他没说什么，那就应该没事，你放心吧。”
听到楚欢颜这么说，云辰也放下心来。
北墨那边已经一切准备就绪，昏迷的风黎云也被人抬到了马车上，云辰没有再多说什么，同楚欢颜告别之后，便去了北墨的队伍。
而楚欢颜却忍不住看向不远处的萧瑾之，他正和皇甫陵站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察觉到楚欢颜的目光，扭头冲她一笑。
很快，队伍出发。
北墨和天逸相继离开了归阳山下。
“殿下，咱们的队伍也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要离开？”凌七站在皇甫陵身后，禀报完之后，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甫陵收回视线，淡淡开口：“传令下去，半炷香后启程。”
“殿下……”凌七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道，“韩左相的尸体……真的不管吗？”
不管怎么说，韩左相毕竟是为了他们丹越国，为了殿下，而且一直以来，殿下对韩左相就十分器重，难道真的任由左相的尸体留在这归阳山上。
“你是觉得本王太过狠心吗？”皇甫陵看了凌七一眼，后者心头一惊，连忙跪了下去。
“殿下，属下绝无此意！”
他知道殿下这么做，也是以大局为重，只不过想到韩左相真的要暴尸荒山，无人收敛，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才斗胆跟殿下开了口。
毕竟现在天逸和北墨两国的人都已经离开了，这种时候就算私下里面收敛了韩左相的尸身，只要勒令下去，让众人不得外传，应该也不会泄露消息。
皇甫陵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你绝无此意，但是本王有。”
凌七愣了一下，忍不住抬头看向皇甫陵，后者停顿了片刻，继续开口。
“其实这件事情远远还没有到，要让韩阳付出生命的地步，但是昨天夜里，在确定了韩阳的想法之后，本王虽有纠结，可最终还是选择了射出那支箭。”
“殿下，这也怪不得您，就算保住了韩左相的性命，天逸那边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属下也明白，您若是不动手的话，那些朝臣们必然会揪着这件事情更加抨击您和左相。左相对您一片忠心，他一定宁可丢了性命，也不会愿意给您带来麻烦。”凌七语气真诚，他说的这些话，皆是他心中所想。
其实他能够理解左相的选择，如果换作是他的话，也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让殿下少受一些非议。
皇甫陵张了张嘴，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又摇头作罢，只是开口道。
“等到队伍出发之后，你悄悄离开，带几个人去收敛韩阳的尸身，除了你们几个之外，这件事情莫要再让其他人知晓。”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遵命！”
……
马车之中，楚欢颜靠在车壁上，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明明这几日她睡的时间不算短，可却依旧觉得犯困，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凉了，总觉得手脚时常发冷。
“萧瑾之，我们返回皇城大概需要多少时日？”
“不急。”萧瑾之抱着楚欢颜，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面，“反正现在事情都解决了，我们慢慢走若是累了，便寻个城镇歇上几日，边逛边赶路。”
楚欢颜皱了一下眉头，“你是真的半点都不着急吗？”
“为何要着急？”萧瑾之笑着反问道。
楚欢颜挣脱了萧瑾之的怀抱，认真的看着他，“萧瑾之，你好像有些不对劲。”
萧瑾之眸光轻轻一颤，但是瞬间又恢复如常，“哪里不对劲了？”
楚欢颜想了想，开口道：“虽然说你之前也丢下了朝政去了晋州，但那个时候毕竟事出有因，如今事情解决了，你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你就那么有信心，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朝堂会一直稳固吗？”
虽然萧瑾之之前也表现出一副对朝政不甚在意的模样，但那更多的只是表象，实际上在政务方面他从来没有怠懒过。
而如今，事情已经解决，正应该抓紧时间赶回皇城，就算怕自己辛苦，路上赶路的慢一些，也断不应该再停下来，说什么边逛边赶路。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她总觉得萧瑾之的心里面似乎压着什么事情，虽然这种猜测毫无理由和根据，可是，她就是隐隐的有这种感觉。
面对着楚欢颜的目光，萧瑾之唇边扬起笑。
“颜颜，我虽然是皇帝，可也只是一个寻常人，你总要允许我也会累。”萧瑾之叹了口气，“这么些年来，一开始坐在太子之位上演戏佯装，谋划算计，再后来又是揭开当初之事。好不容易一切结束了，你又出了事，紧接着又是北墨和丹越，一件接一件几乎毫无喘息的时刻。颜颜……我是真的有些累了。”
萧瑾之语气无奈，连带着脸上的笑意都透出了几分疲倦，一时间，楚欢颜也没办法分辨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只是看着萧瑾之这模样，心头泛起了几分心疼。片刻之后，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开口道。
“好吧，若是累了，那我们就歇一歇，路上慢些就慢些吧。”
“好，多谢娘子体恤为夫。”萧瑾之笑着开口，重新将楚欢颜抱进了怀里面。
在楚欢颜看不见的角度，眉眼之中泛出淡淡担忧。
而楚欢颜虽然不再追问，可心头却始终带着几分疑惑，而且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何，突然又想起了云辰提到的沈迟替自己把脉的事情。
就这样，队伍行了半日，停下歇息之时，楚欢颜也走出了马车。
秦离正在向萧瑾之禀报着皇城中传来的一些消息，而沈迟则是在不远处帮忙一起生火。
楚欢颜打发弦月去烧些热水泡茶，随后走到了沈迟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