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哈特一马当先,冲在前方开路,而在后方,手持盾牌的黄沙禁军一步步的向前推进,如同巨大坚固的机械运转一般,无人能够阻挡。
此时敌方的军营里面。
“将军,对方太强了,我们完全不是对手,对方即将抵达军营。”一位副官正在对着这座要塞的最高将领汇报。
“对方有多强?”将军问道。
“根据探测员的反馈,那个拿着大锤的人至少是七星级的,至于品质,至少是史诗。”副官颤抖的说道,七星史诗是什么概念,目前王国的最高等级就是七星,但是只是一个优秀级的。
“而后面那个指挥着黄沙士兵的人,由于无法接近,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对方源源不断召唤黄沙士兵,一般的士兵完全无法阻挡对方的推进。”副官汇报说道。
“收缩部队,所有人前往北部大门,他们的目标是想从这里离开,利用大门这里的地形建立起防线,通知弓箭手和法师部队,等他们抵达之后,先集火把那个指挥者给我宰了,等黄沙士兵消失了,集中围攻那个七星级的人。”将军下达命令。
“是,将军。”副官收到命令,急忙走了出去。
莱茵哈特已经非常年迈了,长久的封印让他的实力有所下滑。
但问题就在于山石给莱茵哈特的那柄锤子,山石出品,必属精品,那柄锤子虽然在山石的作品里算不上优秀,但是在这个世界的话,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神器。
莱茵哈特的速度比山石要快上很多,他已经抵达了北部大门了,此时的这里早已经有大量的部队整装待发了。
作为格兰王国五座要塞之中的第四要塞,他这里常驻有大约五万的部队,其中包括法师部队,弓箭手部队,步兵,骑兵,重骑兵,投石车等。
在这个世界,武装势力是必要的,再多都不会嫌多。
此时这座要塞的总将军列维站在高墙上看着莱茵哈特,心里思索着王国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么一个强者。
毕竟即便按照最低的来算,七星史诗级的强者甚至比八星低品质的强者还厉害,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六星稀有,直接上的话,一个照面就可能会被捶死。
这样的一个强者居然会不由分说的对格兰王国直接发动攻击,肯定是有仇的,大概率会是私仇,很大可能是那几个贵族干的。
列维看着莱茵哈特,脑子里分析着各种可能,直到他看到了后面姗姗来迟的山石以及大部队。
“那些是,人口职业规划市场的待业人员吧?”旁边的一位指挥官说道,“他们怎么都跑出来了?”
列维瞥了他一眼,即便是这群恶臭不堪的家伙们,在做坏事的时候也会粉饰一波,搞得自己并不是在做什么坏事一样。
不过列维也大致理清楚了前因后果,虽然他很想直接放那群人走,气死这帮家伙,可惜,这座要塞里可不是完全由自己说了算的。
公爵家族和王室家族都有人在这,自己不过是他们用来制衡其他人的中间点罢了。
自己虽然有指挥权,但是实际上,士兵们能不能动,会不会动,还得看他们的脸色。
这一次的暴动看来是触及到他们所有人的利益了,列维都不记得上一次这么舒心的指挥作战是什么时候了,过去基本上每一次作战的时候,总有人为了给其他人使绊子,然后给自己惹上麻烦。
“这帮家伙真是混蛋,这个国家能存在这么久,还真得感谢莱茵哈特将军。”列维嘀咕道。“可惜,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如果将军还活着的话,恐怕他得把现在这个国家给掀了。”
虽然他的话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得见,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里还是有人耳朵非常好使的。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被忘记,依然还有人记得你。”
目前的情况,薪火领一方想要带着人们从要塞北部的大门离开,目前莱茵哈特已经冲到了北部大门附近,与敌方部队对峙着。
山石则是跟在后面,原本阻拦的士兵们都已经撤走了,他的速度也就开始加快,他的目的主要是保证后方所有人的平安无事,并不主攻。
最后面的就是被解救出来的人们以及薪火领的众人,他们负责看好后方,以免有人从后面偷袭。
就在山石的身体踏入火力范围的下一刻,无数的魔法与弓箭便齐刷刷的朝着他呼啸而来。
下一瞬,数个手持盾牌的黄沙禁军直接就挡在了他的身前,所有的攻击全都被禁军所挡了下来。
不一会,攻击结束了,山石撤开了禁军,走到了莱茵哈特的旁边。
此时北部大门的城墙上下早已聚集满了人。
“你现在怎么想?”山石问莱茵哈特。
“其他的都无所谓了,至少能弥补一点是一点吧。”莱茵哈特喘了口气,一路上撞碎了不少对方的防御工事,费了不少力气,年纪大了,没有以前那么有劲了。
“那么你现在应该已经下定决心了吧?”
“没错,不过可惜了,我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看清了这些,我对不起过去的人们。”莱茵哈特提起手中大锤,准备再次战斗。
此时城墙上的列维开始喊话,“两位,先别急着动手,万事好商量。”
刚才远程单位的一轮火力覆盖并没有能对山石造成任何伤害,他就明白了,旁边的这位更加不好惹,此时跟他们硬碰硬那是白痴才会干的事情。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事已至此,尽可能得将损失降低,不然到时候这座要塞里完全没有可战之兵的话,时候回出事情的,今年的兽潮快要到了,要是人手不足的话,从王城请求支援是来不及的。
作为要塞军队的总指挥,他的眼光必须比别人更加长远,对方这个时候过来救人,估计就是打算趁着兽潮将近,军队不能损失过大的时候突围。
“怎么说?”山石说道。
“我们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要么让开,要么打。”莱茵哈特反而比较强硬。
“几位,你们可以过去,但是后面的那些人可不行。”旁边王族的指挥官开口说道,此时的列维已经想上去给他两巴掌了。
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大动干戈,一眼看过去就明白了,就是来救人的,你现在倒好,要让对方把人给你送回去,在想屁吃呢。
“哦?为什么不能?他们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吗?”
“他们是私人财产,你们现在的行为就是在抢劫,是在犯罪。”这位指挥官义正言辞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有句话说的真好,你跟流氓讲道理的时候,他会对你耍流氓,但是你要是动手揍他的时候,他就又会跟你讲道理。”山石的眼神里透露着不屑。
“私人财物?抢劫?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人,又想吃人,又是鬼鬼祟祟,想法子遮掩,不敢直截承认,真是要令我笑死。”山石忍不住,便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中充满着正气。
“你,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王族的指挥官下令全面进攻,列维根本无法阻止。
名义上他是一把手,可实际上,他就是一个看别人脸色的人,只不过个人能力和指挥能力出众,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他现在根本阻止不了这群发疯的贵族,也无法阻拦那些渴望自由的人们,如今的他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列维跳下了城墙,加入了战场,双方的矛盾无法调节,他必须将损失降到最小,否则今年的兽潮,会让这座要塞遭受灭顶之灾。
“走吧。”山石和莱茵哈特开始动身,迎向正在朝自己冲过来的列维以及后面的士兵。
此时的列维发动了自己的技能,整个人的气势开始攀升,朝着山石直接冲了过来,他的第一目标就是这个能够召唤大量士兵的人,而且莱茵哈特的实力他是知道的,现在他只能赌,赌这个召唤师没有那么强。
列维跳起,从天而降的一刀劈向了山石的面门,只听当的一声,刀断了,然而山石的脸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列维看着手中的断刀,不敢置信,自己的全力一击居然连一点点痕迹都没能留下,很显然,他赌错了,相反,这位要更强。
然而还未等他多想,一个黄沙士兵突然出现,直接一记盾牌猛击打在他的脸上。
列维倒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晕死了过去。
“身死沙场或是身陷教条,到底哪个才是更大的悲剧呢。”山石撇了一眼列维,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要塞外的南部,这里是要塞往王城的方向,出了北门则是离开格兰王国。
这里是贵族们居住的地方,大量繁华奢靡的庄园就坐落在这里,同样的,奢华的生活是需要很多人来维持的,因此他们的家里也是有非常多的奴隶的。
山石可不会放过这里,他早已在这里安排了后手,随着这里布下的后手开始行动。
奴隶们纷纷揭竿而起,此时所有的有生力量早已前往要塞北门去阻止逃离的山石一行人,根本就没人看守庄园。
所以奴隶们汇聚起来,开始冲向位于要塞边缘的兵工厂以及仓库,去夺取武器和食物。
贵族庄园的叛乱爆发很快就被管家们用魔法传到了位于前线北门处的贵族手中,他们直接就乱了阵脚。
如果说市场被掀了属于收入的来源断了,那么现在家都被偷了,那这可就家底都没了,家底没了那对他们来说那可就全完了。
贵族们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带走了大部分的士兵回去救场,根本就不在乎此时战场之上的局面。
很快,北门这里就没人了。
“你先带着人去找拉特蒙塔,我去把另一边处理了,顺带把他也带上。”山石把列维扔给了莱茵哈特。
“为什么要把他带上?”莱茵哈特看着晕死过去的列维,不解的看着山石。
“因为,他还记得你。”山石说道,然后化作一缕黄沙消失在了原地。
薪火领的人带着大部队离开了这座要塞,而山石则是去接应南部的人们,将他们接过来。
此时,南部的贵族庄园已经开始爆发起了战争,贵族们的私人武装已经和奴隶们打了起来,不过人数上的劣势让他们无法招架得住对方的攻势。
山石能听见,有人笑着,有人哭着,有人在借机发泄自己的欲望和暴戾。
山石第一时间赶过来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一些事情是需要他来阻止的。
被恶意所侵害的人们在脱掉捆在身上的枷锁的时候,会有很大的概率会向其他人释放他们身上所施加的恶意。
山石操控着黄沙士兵们前往一些隐秘的角落,将那些还未脱困的人们解救出来,同时指引他们前往安全的地方。
等所有人集合完毕,山石会将他们一起带离这个地方。
不过有件事情让他很在意,有一些人在被解救的时候会对解救自己的人下死手。
幸亏没人能杀的了黄沙士兵,黄沙士兵是死物没有痛觉,如果是其他人去解救他们的话,很有可能会遭遇毒手。
这也给山石提了个醒,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种心理疾病确实是一种隐患,如果不能处理的妥当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无法挽回的损失。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称为人质认同综合征,是指犯罪过程中的被害人对于加害人产生情感(如同情、认同、赞赏、喜爱、依赖等),并结成融洽、友好的关系,甚至反过来帮助加害人的一种情感联结。
这种心理疾病麻烦的很,明明被害者已经被加害者伤害得无比之深了,但是别人帮他脱离苦海的时候,被害人却帮着加害者对付帮助者。
这让山石想起了周先生笔下的那个可悲的奴才。
“那我岂不是那个傻子?”山石挠了挠头,“算了,傻子就傻子吧。”
他心里明白,傻子不是真傻,但奴才却是真的没救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