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蔷转身离开了书房。
她回到卧室换了衣服，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霍岐就进来了，顺手关上了门。
颜蔷平静的看着霍岐，“让开。”
霍岐盯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只挡着离开的路，让颜蔷无法离开。
颜蔷半分不让：“我还有事，麻烦霍总让让。”
“生气了？”霍岐问。
颜蔷微笑，眼里却没半分笑意，“怎么会呢，我哪有资格。”
“我说错话了，我道歉。”
霍岐看着她，眼眸深黑，“江湾公寓的确是我让人买下的，毕竟在那里我也曾幻想过结婚，生子，幻想过一个夫妇和美，子女乖顺的家庭。”
颜蔷手指不自觉的蜷了蜷。
“不过是一些情结而已。”霍岐眸光灼灼的看着她，“你一直住在那里，留着我的指纹，不也是觉得我应该回头去找你，应该跟你和好如初吗？”
颜蔷猛然看向他。
留着他指纹这件事她没告诉过任何人。
他怎么会知道？
他进去过？
“放心，我没进去过。”霍岐对上她的视线，“买下只是一种执念。”
颜蔷抿唇，深吸一口气：“你的房子，去不去是你的事，用不着跟我说。”
“不怀念吗？”霍岐问。
“既然卖了就不怀念，怀念就不会卖了。”
霍岐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把我甩了，又为什么想要试图跟我和好？你这话，不觉得矛盾吗？”
颜蔷哑口无言。
她要说不矛盾，那就证明她确实想跟他和好。
这个答案，只会换来霍岐的嘲讽。
她要说矛盾，那就说明她这个人虚伪，之前说的想和他和好，也都是谎言。
不论怎么回答，对她来说都不友好。
“这很重要吗？”颜蔷将那些心绪压下，再次看向霍岐，“是你说的，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霍总如今这么执着，难不成对这段关系还念念不忘吗？”
深夜璟园，两人在无声中对视。
亦是对峙。
“第一次被人甩，记得久一点，有问题吗？”霍岐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将她拉入怀里，垂眉用他那双黑沉的眼睛瞧着她，“受害者会永远记得他受到的伤害。”
颜蔷踉跄了下。
几乎是跌到他怀里的。
下颌撞到他的胸口，坚硬得让她忍不住眼眶泛红。
她情绪有些满。
不知从何而来的，那种感觉充斥了她全身，像是不安的病毒，在她的身体里躁动，想要让她从此都不安宁。
“我还有事。”
颜蔷推开霍岐，她想要离开，却再次被霍岐拉了回去。
颜蔷忍不住吼道：“你说够了吗？”
“没够。”
“行，你继续。”颜蔷红着眼抬眸盯着他，“你还想说什么，你继续说。”
“三十亿怎么回事？”霍岐突然问。
颜蔷汹涌的情绪像是瞬间被拦截住，脱口而出的话在嘴边也停了下来。
“什么怎么回事？”她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霍岐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逼着她看向自己：“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颜蔷拍开他的手，“不过随口一问，霍总倒也不必这么认真。”
随口一问？
霍岐眉眼沉涩：“在你嘴里什么时候有过随口一问？”
“卖身。”颜蔷抬眸看着霍岐，磨着牙根，“三十亿，买我。”
霍岐松开她，“柳锦芳和裴不语找你了？”
“你关注他们做什么？”
“三十亿买什么？”霍岐逡黑的视线落在颜蔷的脸上，“柳锦芳的继承权？”
“没有。”颜蔷否认了。
她知道霍岐聪明，却不知道，只一句话，他就能猜出这其中的关窍所在。
“年关一过，裴不语就会尽快带着柳锦芳离开国内。”
霍岐不再挡在门口，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水瓶拧开递给颜蔷，“柳锦芳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通过律师来夺取属于她的财产。”
颜蔷顿了顿，接过。
这些她都知道。
柳锦芳今天来见的是她而不是颜策，就证明这件事颜策早已经知情。
他们不过是在等她一个态度。
“遗产继承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颜蔷说。
“如果颜策想给呢？”
霍岐看向颜蔷，问得直白而又锐利。
颜蔷紧紧的握住水瓶。
颜毓文去世得仓促，那时的颜家又风雨飘摇，为了不让颜家大厦倾覆，颜蔷没有继承财产，将颜毓文的财产全部都交给了颜策。
如果颜策想给柳锦芳分遗产，瞒着她等一切尘埃落定，她也未必会知道。
“……他不会的。”颜蔷说。
霍岐嗤笑了声，“你确定吗？”
“你不要挑拨离间行吗？”颜蔷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将瓶盖拧紧后才再次说道，“他如果真的要给柳锦芳，这件事就不会让我知道。”
她又不是傻子。
除非颜策是故意打草惊蛇。
“所以，你问我要三十亿，是给柳锦芳？”霍岐这已经不是问话，而是笃定了。
“没有。”颜蔷从未想过这个，“我什么东西，能从霍总这里换三十个亿？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我该夸你吗？”
“谢谢。”
“……”
经过霍岐这一刺激，颜蔷吼完那句后，心情好像也没那么压抑了。
“你对他们这么了解，那你应该也调查过裴不语的海外背景。”
颜蔷也不走了，她转身坐回床上，支着手臂撑在床上看向霍岐，“我们派去调查的人，线索都断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柳锦芳和裴不语是怎么搭上的。”
其实她知道。
dy失踪前把这些都告诉了颜蔷，但自从她失踪以来，他们留在那边的人一丝线索都没有找到。
更别说dy这个人了。
“不走了？”霍岐睨了她一眼。
颜蔷：“……”
她不知道霍岐是不想说还是不愿说，但无所谓，霍岐如果能查到，她也可以。
“你知道玛茜吗？”颜蔷问他。
霍岐将她从床上拉起来，低头去寻她的唇：“你到底想问什么？”
他吻得很重。
颜蔷想说，玛茜死了，可霍岐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用大半晚上的时间来消磨她的精力。
以至于到后面，她完全忘了自己要说的是什么。
霍岐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
颜蔷已经疲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脑袋昏沉间，她听到霍岐在她耳边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