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
佟姿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
即便是护工偷拍的角度有些远，她依然能认得出那张脸，与记忆里模糊的照片相重叠。
难怪小岐会挡着她！
佟姿苍白的脸色此刻泛着青，她脸色阴郁的拿着手机打给阮音，但电话迟迟没人接听。
她又打了一次。
依然没人接听。
“你再帮我干件事。”佟姿抬头吩咐护工，“你去看看今晚急诊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悄悄的，别被人发现！”
护工去了。
她一眼就瞧见了跟霍总去过病房的温亦然。
她没敢上前，怕被发现，但凭着这么多年在医院做护工的人脉，还是打听到了点东西。
她没着急回住院部，而是先电话联系了霍仲康。
“霍岐和萧京山，还有个女人？”
霍仲康在电话那头眉头皱了皱，“什么意思，他们在医院干什么？”
“温助理守在外面，被抢救的那个人好像是挨了打发了病，在抢救。”
“是什么人知道吗？”
“不知道。”
别说护工不知道，就连温亦然这会儿都还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霍仲康点头，“我知道了，你先盯着。”
“那钱……”
“放心吧，我会让人送给你。”
“谢谢霍董！”
护工这才回了住院部，将这件事报告给了佟姿。
佟姿对抢救室里的人是什么身份并不感兴趣，只当是霍岐的朋友，她心里记挂着另一件事。
等明天霍岐过来，她一定好好问问！
…
这一夜过得混乱，也有很多人跟颜蔷一样失眠，一样关心着医院的事情。
关心着那个人是死是活。
回到颜家的颜蔷一晚上没睡，说好的有结果给她打电话，但她等了一晚，也没等到萧京山的电话，只能在天亮后打给温助理。
他应该最清楚。
电话没人接。
颜蔷只能打给萧京山，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传来萧京山困顿的声音，“人没事了。”
“真的吗？”
“我说的你还不信吗？”
萧京山困得打了个哈欠，声音倦到不行，“人要真死了你觉得我还能睡得着？”
也是。
颜蔷骤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挂了挂了，睡觉。”
萧京山是真困，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颜蔷又坐了会儿，精神紧绷了一晚上，这会儿骤然松懈下来，眼皮子也再撑不住，她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但有人却睡不着。
“什么叫人没了？”
荣熙握着手机，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狠毒，“人不是你盯着的吗？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我怀疑人死了。”
“真死了就好了！”荣熙胡子拉碴，面色却满是狠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是证据！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狗屁！”
“要什么证据。”电话那头的人不急不缓的开口，“只要事情闹大了，证据不就自己出来了吗？”
荣熙眸子一眯，“你的意思是……”
“救护车、安保、医院的人，可都是人证，荣少，这还用我说吗？”
“你要逼他交人？”
荣熙思绪活络了起来，阴沉的脸上顿时浮起一层笑意，笑得猖狂而又得意，“你还真是阴损啊！”
“不过是见不得有人违法犯罪而已。”
“高！实在是高！”
荣熙乐了。
想到霍岐踩着他的脚，贴着他脖子的瓷片以及萧京山拍在他脸上的那几巴掌，他抬手摸了摸脖子，眼睛微眯着，为即将到来的一切而兴奋。
…
佟姿在医院等了一天，也没等到霍岐。
她坐立不安。
又让护工去打听昨晚抢救那人在哪个病房，是什么人，但最后却一无所获。
护工说那人似乎并不在医院，怀疑人死了。
佟姿吓了一跳。
“是谁？”
“不知道。”
护工是真不知道。
佟姿没有等到霍岐，反倒等到了霍仲康的到来。
看着霍仲康那张虚伪的脸，佟姿眼底满是恨意：“滚出去！”
霍仲康也不怒，他让护工先出去。
“放心，我就跟她说几句话。”
护工见佟姿没说话也没否认，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还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你要说什么？”
佟姿盯着霍仲康。
耷拉的眼皮没熬过岁月，再加上生病手术，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了十岁都不止。
霍仲康看着这张脸，已经想不起她年轻时的模样了，他只能想到家里养尊处优的裴海珠，即便已经生了两个女儿，却仍然美艳得像个年轻女人。
“我不会娶你的。”霍仲康直言不讳，“你给不了小岐任何的帮衬，你不知道他现在有多艰难，我如果跟裴海珠离了婚，那就是将小岐往火坑里推。”
“滚出去！”
佟姿拿东西砸霍仲康。
“你现在真可怜。”
霍仲康避开她砸过来的东西，眼里甚至都没有怜悯，只觉得她疯了，“想嫁给我，又不想让你儿子知道你想嫁给我，还要不停的辱骂我，你不过就是不甘心当初我抛弃你和小岐回到霍家，不甘心裴海珠做我的太太，一辈子衣食无忧。”
“你滚！！”
佟姿又砸。
霍仲康依然躲开，却没住嘴，而是继续，一句话比一句话恶毒。
“你也不想想，我跟裴海珠本就是有婚约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我也不会跟你去那鬼地方，吃那几年的苦！明知道我有婚约你还巴巴的让我带你走，搞什么私奔，不就是想逼着霍家低头吗？没想到失算了吧？”
他看着佟姿气得面色发白，呼吸急促，仍旧没停，“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当初脱离霍家跟你过了几年，生了小岐，这会儿这种高档病房你住的起吗？你的手术费凑得够吗？你儿子能成为如今霍家这一辈的佼佼者吗？不能！所以，做人别太贪心！”
“滚——”
佟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连喊出的这声“滚”也已经是嗓音嘶哑得不行，气息短弱，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你不会要死了吧？”
霍仲康轻啧一声，叹了口气，“其实你死了也好，我和小岐也不会因你生分，裴海珠也不会因为你夹在中间对霍岐不冷不热。”
“阿姿啊，你要真为了小岐好，你就安安分分，别再搅和了。”
“你见了裴海珠，又见了苏婉珍的事情，你不会以为小岐真的一无所知吧？”
霍仲康是个真小人。
他瞧着佟姿几乎喘不上气了，这才施施然的走到门口，立马换了副着急忙慌的表情，冲护工道：“快，快叫医生，她好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