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死无对证!

苏婉珍已经老了。

尤其在霍时清离世后,她肉眼可见的衰老,两鬓已经生出了白发。

染发剂遮盖不了发茬的白。

曾经保养得很好的脸上如今也已经是皱纹横生,没了光泽。

但此刻,她仍旧目光灼灼的看着颜蔷。

那双经历了岁月打磨的眼睛里面除了探究外,还有对颜蔷的怀疑。

颜蔷清冷的站在那。

她身长玉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平静的递给苏婉珍。

苏婉珍看了她一眼,接过去,翻看了会儿,其实没怎么看懂。

“什么意思?”

苏婉珍掀眸看她。

“霍时清的手机伯母应该还留着。”颜蔷杏眼明亮清澈,“伯母不妨打开对比一下。”

苏婉珍猛地一滞。

她不可置信的低头,再看时,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时清手机的通话记录!

“是阮音!”

苏婉珍蹭的站起来,死死的盯着手里的照片,“时清死之前姓阮的小贱人联系过他!”

照片有几张。

除了通话记录列表,还有详细的通话时间。

苏婉珍哪里还能不明白!

在霍时清出意外那天,阮音连续给霍时清打了好几通电话,而最后的通话记录中那通电话,是霍时清打给阮音的!

通话时间,正是霍时清出门前!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不是阮音的电话,霍时清不会出门,更加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她原本该好好活着,该一辈子光风霁月的儿子,就因为阮音一个电话,人生仓惶中止!

“通话记录是你删的?”

苏婉珍眼睛瞬间就红了,她恨恨的盯着颜蔷,“你作为他的未婚妻,你不替他报仇,还替杀人凶手隐瞒,颜蔷,你还是人吗?你对得起时清吗?”

她捂着心口,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眼睛含泪,一边哭一边质问颜蔷:“时清离开这么久,你居然一直把真相藏着,你怎么忍心的!你怎么忍心他死得不明不白!你可恨,你太可恨了!”

颜蔷没说话。

因为这个时候,她就算辩驳,苏婉珍也不会听的。

当初她和霍时清在一起,本就不是因为男欢女爱。

霍时清予她想要的,作为回报,她没办法拒绝霍时清临终前的嘱托。

如果不是阮音一而再的招惹她,如果不是苏婉珍背地里做了这么多的小动作,甚至是对付她的家人,这些东西,她这辈子都不会拿出来。

毕竟她答应了霍时清。

如今站在这里,她已经是违背了霍时清的遗愿。

“你对不起时清!你对不起他!”

苏婉珍抄起桌上的杂志就砸向颜蔷,恶狠狠的谩骂着她,“你和那个姓阮的小贱人是一伙儿的,你们就是想弄死时清,想给霍岐那个小杂种铺路!你们想谋夺霍家的财产,你们这群强盗!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时清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一定要让你们给他陪葬!!”

尖锐的声音划破客厅的暖意,顷刻间,风雪漫进来,萧瑟冷冽。

颜蔷说:“伯母忘了我进来时说的那句话了吗?”

苏婉珍根本不听。

她想到自己的儿子死了,害死儿子的人还活着,她就气得发疯!

她恨!

恨不得将这些人千刀万剐!

她要为时清报仇,为她的儿子报仇,她决不能让她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

家里的佣人都被吓到了。

不敢上前。

颜蔷仍旧站在客厅中,面对苏婉珍的各种打砸,她只是避过。

直到近半个小时后,哭泣声越来越小,怒骂声也消失不见。

喧吵的客厅终于没了刀光剑影。

“我去整理一下。”

苏婉珍平静了下来,她看着仍旧站的笔挺的颜蔷,脸色麻木,“你坐吧,等我出来。”

佣人给她上了茶。

琥珀色的茶水清澈透亮,映照出这屋子的格局,有水汽缭绕升起,一缕缕的飘散在空中。

颜蔷静坐在那。

等苏婉珍回到客厅,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时清让你隐瞒的?”苏婉珍眼神锐利的看着颜蔷。

“是。”

颜蔷答得干脆。

苏婉珍倚在沙发上,周身气场都变得强势起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伯母只能相信我。”

颜蔷淡定的对上苏婉珍,“那个时候我即将和霍时清订婚,一跃成为霍家少夫人,颜家会因着这层关系,更上一层楼,我没有害他的理由。”

“你有。”

苏婉珍毫不留情的开口,咄咄逼人,“你为了霍岐所以不惜害死时清!”

颜蔷摇了摇头。

“那时我跟霍岐已经分手,刚回到霍家的霍岐和从小被当做继承人的霍时清相比,只要不瞎,谁都会选霍时清。伯母实在不用这么看不起您的儿子。”

苏婉珍没说话。

她的儿子霍时清的确是京海年轻一辈的翘楚,想当初,多少豪门千金想嫁给他,可惜他被姓阮的那个小贱人给迷了眼,跟霍仲康那个蠢货一样,非要娶那么个既没背景又蠢又笨的女人!

“接到阮音电话的那天,他跟我在一起。”颜蔷回忆着当天的经过,“阮音要见他,他向来拎得清,知道我们即将订婚,所以拒绝了阮音。但阮音以命相逼,说只见这一次,时清如果不去,她立马就自杀。”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苏婉珍有些失态的追问。

如果阻止了,时清就不会出去,就不会遇上那场车祸!

“我阻止不了。我还不是他未婚妻,我如果阻止,害得阮音自杀身亡,以伯母对他的了解,肯定知道他会做什么。”

颜蔷当时为了颜家才答应了霍时清的合作。

霍时清对她没有感情。

如果因为她的阻止,导致阮音的死,颜蔷承担不了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更何况,她也阻止不了。

“死无对证!”

苏婉珍盯着颜蔷,眼神里仍旧带着怨怼,“你不过是仗着时清不在了,才敢这么说!你在害怕,你怕我对颜家下手,是吗?”

“是,我很怕。”

颜蔷很坦诚,但今天她既然会来,就不是毫无准备,“这件事并不是死无对证,是真是假,不妨听听这段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