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寒风呼啸。
沈宁躺在病床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像泡在大海里,一会儿又像被放进了火里炙烤。
耳边不时有各种声音传来,一时如山崩地裂,一时又如提琴低诉,一时又如细水长流。
她的头一会儿剧烈疼痛,一会儿又像被蒙上了层纱布,晕晕沉沉的,想喊,想叫,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妈咪,妈咪。”
“宁宁,宁宁。”
耳边各种声音传来。
她如频死的侯鸟,想展翅飞翔却怎么也无法飞起来,最后只能坠落在大海里,窒息,难受,呼吸困难,不停地挣扎。
“妈咪,妈咪。”稚嫩的叫喊声不时穿透耳膜传进来,像撩在了她的心槛上,纠成了一团。
她不停地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这是谁在叫她,可怎么也睁不开,伸手要去抓住些什么,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只能无力地躺着,头像锯子在割般疼痛。
“宁宁。”厉震霆从门外走了进来,带来了一股冷风,病房里,三个孩子围绕着沈宁已经睡着了。
小小抓着沈宁的手,可可的小胖手抱住沈宁的胳膊,丁丁的头则依偎在沈宁的怀里。
三小只睡得香甜,红红的脸颊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厉震霆走近来,看着可爱的孩子们,唇角微微翘起。
孩子们就这样睡着了,虽然病房里暖气充足,但架不住外面冷风呼啸,时不时有寒意袭进来。
他将孩子们的手一一松开,将他们抱到旁边加开的病床上躺好,盖好被子,然后转身,弯腰亲了亲沈宁的额头,进到卫生间去了。
刚刚,他回到厉氏集团加了会班,又进去看望了喜喜和贝贝,这才会过来的。
卫生间里。
厉震霆脱掉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打开了热水龙头。
温热的水温沐浴着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沈宁已经昏迷过去五天五夜了,还没有醒转的迹象。
以后要怎么办?
爷爷一天比一天瘦弱,每天都会睁开眼睛,看向他的眼里都是渴望。
他明白,他是想看到沈宁和孩子们。
沈宁必须得醒来!
没有她,他活不下去,孩子们也痛苦难过。
这是他的责任。
许久后,他走出卫生间上了床,将沈宁紧紧抱进怀里,搂着她沉睡了下来。
夜色深沉。
厉氏老宅。
“亚静,对不起,别杀我,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相信我。”梁如琪浑身大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满脸的诚惶诚恐。
刚刚在睡梦中,她又梦见饶亚静了。
她在牢里被一群混混欺负,那些人逼她喝洗脚水,将她捆起来毒打,不给她饭吃,甚至还轮奸她。
她全身都是血,哀怨地看着她。
“妈,你欺骗我,我要杀了你。”她不敢去看她,翻了个身,突然感到身边有冷风,睁开眼睛,就看到饶亚静披头散发地站在她面前,双手指如锋利的尖刀正朝她咽喉处抓来。
她吓得大喊一声,爬坐了起来。
屋内一团漆黑。
黑暗如魔鬼般向她张牙舞瓜袭来,吓得她缩成了一团,浑身直冒虚汗。
自饶亚静入狱后,纵使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将她保释出来。
这段时间,她坐卧不安。
特别是看到小石头向她要妈咪时,她会特别难过。
饶亚静一共替他们厉家生了三个孩子,还有两个已经六岁了,送到英国贵州学校去培养了,他们偶尔也会打电话给她,问她妈咪去了哪里,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羞愧不已,不知怎么回答。
她知道,她必须得将饶亚静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