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克斯镜片再搭配上克罗米架这玩意在这年月算是最顶尖的眼镜了。
陈资料看到李爱国从兜里摸出一把钱要交给店员,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小领导,你确定要把这么贵的眼镜送给我吗?”
“不就是一副眼镜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爱国嘴上说着豪横的话,心中却在滴血。
只不过一副眼镜,就足足要三十块钱后世的眼镜行业是暴利行业,怎么在这年月也如此暴利?
好在这笔钱可以找研究所报销
想到这里,李爱国又摸出三十块钱递过去。
“再来一幅。”
“哈?”
“啊?”
陈资料和店员都齐齐瞪大眼,嘴巴合不拢了。
陈资料再也忍不住了,拉了拉李爱国的胳膊。
“小领导,没必要配两副眼镜吧?”
“怎么没必要,眼镜这玩意很容易摔坏了,万一不小心摔坏了,总得有个备用的吧!”
这年月的眼镜片全都是玻璃眼镜片。
硬度远不如后世的树脂镜片,还特别的沉重,摔破镜片的事儿时有发生。
陈资料总觉得这位小领导的说法有点怪,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店员见有人要买两副同样的眼镜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只用验一遍光啊。
就这样,咱李爱国也体验了一把暴富的感觉。
买两杯豆汁,喝一杯,倒一杯。
买两辆自行车,前面骑一辆,拴根绳子后面拉一辆。
这年月没有电脑验光,用的是叉片法验光,一个老师傅拿着一个個镜片在陈资料的眼前比划。
这办法不仅效率慢,精准度还很低,只能算是凑合。
花了足足三十分钟,才完成了验光。
等磨完了镜片,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了。
夕阳西下。
李爱国推着自行车出了眼镜行。
陈资料换上了新的眼镜,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晰了起来。
特别是这副眼镜比他以前的眼镜轻很多,鼻梁也没那么疼了。
“小领导,今儿太谢谢你了,我现在要回去了,咱们明天见”
陈资料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带有浓郁福州话的口音说道。
“你干嘛去?”李爱国拦住他。
陈资料挠挠头笑着说道:“这眼镜这么好,要是不赶紧多看点书,算一点题目,那就可惜了。”
“现在马上到了晚饭时间,你不吃了晚饭再回去?”
“害,我这人对吃的不讲究,等回去到食堂买两个窝窝头就凑合了。”
生命苦短,陈资料觉得吃饭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再说了,要是买份好饭好菜需要花不少钱。
陈资料在数学研究所的职务是实习研究员,工资级别14级,每个月48.5元。
他为人很节俭,每餐只买两个馒头,五分钱的菜,每个月只花20块钱。
李爱国:“.”
他沉默片刻问道:“这会研究所食堂里已经准备了晚饭,老京城炙子烤肉,不要饭票,你确定不吃吗?”
陈资料:“.”
他感觉到自己刚才好像放出了大话。
“走吧,吃饱了,才能更好的工作。”
李爱国拍拍陈资料的肩膀,已经处于社恐中的陈资料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对对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咱今天得吃好一点.”
炙子烤肉是老京城的传统吃食了。
一块用铁条钉成的大圆铁盘,老京城人叫做炙子,上有凹槽,
肉是现切牛肉,被葱姜蒜一腌,在烤热的炙子上激发出猛烈的香气,这份美味的邀请,无人能拒绝。
连鲁大师都说,“京城人所谓“贴秋膘”有特殊的含意,即吃烤肉。”
只是这年月物资匮乏,吃炙子烤肉的机会并不多,李爱国今年还是第一次吃。
被油脂和肉香浸透的大葱丝,油润鲜甜,搭着酥得掉渣的麻酱烧饼一起吃,简直是人间美味。
那些研究员们别看文质彬彬的,这会也甩开了腮帮子,大口朵颐。
李爱国吃了个半饱,喊来后勤主任。
“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些北冰洋,搬过来吧。”
“这”后勤主任觉得又是烤肉,又是饮料的,有些太奢侈了。
“老张,听爱国的,这些研究员们吃下去的是烤肉,喝下去的是北冰洋,将来产出来的可是最先进的蒸汽机火车头。”
刘国璋最开始的时候不明白李爱国的用意,毕竟这小子并不是那种大方的性子。
但是,看到那些研究员们干饭的精神头,当时就觉察出了他的策略。
刘国璋发了话,后勤主任带着几个干事搬来了几箱北冰洋。
因为人数太多,每个人只能分到一瓶子。
数学研究所的周研究员喝一口北冰洋,满意的打个饱嗝,艳羡的说道:“陈资料,还是人家铁道部门阔绰,咱们数学所每天只能苦哈哈的啃馒头,要是有机会的话,真想调过来工作。”
“我还是喜欢在数学所。”
陈资料拧开瓶盖小喝一口,又把瓶盖盖上了。
这玩意好像有提神的功效,可以留到晚上算题的时候。
周研究员诧异:“为什么?”
“这里太吵闹了。”陈资料吃饱喝足,记挂着回去看书,当时就想离开。
李爱国走过来,拦住了他。
“陈老哥,别着急,等晚上九点半,咱们这里提供水果宵夜,有南方来的香蕉。”
“香蕉.”陈资料想到了家乡。
他犹豫了片刻,作出个违背原则的决定:“那我就先留在这里吧。”
那帮子研究员听说有香蕉,也打消了回去休息的想法。
但是既然留在实验室里,总不能闲着。
本来应该明天开始的项目,李爱国请董工给他们布置了下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实验室内灯火通明。
研究员们拿着纸笔绘图,陈资料和那两位数学所的研究员则开始根据李爱国提供的资料,计算热补助器的尺寸。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九点半,后勤处如约送来了水果。
吃完了香甜的水果,那些研究员们站起身摇了摇酸痛的脖颈,准备回去休息。
这时候,一直靠在椅子上睡觉的李爱国睁开眼,拦在了门口,笑着说道:“等到十一点,咱们研究所提供甜点,是稻香村的槽糕。”
“槽糕.”
一片吞咽声中,那些研究员们重新坐了回去,拿起资料继续忙碌起来。
因为任务比较紧,董工本来还想先召开一场大会,给这些研究员们鼓鼓劲,让他们能够加班加点的赶工。
但是他看着那些“心甘情愿”留在实验室里工作的研究员们,心中一阵唏嘘,李爱国这小子越来越狡猾了。
他将李爱国喊出实验室问道:“现在甜点已经用过了,等凌晨两点钟,咱们用什么?要不我去后勤处搞两瓶老酒?”
“想什么呢,凌晨两点钟当然让研究员们回去休息了。你还真以为咱是周扒皮啊。”李爱国苦笑着摇摇头。
他还真担心这种后世大公司剥削996员工的办法流传出去。
只是仔细一想,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在这年月还没有几个单位能像铁道研究所这么阔绰。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因为李爱国的物质奖励,那些研究员们进入了连轴转状态。
每天早晨八点半上班,晚上十一点半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实验室。
最开始的时候研究员们都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毕竟这年月经常搞什么大干特干的活动,每次他们也都跟这次拼命。
但是,很快就有人觉察出不对劲了。
因为在那些活动中,只要连续干上一个星期,就会身心疲惫。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连续加班半个月了,精神依然非常饱满,压根就没有感觉到累。
甚至当李爱国宣布晚上不再加班的时候,那些研究员还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们为晚上吃不到点心而感到沮丧。
陈资料在听完周研究员的唠叨后,给出了点评。
“我觉得你们好像被小领导忽悠了。”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心甘情愿。”周研究员挺直身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以后还能被忽悠。”
陈资料:“.”
陈资料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那些令人脑瓜子发麻的计算公式,在他的笔尖下就像是小学生的题目一样。
特别是陈资料跟那两个研究员还合作建立了一个数学模型,通过复杂的计算,求出了最优化解。
根据陈资料计算出来的数据,制造出来的设备,性能和耐用性都要远超后世的改进。
看到陈资料只是花了两天时间,就解决了困扰改进小组一个多星期的难题,王副总工啧啧两声说道:“爱国,你的眼光可真够绝了,说实话,我当初还真没看上这个小研究员。”
对此李爱国倒不觉得意外。
这年月的陈资料在数学院里级别最低。
在很多人看来他只是因为有华教授的提携,他才能留在数学研究所里。
其实不知道这位是隐藏的大佬。
陈资料见结果得到了两位领导的确认,搓搓手说道:“如果没有别的工作了,我现在可以回研究所了吧?”
王副总工:“.”
他要收回刚才的话了。
那两位研究员闻言也忍不住捂住脸。
陈资料实在是太实在了。
现在他们每天能拿到高额补助,一日三餐的标准堪比老毛子教授了。
就算是摸鱼也要再呆一阵子呀。
李爱国也被陈资料的诚恳惊住了,哈哈笑了两声,拉着他的胳膊说道:“陈资料同志,不要着急,我们这里还有很多计算问题需要伱们解决。”
既然有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大佬,李爱国岂能放弃。
他让改进小组将所有的计算问题全都交给了陈资料和另外两个研究员。
陈资料本来想着回去继续研究那个难题。
现在看到还有任务,又想到人家为了请他们来,花了大价钱。
也没好意思推辞。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李爱国算是见识到了大佬级人物的厉害。
那些让人挠破脑袋的计算,陈资料也不用算盘,只是凭借心算,一眨眼的功夫就计算出来。
李爱国想起了鲁大师的一句话“数学是最看天赋的一个学科。”
经过数天的忙碌。
火车的改进工作全部图纸都绘制完毕了。
陈资料和那两个研究员也要返回数学研究所。
李爱国亲自给陈资料送行,临别的时候,拿出纸笔写下了自己家的地址。
“陈老哥,以后有机会的话,欢迎你到我家做客。”
陈资料虽然来到京城已经好几个月了,因为不善人际交往,并没有什么朋友,更不用提去人家家里做客了。
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小领导是个真正把他当成朋友的人。
陈资料接过纸条小心翼翼的装进兜里,也写下了自己的住处和数学研究所里的电话。
“小领导,你以后要是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来找我。”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陈资料就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脸色憋得涨红。
“那是当然。另外,这次我还会送一份大礼给你。”
“大礼?”陈资料神情茫然。
“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李爱国拍拍他的肩膀,给他道了一声珍重,转过身回到资料室继续整理图纸。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李爱国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辉。
枝头的婵儿扯着嗓子鸣叫,在一九五七年的夏天,陈资料觉得自己收获了一个好朋友。
陈资料原本住在住集体宿舍,四人一间。
大家都是快乐的单身汉,但陈资料却很难快乐起来。他不善于和人交往,乐于一个人独往独来。
为了更方便研究难题,陈资料提出搬进只有六平方米的废弃锅炉房里居住。
锅炉房的正中吊了一个大灯泡,既能照明又能取暖。
数学所那间刀把形的锅炉房,进门的左侧,正好放一张单人床,一张断腿的凳子横着放倒,正好坐人。
床就成了书桌,陈资料伏在床上,计算他的数学。
副所长拿着一封信件兴匆匆的敲响了门。
陈资料被敲门声惊醒,将那些资料藏在床下之后,这才站起身打开了门。
“陈资料同志,恭喜了,刚才铁道部发来了表扬信。
表扬你在机车工作中作出了巨大的成绩,为国家铁道事业做出了贡献。”
闻言。
一向冷静的陈资料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陈资料的出身并没有问题,家里是贫民。
但是,他不喜欢参与活动,平日里埋头在研究中,不喜欢参加各种会议。
所以经常被人在背后议论思想有问题。
现在有了这封表扬信,他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一般来说,这种表扬信级别不会很高,但是这次表扬信上的红戳戳却来自铁道部,这直接将表扬信的级别提高了一个档次。
副所长早就从另外两个研究员那里得知了整个项目的全过程。
他笑着对陈资料说道:“小陈,你这次可是交了一个好朋友啊。”
“李司机确实是个好人。”陈资料迟疑了片刻,点点头道。
见陈资料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副所长苦笑着摇摇头,背着手离开了。
一个能够让铁道部破格发表扬信的火车司机,岂是好人那么简单。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笑了笑说道:“这个月你填一份先进职工申请表格吧,以后每个月能多五块钱工资。”
屋门关闭。
昏黄的灯光下,陈资料将表扬信小心翼翼都放在抽屉里面。
他从床下取出一摞摞草稿纸,草稿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公式,只不过大部分都被划掉了。
要是在以往,陈资料已经进入了状态,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破解难题之中。
只是今天他一直想着那封表扬信。
“小领导还真把我当成朋友了,可是朋友间应该互相帮助,人家送给我了眼镜和表扬信我一个穷研究员能送他什么呢”
陈资料看看草稿纸上的数学公式,猛地一拍大腿说道:“小领导好像只是中专毕业,要想搞发明,数学水平肯定不够,干脆有空的时候,我去帮他补习数学知识吧。”
陈资料是一个不喜欢亏欠别人的人。
下定了决心之后,心中沉重的包袱总算是卸掉了。
铁道研究所内,副主任办公室内。
“阿嚏.”李爱国不停的打着喷嚏。
他想不明白自己得罪谁了啊?!
刘国璋挂上电话,笑着说道:“爱国,部里面已经把表扬信送过去了。”
“谢谢老师了,为了表达我的感谢,我最近学了一套军体拳,给你练一个,咋样?”
说着话,李爱国挽起袖子迈出马步。
刘国璋赶紧拦住他。
“你这小猴子,净拿老师打趣。说说吧,你为什么对这个陈研究员这么看重?”
按理说,即使陈资料他们的任务完成得再出色。
研究所里只需要例行给数学研究所打个电话,口头表扬一样就可以了。
但是,李爱国却坚持让刘国璋请部里面出面发表扬信。
刘国璋知道李爱国不是那种因私废公的人,所以才会如此好奇。
“老师,我只是觉得咱们对于数学这种基础科学重视得不够。
特别是陈资料还是那种一心扑在学术上的研究员,所以才想着帮他一把。”
这番话将谈话的档次拔高了一大截。
这年月百废待兴,需要的是能够干出成绩的技术人才。
而数学这些基础学科,没有办法在短期内见到效果。
“是啊,数学是科学的基础。”
刘国璋也赞同李爱国的说法。
闲扯两句之后,刘国璋将机车改进的下一步工作通报给了李爱国。
按理说前进型号机车的改进工作,应该由大同机车厂负责。
数天前,刘总工得到涉外部门的同志,匈国人民铁道部考察团将在近期抵达京城。
为了尽快改造出第一台改进前进蒸汽火车,并且方便匈国考察团参观。
所以部里面决定把前进蒸汽火车交给长辛店机车厂改造。
当然了,改造的技术人员和工人都由部里面选派,长辛店机车厂只不过是提供一个改造场所罢了。
“长辛店机车厂的厂风很正,他们肯定能顺利完成改造任务。”
李爱国因为陈行乙的事儿曾经去过长辛店机车厂,并且跟车间副主任还是朋友,所以对长辛店机车厂也有所了解。
刘国璋点头道:“这次改造工作由刘总工亲抓,具体细节问题由董工和王副总工他们协商。
不过你身为组长,还需要在改造的时候,在旁边盯着。”
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马上要看到成果了,李爱国自然没想着偷懒,一口答应了下来。
“你劳累了大半个月,趁着这两天时间,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谈完了工作,刘国璋话音一转,跟李爱国拉起了家常。
“工作固然重要,家庭也不能抛弃,尤其是你跟雪茹已经结婚快一年了吧。该上点心了。”
闻言,李爱国苦笑不得。
刘国璋一个老古板怎么会突然关心这种问题。
刘国璋被他盯得老脸有些红,无奈的说道:“是你师母,她怕你不听她的,所以才”
李爱国站起身道:“老师,你放心吧,我肯定跟雪茹同志生七个八个!”
刘国璋:“.”
他觉得李爱国的口气太大了。
眼看到了下班时间,李爱国跟刘国璋告了别,骑上自行车朝着南铜锣巷的方向走去。
京城的今天跟昨天一样平静,墙上写着的“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很有时代气息。
刚拐过供销社,便看到王大奎骑着三轮车站在道路旁边。
“大奎,干什么呢?”李爱国停下自行车,隔着街道打了个招呼。
王大奎从三轮车上跳下来,快步跑了过来道:“爱国哥,等你呢,有人想请你去小酒馆喝酒。”
“请喝酒?”李爱国的目光狐疑。
一般来说,要是朋友请喝酒的话,会直接邀请他,用不着让王大奎从中牵线搭桥。
王大奎也没瞒着李爱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因为有了南方运过来的香蕉,王大奎现在也做大做强了,甚至跟京城里那些老毛子专家拉上了关系。
老毛子专家的待遇普遍比较高,有钱有各种票券,还能从老毛子那边带来一些好东西。
这些都是王大奎所缺少的。
而老毛子专家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王大奎平日里会替老毛子专家采购一些紧俏物资。
两者算是合作的关系。
就在昨天,一个名叫托洛夫斯基的老毛子专家突然找到王大奎。
询问了他跟李爱国的关系,在得知两人关系不错后,便委托王大奎将李爱国约出来。
“托洛夫斯基是搞地下铁道的专家,三年前从莫斯科过来,现在在京城地下铁道筹建处工作。”
王大奎很聪明,见李爱国眉头微微皱起,立刻将托洛夫斯基的底细抖落了出来。
李爱国倒是知道京城地下铁道筹建处。
京城是大型城市,交通繁忙,需要配套地铁,于是便成立了京城地下铁道筹建处。
去年,莫斯科地下铁道设计局总工程师巴里舒尼可夫为组长的的老毛子地下铁道专家组来到京城。
这些专家和中方技术人员目前正在勘探地铁线路,不过因为地质环境复杂,距离开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地铁和铁道从原则上讲算是一家人,还有王大奎从中间牵线,所以李爱国也不便于拒绝。
只不过李爱国并没有立刻前往小酒馆,而是让王大奎等在街边,转过身走到供销社里拨打了一个电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