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闲事。”琮儿坚定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是君子所为。”
两姐妹看有人这么为自己出头,就连忙抓住了这最后一根稻草。
姐姐先哭道:“小公子,我姐妹俩平日靠卖唱为生,若非爹爹死于非命,家里拮据,实在不愿卖身葬父啊。二十两,真的只签了我的卖身契,可今日他们这群人过来,要把我妹妹也抢走,这如何使得啊?”
妹妹也跟着抱头痛哭:“可怜我们家中还有瘫痪老母,若都被他们掳去,天寒地冻,母亲必活不过明日啊。”
“明明是他们觊觎我妹妹,才故意使诈。实在不是我二人言而无信啊。”
也是一双苦命人。
粗脖子男不耐烦地摆手:“少跟我扯这没用的。拿了我的钱,就得跟我走,你就是进京告到皇帝面前也没用!”
小皇帝怒目:“谁说皇帝没用?”
粗脖子男不知死活地大放厥词:“有个屁用!大魏皇帝不就是个摆设吗?一个娃娃毛还没长齐,他管得了你的破事?这大魏姓江,跟这林州姓曹,是一个道理。”
“你放肆!!”
小皇帝气得火冒三丈,双手颤抖,便衣而行的御前侍卫已经准备拔刀砍人了。
海云舒不禁暗暗佩服这位仁兄,委实是个人才,驴蹄子踢到铁板上,还洋洋自得。
他要是真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还不吓得他连夜刨坑把自己埋了?
“呦呵~”粗脖子男见小皇帝也是弱不经风,自然不放眼里:“小白脸,老子就是放肆了,你能怎么着?”
你不死谁死?
海云舒替这位老兄默哀。
也正是此时,一直沉默的江成璟按住侍卫马上出鞘的剑,向前几步道:“看来这位仁兄深谙人情世故,熟知官场门道,在下实在佩服。”
粗脖子男白眼:“你又是谁?”
江成璟浅浅一笑:“自然是同道中人。”
“就你?”粗脖子男还以为人家怕了他,想要套近乎。
江成璟:“自然,久仰曹大人大名,今日得见其公子,真是三生有幸。”
“爹爹……”琮儿抬头看着他,眼里不可置信。
爹爹怎么能这样?这粗脖子男明明是个坏人,怎么还能和他攀谈起来。
江成璟没理会琮儿,而是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金子,走上前,塞进此人手里。
“一点心意,还请公子手下。”
粗脖子男回过神,得意得垫了垫:“小子,一圈酒囊饭袋,就你一个明白人。”
“当然,曹公子这样的贵人,哪是好遇的?还得感谢公子,给我这个孝敬您的机会。”
“你这个人识相,本公子喜欢。”
“曹公子过誉了,只是……”
“唉?”粗脖子男打断:“你这个人我认了,但咱丑话说前面,这两姐妹我可不放。”
“哦?”
“我爹大寿,就喜欢这会唱小曲儿的小碟小菜,正好带回去,纳个小妾乐乐。也算我这个当儿子的一片孝心。”
好家伙,拿人家姑娘的清白送人情。
姐姐哭:“是前些日,我妹妹到曹府唱曲儿,曹大人问了一句有没有嫁人,他们便惦记上我妹妹了,这是有预谋的。”
“怎么着?被我们曹家看上是你姐俩的福气,你还扭捏上了,一个卖唱弄骚的贱人,你装什么清高?”
江成璟闻言道:“曹老太爷可真是宝刀不老啊,这是该纳第九房小妾了吧?佩服佩服。”
“你这都知道?”
“自然,我家少东家想在林州做生意,不得拜曹大人这尊佛?”
海云舒虽没见过这个曹大人,可看到粗脖子男,也可以想象他爹是个肥头大耳、秃顶矮胖的贪官污吏。
这水灵青春的姑娘若被送到曹家,只怕下半辈子算是废了。
说着,江成璟再往曹公子手里塞了银票:“就当我给曹老太爷添个份子了,公子要不肯收,就是打我脸了。”
“你不跟他们拦我?”
“这是喜事,我拦什么?”
“你小子,够鸡贼,你要是做官,比我贪。”
江成璟跟着笑:“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收了不少银子,曹公子嘴快列到耳朵根儿:“你说。”
“曹大人做寿,我等也想去府上庆贺庆贺,不知……”
“你想巴结我爹?”
江成璟一笑:“公子心知肚明,何必宣之于口?”
曹公子看江成璟出手如此阔绰,想着他定有更大的礼在后面。
拍着胸牌:“好说,就冲你今日仗义直言,我定叫人给你留个席位。”
“多谢曹公子。”
围观人一阵骚动,议论纷纷。
“我说什么来着,自古官商勾结,没一个好东西。”
“谁说不是啊,可怜这姐妹俩,曹家父子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正直你怎么不去替姐妹俩说话?你惹得起曹家?散了吧,别凑热闹了。”
“就是,关咱们什么事?自己家还破锅破碗一堆烂摊子,还有闲功夫操心别人。散了,散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只剩姐妹俩被一群彪形大汉围着,瑟瑟发抖。
小皇帝眼看江成璟给姓曹的塞钱,跟他卖好,沆瀣一气,还要去参加那曹老头儿的寿宴,气得差点骂出口。
还好黄公公拦着:“少东家,少东家你稍安勿躁,管家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且看看再说。”
“看什么看?他能有什么道理?官官相护,狼狈为奸,朕是见识到了!”
“朕?”姐姐妹妹抬头看。
黄公公忙接话:“真……真是见识到了,你们放心,有我们少东家在,不会让这些坏东西得逞。”
姐妹俩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琮儿更是一脸担心:“爹爹,你不能帮着这个坏人。你不能!”
曹公子哈哈大笑:“小子,多跟你爹学学,他是个人才。”
琮儿急得跺脚。
“爹爹,你要跟着他欺负两个姐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