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的人别碰

江成璟眸色微亮,有着坏笑的意味。

他这么闯进来,海云舒也知道柜上的三两个伙计不敢拦他,并不觉得意外。

她撇了一眼,塞个冬枣进他嘴里:“什么本事?”

“当然是大杀四方的好本事了。”

她把刚温的热酒推给他一盏:“吃着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梅子酒是果子酿的,只提神,不晕。纵使江成璟是一杯就倒的酒量,喝几杯也没关系。

江成璟笑:“还挺热情的。”

见海云舒不接话,他又问:“今天和我那小娘干架了?”

白他一眼:“我可是客客气气的,没敢惹她半分。”

江成璟啧啧两声:“她在江家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说什么了?”

“说你嫌她话多,给她脸子看。说你架子大,不顾恩情,要把她和腊月赶出去。”

简直颠倒黑白。

明明是她们上门逼迫,怎么成了她无事生非了?

“你还笑?若不是为着你的旧恩情,我也不至于被奚落成这样。”

“旧恩情?你说腊月?”

看来这事不是孟姨娘杜撰的,海云舒:“她说为救你丢了女儿家清白,没人家肯要她,只想在王爷身边谋个生路。”

江成璟看来见怪不怪了:“救过我是真,丢了清白是假。”

原来,当年出征北伐时,魏军被突如而来的暴雪所困。

腊月是山上猎户的女儿,巡山时发现迷路的江成璟一行三人,就拿出了自己的干粮,救了他们。

因是雪大,几人商量在山洞里躲避了一晚。

江成璟对天发誓,自己碰都没碰过腊月。

为了避嫌,他们几个男人连山洞都没进去,只在洞口依偎着对付了一晚。

第二天,他们被同村的猎户发现,带路回到营地。

江成璟赏了腊月不少金银,可是几个月后,她找到江家,说自己和他们在外过夜,被村里人说闲话,活不下去了,只能上京投奔摄政王。

海云舒问:“所以你见她可怜,就赏了她差事,在江家做事?”

江成璟早就跟父母分府别住,所以江家和王府不在一起,但离得不算远。这也是海云舒没在王府见过这位腊月姑娘的原因。

江成璟点头:“她还有个赌鬼大哥,见她在京中扎了根,三天两头来江家纠缠她。

“我念着她昔日的帮助,给她大哥填了账,还安排他去修园子的工地搬木头,谁知他喝酒误事,害得木料都泡了水,衙门赔了不少钱。一来二去,烦不胜烦,我也就不管了。”

海云舒叹:“乡下人圈子小,是非传得很快,她跟你们几个军士在外过了一夜,想坏她名声的人,肯定利用这事儿造谣。”

“起初,我也想到这层,才觉得对不住她。只要她开口,无有不应。”

江成璟说:“直到有次她同村的人,也上王府要钱,我才知道,是她自己散布谣言,说是要嫁于我做妾了。”

“……”

许多清白人家,宁愿让闺女嫁于匹夫做妻,也不愿让人进高门大院做妾。

给人当小,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个腊月自己编排自己,倒是乐此不疲。

海云舒明白了:“在你这儿她的情面用的不剩什么,你不理她,她就只能依靠孟姨娘。”

江成璟又自斟自酌一杯:“无妨,我替你出过气了。”

“出什么气?”

“总之,她不会再过来烦你了。”

海云舒更好奇:“我以为你只会处理朝政大事,妇人之间,你也处理的得心应手啊。”

这时,少青进来了,看见江成璟在喝酒,忙阻止:“王爷,你身上有伤,怎么能饮酒呢?”

海云舒惊:“你受伤了?”

江成璟:“大惊小怪什么,从前北征山海关,身上都是箭伤,不喝点梅子酒还不提神呢。”

少青很给力的告诉海云舒:“王爷这伤也是让她们给逼的……”

原来,今日刚下朝,江成璟就被他爹叫回江家。

一进门孟姨娘就恶人先告状,梨花带雨地讲着在蘅园的遭遇。

什么被海云舒奚落,被甩脸色赶出来,听的江父火冒三丈。

江成璟不傻,她那点弯弯绕绕,蒙的了别人,蒙不了他。

江成璟直接拔了佩剑,放到腊月手里,剑锋抵着心口。

他让她刺下去:“总说本王欠你条命,你累本王也累。来,刺下去,本王把这份恩情还给你。”

腊月哪敢下手,是江成璟握着剑刃,猛地捅下去,瞬间血染剑锋。

她当时就坐在地上,吓哭了。

面对怒目而视的江父,没安好心的孟姨娘,惊慌失措的腊月。

江成璟把剑插在地上,只丢下一句:“以后,我的事别插手,我的人别碰,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无情!”

江成璟只是让大夫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就来找海云舒了。

要不是刚才少青说王爷受了伤,海云舒真没注意,不由得心生愧疚。

她忙夺过他的酒杯:“你逞什么英雄?身上有伤就别喝了。”

江成璟要刮她的鼻子:“不错,有长进了,知道心疼人了。”

她一躲:“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她叫莺歌去拿了药箱,亲自给他换药。

胸口的伤不大,却很深。

看来江成璟对自己下手也挺狠的。

换下被血染透的纱布,又上了药酒消毒,涂了些上好的金创药。

他肩宽腰窄,身形本就精健,加上药水刺激,肌肉在她冰凉的手下微颤。

“忍着点,这药酒有些霸道。”

她用纱布蘸着药水,仔细地擦拭着血污。

他闭着眼,触及伤口的刺激,心乱身麻,不禁额前青筋微跳。

海云舒俯身,朝伤口轻吹气,清凉夹杂着香气袭来。

江成璟胸口起伏的厉害。

燥热,难忍。

近在咫尺。

他一把摁着她的手:“好了。”

她撩开滑落的鬓发:“可是,药水吹干才好包扎啊。”

一抬头,正好对上他灼灼目光。

江成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伤势如何。

四目相对下,他只幽幽道:“你要不想我在这儿把你办了,就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