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花魁要从这两位姑娘之间诞生了。
双方人气都很高,不分上下。
也正因如此,才把气氛推倒了高潮。
男宾们举着花签,进行最后的角逐。
与那些沉溺在纸醉金迷的纨绔子弟不同,江成璟没吭声,可他的目光却没离开过舞台中央。
然后他忽然撂了一句:“凌霜?”
语调似有深意。
“看上了?”
江成璟眉心一皱:“嗯?”
“刚才小二还送了三支花签,我帮你投给她?”
江成璟白了她一眼:“你爱投谁就投谁,只一点,别打着我的旗号。”
“公子,公子。”这时从旁边挤过来一个身形矮小,体格肥胖的男子。指着海云舒手里的花签问:“公子怎么还不去投,眼瞅着时辰要到了。你若为难选不出,不如卖给我,怎么样?”
一看这胖公子就是有福之人,年纪不大却满身的玉石珠翠,白白胖胖,一准是蜜罐子里养出来的少爷。来这儿就是图一乐子,他肯定是有心仪之人了,才这么卖力的买票拉票。
“公子别客气,尽管开价吧。”
燕子楼的花签是有数的,卖完可就没了,所以才显得海云舒手里剩下的金贵。
她也不愿占人便宜,就按小二给的价:“一千五百两。”
“成交!”胖公子觉得自己是遇到了大好人,一口答应,当即就付了银子,拿着三支花签高高兴兴去投了。
江成璟看在眼里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海云舒,你可真行,做生意都做到燕子楼来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别讥讽我了,今晚的茶水钱我请。”
舞台上,最后一通鼓落定。
凌霜夺魁。
接下来,就是更为引人注目的环节——花魁要给自己挑一位恩客。
台下已经有爱慕者开始叫价了,从上千两,喊到上万两,只为与凌霜姑娘一夜缠绵。
燕子楼的规矩,花魁首夜的宾客,是由花魁本人挑选的。
通常她们都会选竞价高的男宾,酬金高了,燕子楼才会多分成给她们,多了傍身钱,日后也好过活。
毕竟这一行吃得是青春饭,等到人老珠黄,就是抹再多的脂粉,穿再艳的衣裳也都没人看了。
春婆子看着台下挥舞的白花花的银票,不禁激动万分:“凌霜,快选一个吧。”
凌霜目光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有些风流成性的公子哥开始调侃——
“凌霜姑娘,不如从了在下吧,我定能帮你赎身。”
“凌霜姑娘,你可别听他瞎扯,这话,他给十几个姑娘说过,哈哈哈。”
“哎,赵兄,你怎么净拆我台啊。”
……
且不说这人有没有财力赎身,就算是富可敌国,能帮姑娘赎身,可这燕子楼里都是名录在册的官妓,若无圣上旨意,是断无可能赎身的。
一片嘈杂声中,凌霜眼神停留在角落的那张桌子上。
正是海云舒他们坐的这桌。
只见她抬起手,轻轻朝这边指来,定定落在了江成璟身上。
全场一片哗然。
——凌霜竟然选了个没出价的男宾。
这可是从没有过的先例。
春婆子见到手的银子就要飞了,急得满头汗:“凌霜,你是不是头发昏了。”
“春妈妈,我清醒的很。”
大伙纷纷投来目光,倒要瞧瞧是谁长了三头六臂,竟有如此魅力,能不花一分一毫博得美人芳心。
这一看,不要紧。
有几个明眼人认出了江成璟,吓得连忙跪迎:“拜见摄政王!”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燕子楼再无人肆意喧哗,纷纷跪拜,叩首。
“拜见摄政王——”
海云舒在旁边还有些不知所措,还好她今儿是女扮男装,不然岂不更惹误会?烟花之地,还是不要出什么风头,她尽量低头,免得被人瞧出破绽。
旁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成璟身上。
这下也没人再说凌霜头昏眼花了。
只能暗暗感慨这女子眼光独到,一挑就挑了个当朝新贵大红人。
要是摄政王点头了,这小小女子岂不飞上枝头变凤凰,日后不管是赎身从良,还是给王爷做个外室,都比在这燕子楼荒废一生强。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也想看看,摄政王究竟会如何选择。
只见江成璟抿口茶,幽幽道:“春婆子,多教你手下的人学学规矩。”
春婆子头也不敢抬,只有答应的份儿:“是,王爷说的是,奴婢一定照办。”
江成璟撂了茶水钱起身,对海云舒说:“咱们走。”
“王爷——”凌霜喊道。
其实她很美,连惊诧无措间,都有一种寒冷破碎之美。
“王爷不愿要我,可是已有心上人了?”
她这话问得女孩子气。
想是自幼怀揣美貌,被家里惯着宠着,即使家道中落了,流落风尘,也能凭一身才艺跻身行首。
半辈子未落于人后,却在江成璟这里栽了跟头。
男人若对你没兴趣,一味的追问,注定不会等来满意的回答。
“本王有没有心上人,都不会要你。”
春婆子也觉得凌霜这话问的痴傻。
摄政王那是有名的不近女色,不然想使美人计,求他办事的人多了。还能轮到她一个官妓显眼吗?
“凌霜,你又胡说什么呢,是我把你惯坏了,还不赶紧给王爷赔罪!”
凌霜并没有被吓唬着,她卷起水袖,走下舞台,步步生莲来到江成璟身旁。
离近了,胭脂香味就显得有些厚重刺鼻。
凌霜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王爷,我出身闾山凌氏,只要你收了我,我会让你心想事成的。”
他冷蔑:“你知道本王想要什么?”
“当然。”她既然亮明了身份,就要不遗余力的争取:“凌氏一门精通太玄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