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抢孩子

婚礼草草收场。

红事变白事。

再一次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世态炎凉,越是低微的人就越喜欢看位高者的笑话。

巴不得这些当官儿的登高跌重,最好摔的和自己一样惨、一样苦。

这个世道,从生到死都分三六九等。老天爷唯一公平的,就是每个人都要死。

除了鲁国公府,不少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谈论这桩奇闻——

“嗨,这鲁姑娘也倒霉,眼见着就要当上王妃了,竟出了这样的祸事。”

“听说没,国公夫人哭晕过去几回了,国公爷也给宫里递了折子,发誓要给女儿讨个公道。”

“这国公爷平时小心谨慎,你说他家能得罪谁呢?”

“高门大院,哪家不是一团乱麻。不过这贼人胆子可真够大的,敢动摄政王的人,这是长了几个脑袋?”

“摄政王向来不近女色,怎么就愿意娶一个瞎子了?这里难道就没有阴谋?没准儿还是他贼喊捉贼呢。”

“这话可不敢乱说啊……”

“宛平海氏,听过吧,之前也跟江家定过亲呐,也是临到脚了,没结成。”

“还有这种事?”

“我媳妇的舅公是宛平人,海家把这事瞒了好多年,不是当地的,根本不知道。”

“……”

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扒出江、海两家也订过亲。

一传十,十传百。

又把江成璟推到了风口浪尖。

之前,他跟海家的婚事无疾而终。

如今,鲁家的婚事又闹得家破人亡。

两次婚姻大事,皆不得善终。

于是,就有风言风语,说曾经有大师给江成璟算过命。

说他身上被下了咒,这辈子,注定要妻离子散,孤苦一世。

如此一番,江成璟竟落了个克妻的名声。

也是荒唐。

本以为流言蜚语随着鲁若沁的死慢慢消失。

可事情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两天后,应天府的衙役找到东昌侯府。

里里外外将侯府围了起来。

这些衙役没有过多的解释,上来就给海云舒带上了镣铐,说要拿人回衙门审问。

“快,快回屋,都这时候了,还看什么热闹。”

眼见着来者不善,老夫人赶忙拉着其他几房的人,躲到屋子里去了。

程子枫要执行军务,也不在府里。

莹姐儿倒是想替海云舒出头,结果被老夫人死死拉住:“你逞什么英雄,挨你什么事,给我好好呆着!

“来人,把她给我锁屋里,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整个程家,从都到尾,都没有一个人出来为海云舒说句话。

还是小婵拦在那些官差面前:“我们大娘子可是侯爵娘子、诰命的夫人,岂是你们说绑就绑的?!”

“鲁国公的幺女离奇死亡,你家夫人是嫌犯,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鲁姑娘是自杀,管我们夫人什么事?”

“是不是也不由你说了算!”

“国公府了不起啊?他们说谁是嫌犯就是吗?那我还想告他家姑娘草菅人命呢!”

官差没留什么情面:“咱们都是奉旨拿人,你们若有冤屈,回衙门再说不迟!”

小婵:“奉旨?奉谁的旨?”

如今宫中大小事宜皆由摄政王定夺,凭他和夫人的交情,绝不会这么做。

官差冷笑一声:“自然是奉太后懿旨。侯爵夫人,得罪了。”

铁铐叮叮咣咣地戴在海云舒手腕上。

海云舒自始至终都很配合,甚至象征性的反抗一下都没有。

想来,她也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夫人——”

莺歌抱着琮儿追了出来。

见到孩子时,海云舒才有了一丝不舍,可也很快就平息了。

她说:“我没罪,自然也不怕他们查。

“莺歌,好好照顾琮儿,我很快就回来。”

莺歌只得答应:“夫人放心,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世子一个平安。”

官差把人带走后,院子里才又恢复了安静。

老夫人假模假样地出来,佯作慌张:“哎呀——云舒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

小婵咽不下这口气,白眼都翻到了天上:“用不着这么假惺惺!”

秦嬷嬷说:“小婵姑娘,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有没有规矩。”

夫人要有个三长两短,她还守着这侯府的破规矩做什么?

小婵:“你们倒是有规矩!

“一遇到麻烦,就舔着老脸求我们大娘子使银子、通路子。

“如今她落了难,你们一个个全当缩头乌龟,还有脸说我不懂规矩?”

秦嬷嬷见她说话实在难听,呵斥道:“贱婢,你耍威风也不瞧瞧对面是谁。来人,把她打二十板子,拖出去发卖了!”

小婵怒极反笑:“满嘴喷粪的腌臜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身契在大娘子手里,就凭你,也想把我卖了?”

“呦,你还指望你家大娘子呢?谋害公府嫡女,可是杀头的死罪!她自身都难保了,还有闲工夫管你?”

小婵叉着腰,啐她一口:“呸!你个老货,别高兴的太早,谁死前面还不一定呢!”

“你个小蹄子!”

秦嬷嬷骂不过小婵,浑身气得直打颤。

“好了——”老夫人终于发话。

“家里乱成这样,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儿斗嘴?是我平时太过纵容,惯得你们一个个都要上天了。”

秦嬷嬷收敛眉目,不敢再多言。

小婵才不搭理她们那么多,甩手就走。

“慢着!”老夫人突然发话:“秦嬷嬷,去把世子抱到我屋里。”

“是!”

秦嬷嬷带着两个老妈子就过来抢琮儿。

莺歌拼死也不撒手:“大娘子临走时交代,要我来照顾世子!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