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一把刀,自然要为我所用。”
“王爷想扶这个二当家上位?”
大当家死了,兵马都总管的位置,理所应当是二当家的。
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有些事,一伙贼人要比一群官兵管用。
江成璟给出自己的选人理由:“为着一碗米的恩情,敢冒杀头的罪,他也算是条汉子。”
少青欲言又止,似乎还有顾虑。
江成璟见他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少青直言:“王爷就不怕是程侯夫人和这个二当家设的局吗?”
鲁家、程家两个官眷同时被劫,一个惨遭凌辱,一个安然无恙。
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少青:“
听说,最近鲁国公府是快要摁不住这团烧起来的火了。
市井上,已经有谣言传出。
说鲁姑娘被掳走,如今山贼闹得厉害,打家劫舍、奸淫掳掠,她这样的女子落入贼人手里,还能有好?
现在是眼睛瞎了,清白没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传得有鼻子有眼,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幸而鲁国公把女儿锁在家里不让出门,否则听到这些污槽话,鲁姑娘还不得一头磕死。
江成璟听出了他的话音,问:“你怀疑海云舒?”
少青颔首,不敢答话。
江成璟料事如神:“你是想说,鲁若沁的眼睛?”
少青见自己所想已被王爷看穿,只好道:“没错。康太后所想,不过是要毁人清白,打消王爷娶妃的念头。
“何必要剜了鲁姑娘一双眼睛?”
“王爷别忘了,她们两个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
不久前,鲁姑娘重获光明,开心地跑到摄政王府,跟王爷说,有个将死的人,愿意把眼睛捐出来。
王爷虽惊诧,也知道捐眼的不是海云舒,就没再多问。
还以为她拿到眼睛就这么翻篇了。
这才几日,鲁姑娘又被折磨回了原样。
少青:“小人不是怀疑程侯夫人,只是想提醒王爷,万事小心。”
鲁若沁的一双眼睛,来路不明。
海云舒绝口不提绑匪之事,也未必坦荡。
他追随王爷多年,作为心腹,只能就事论事,免得王爷行将差错,悔之晚矣。
他跪下:“小人多嘴,还请王爷恕罪。”
窗外的雪花又飘了起来。
“本王何时说要怪罪你?”
江成璟让少青起身:“男儿膝下有黄金。任何时候,都不要随便低头认错。”
“小人受教。”
“下去吧。”
少青想听一句准话,问:“王爷,那程侯夫人的事……”
江成璟合上书,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笃定:“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信她,那个人应该是我。”
少青从小就跟在江成璟身边。
知道这荣华富贵前的每一步,都是血和泪堆成的。
那时在江家,主子不过是个不得宠的二公子。
弓马再娴熟,读书再用功,在老爷眼里也不过是个替补,真正得脸的始终只有大公子一个人。
主子是个话不多的,从不为自己争取什么。
除了跟海家的那桩婚事。
江家虽然门第不高,可江老爷也不希望儿子娶一个商贾之女。
还指望着让下一辈娶个高门贵女,也好抬一抬江家的门楣。
是主子说,不稀罕江家的名声,要自己博一个功名,回来再娶海家三姑娘,免得被父母说三道四。
结果功名有了,老爷却拿着海家的钱,退了这门亲。
少青明白主子的不甘和隐忍。
一个宛平小镇出来的寒门公子,步步为营,披荆斩棘,最终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实属不易。
先帝临终时,一连六道圣旨,宣主子进宫。
只说太子年幼,若不成才,可另在宗室里挑选明君继位。
坊间人人都传,先帝托孤时,吊着一口气,硬是等来了在外征战的江成璟。
可事实上,宫殿内早就埋伏了一百刀斧手。
主少国疑,但凡主子敢有异心,先帝一摔杯子,那些刽子手就会冲出来把人剁成肉泥。
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没人懂他的辛酸。
所以,少青只忠诚于王爷,除了王爷,他谁也不信。
元虚道长好医术。
又过了几日,海云舒觉得腿脚没那么酸疼,已经可以拄着拐杖,下地慢慢挪动了。
她在想,得找个机会,跟江成璟说一声,总这么待在这里不合适。她也该回侯府了。
这日,琮儿又学了新本事,会叫爹爹了。
说来也怪,琮儿这孩子很是聪明伶俐,学走步快,学说话也快。
未满周岁就能清楚的喊出“母亲”“娘亲”,可偏偏七八个月又过去了,还不会喊“父亲”和“爹爹”。
让人很是伤脑筋。
之前在侯府时,程子枫兴致一来,爱抱着琮儿亲热。
可琮儿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胳膊抻着,双脚蹬着,抵触的很。
更不要提喊他一声“爹爹”了。
弄得程子枫是又气又无奈,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谁曾想,在这荒郊野岭的青雪园住了几日,小精豆竟这么快就学会喊爹爹了。
说起来也确实好笑——
那天晌午,江成璟带了几本地方官府的账册,说是抄家抄出来的。
要海云舒帮忙看看。
想来又是哪个贪官污吏,不要命的贪银子、做假账,这才大祸临头。
棘手的是,这小官是账房出身,做得一手好账,几个办案的人都查不出其中猫腻。
江成璟知道海云舒善于经商,是这方面的行家,这才请教到跟前。
海云舒刚受了他救命的大恩,肯定不好意思推脱,于是就让人沏了壶茶,两人坐在桌前对账本。
琮儿本在院子里玩,见娘亲始终不出来,就自己跑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