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盯着。”
“是。”
后院,司衣局。
竹竿横横竖竖地搭成架子,如纱一般的布料挂着,在晚风吹拂下,飘逸飞舞。
其他人早就跑去看戏瞧热闹,空荡荡的院子,只剩宝月一人看着。
大家都不在,她也就放肆大胆起来。
勾着程子枫的腰带就往库房走。
一推门,他就把她压在墙上:“小蹄子,你急什么?”
“侯爷,你有九天没来了。”
宝月是难忍寂寞,胸口此起彼伏,不由分说就舔上他的喉结。
“难道你就不想?”
程子枫颇是享受:“还不是你整天忙得不见人?不然早办了你。”
宝月害羞一笑。
“你当我想干活啊。”
都怪大娘子说要好好办一办中秋家宴,府里上下,谁不是忙得脚不沾地。
宝月更是白天去司衣局帮忙,晚上回白沧斋伺候,累得是头昏脑涨。
哪有时间和心思去干别的?
还好,今晚莺歌没让她再去宴席上伺候,不然,还不知要折腾到几时才能缓口气。
宝月憋得是心火难忍,手上开始扯他的腰带:“侯爷,让奴婢来服侍你吧。”
程子枫也是情欲上头,整个人飘飘然的。
“要不说,还是丫头会伺候人。”
“那侯爷喜欢吗?”
他戏谑:“你说呢?”
“讨厌。”
她趴在他胸口,指尖绕着头发:“侯爷,你喝酒了?”
“嗯,喝了点。”
刚才海云舒给他灌了不少酒。
她主动示好,他也顺坡下驴。
自从上次动手后,海云舒就一直没搭理过他,好像是他犯了什么错似得。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这般殷勤。
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虽然没亲眼所见,抓住实质性的证据,可他就是觉得海云舒有事儿。
就算她跟摄政王没什么,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是不守妇德。
给一巴掌都是轻的,要是撕破脸,就该送她去游街示众。
本还以为她多有能耐,今晚还不是老老实实地敬了酒。
程子枫想,女人,就是不能太惯着。
他早晚要征服她,好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男人,谁才是一家之主。
今晚的酒有些上头,程子枫晕得厉害。
脚底酥软,飘飘欲仙的。
“侯爷?”
宝月指尖刮过他的脸,娇媚:“在想什么呢?”
他回神:“没什么。”
哎?他怎么会这关键时候想起海云舒了?
委实不该。
宝月手划过他的胸口,再到腰际,伸向衣裳深处,微微一握。
“爷,你还等什么呢?”
他被撩得燥热,翻身把人压在
“臭丫头,爷今晚好好疼疼你。”
“讨厌……”
月色如水,清辉洒满庭院,映着轩榭楼阁泛起淡淡银光。
台上一曲戏罢,四郎提议大家以“月”为题,作一把飞花令。
四郎平日喜欢舞文弄墨,虽没什么天赋,但确实热爱。
自从上次犯事,被皇上下旨废了他科考之路,就不再读什么儒家正道,开始迷恋各种雅集诗会。
整日作些靡靡之词,眠花宿柳歌尽风尘,玩得不亦乐乎。
听说,老夫人最近在活动。
想给这小儿子求个荫官,也不知道有眉目没有。
席上,老夫人拿出个夜明珠做彩头。
“你们年轻人玩得开心就好,我这珠子算是捧场了。”
在场的人,除了白小娘没读过什么书以外,其他都是自幼识字习文的。
飞花令对于他们来说,是信手拈来。
四郎先举杯打个样儿:“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三郎立刻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三郎媳妇再接:“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
众人一句一句接的起劲,白小娘听得云里雾里,尴尬又不知如何插嘴,只能一杯接一杯,闷头喝着桌上的葡萄酒。
“白小娘,该你了。”
四郎提醒。
白师师只想看戏,哪懂得这些酸诗。
她推辞:“四爷,你们玩,我就不加入了。”
“别啊,二哥哥常说白小娘是他的学生,今晚一起乐一乐,也好让大家看看二哥这师父当得够不够格儿啊。”
四郎媳妇:“就是,几句诗而已,丫头们都能对上两句,小娘你会不知?”
她忙解释:“我没有啊。”
白师师从小在镇上采茶为生,大字不识几个。
是纳进侯府后,程子枫才开始亲自教她。
她虽然不愿意学,可也不敢扫了他的面子。
每每拖着下巴,装出惊讶崇拜的样子,让程子枫很是受用,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才常与人说,“白师师勤奋好学,后来者居上,比那些所谓知书达理的女儿家不知强了多少。”
其实,她肚子里哪有什么墨水。
只是认得几个字,听程子枫讲过几本书罢了。
勉强刚能写几幅对子。
要说作诗,还玩什么飞花令,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对一个吧。”
白师师忙推辞:“不了,不了。”
四郎说:“刚才连四房几个丫鬟都能对上一两句,小娘若是不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她情急之下,真得是一句也想不出来。
老夫人开口:“你随意说便是,自家人,不用刻意。”
“好吧……”
白师师无奈,也只能绞尽脑汁。
也许是巧了,白师师这时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句程子枫曾念给她的诗。
那次,他跟她私会,月下缱绻,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吟诗一首,正好跟这月亮有关。
不管了,就这句吧。
白师师便接道:“天官玉如意,月下难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