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
江成璟能对程家网开一面,就一样能让他们家破人亡。
只是现在事情发展的有点超乎预料。
少阳……鲁若沁……牵扯的人越来越多。
复仇之路漫长,她总得仔细谋划,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们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见面?”
刚说完,海云舒就后悔了。
她一定是疯了,才敢跟他讨价还价。
“过多久?”
他一下把她问住了。
海云舒也不确定他是什么想法,支支吾吾道:“应该……不会太久吧……”
江成璟压根儿没把这些话听进去,他靠近,警告她:“海云舒,咱俩的事能不能完,我说了算。”
一场春事,随着江成璟的离开,很快淹没在侯府张灯结彩的喧闹声中。
为避嫌,海云舒又等了两刻钟。
之后她梳妆整齐,看四周无人,才从花房出来。
只是她没注意到。
院墙后面,有束狠厉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
如利剑一般,带着怨毒,狠狠刺来。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还没回到席面上,海云舒就被拉走,听了件不得了的事。
说是莹姐儿把沁姑娘给推下水了。
四郎媳妇抓着海云舒的手:“二嫂嫂,你可算来了,你刚才是没瞧见那情景,简直乱套了。”
海云舒一边往厢房赶,一边听她细说。
原是沁姑娘在锦鲤池边散步时,被路过的莹姐儿一把推下了河。
沁姑娘原本身子就弱,再加上眼盲,当即就要沉底了。
幸好太师府的吴六郎眼疾手快的跳下水救人,这才没酿成大祸。
四郎媳妇急道:“现在鲁国公和摄政王府结亲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说这傻丫头,钻哪门子牛角尖啊。”
程家人都知道莹姐儿对江成璟爱得死去活来。
尤其是她娘获罪被江成璟打死以后,她更自认为背负着爱恨情仇,孝和情难以两全,成天纠结个没完,纯纯一个被爱冲昏头脑的傻丫头。
莹姐儿其实挺无辜的。
海云舒打心眼里不希望她再出事。
顾不得那么多,进了门,海云舒便向里屋去。
只见沁姑娘发髻散乱,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地,闭着眼,直说胡话。
“璟哥哥……璟哥哥……救救我……”
她心心念念的,也是个痴情人。
莹姐儿在外屋站着,还算老实,只是被老太太护在身后。
海云舒问她:“这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
她倒承认的爽快。
“你推沁姑娘做甚?”
“我没推,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看莹姐儿眼神坚定,海云舒是愿意相信她的。
最近家里事多,她也成熟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事事都依着性子来。
也学会顾全大局了。
其实,莹姐儿本质不坏,虽脾气执拗,但看得清是非对错。
何氏死后,她心里万分难过,可也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没有找过海云舒的麻烦。
反倒对海云舒多了几分信任,常把心事说给她听。
本想着程莹已经长大了,懂事了,怎么遇到跟江成璟有关的人和事,还是这么拎不清?
程老夫人怒其不争:“你是主家,鲁姑娘是上宾,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传出去哪个好人家还敢要你?”
她回嘴:“祖母不用说这些吓唬我。我爹蹲着大狱,我娘杀人偿了命,岳家说好的婚事也黄了,我还在乎这些?”
“那你想怎么着?出家当姑子吗?”
“当就当,我有什么好怕的!”
老太太气得直弯腰咳嗽。
“阖府上下,我是最疼你的了,可你呢?没完没了的给家里闯祸,除了他江成璟,你脑袋里就不能装点别的?”
一提江成璟,莹姐儿就成了被点着的炮竹:“祖母用不着假惺惺,我爹是庶子,与您没半点血缘,我娘还不知道是受了谁的调唆,被当枪使。我如今什么样儿,今后什么样儿,都不用你操心!”
程老夫人众目睽睽之下被孙女指桑骂槐,气得差点背过气儿去。
“混账,有能耐你现在就去把头发铰了,爱上哪去上哪去,以后家里只当没你这个人!”
秦嬷嬷直帮老夫人顺着胸口的气:“老太太别急,莹姐儿也是被吓着了才胡言乱语的。莹姐儿,你快给老太太赔个不是吧。”
莹姐儿甩了脸:“我没错,干嘛赔不是?”
海云舒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吃软不吃硬,不能逼她。
于是让老夫人息怒,又把莹姐儿拉开问:“那你为什么这么做?总得有个缘由吧?”
莹姐儿直截了当:“她嘴巴不干净,人还在咱们府上呢,就敢议论二叔叔、二婶婶的是非,我若不让她尝点苦头,她还当咱们好欺负呢!”
众人一听跟海云舒有关,刷刷地把目光聚到她身上。
海云舒也是一脸无辜:“我?她议论我做什么?”
除了上次在武陵寺,她跟这位鲁国公家的小姐这也才第二回见面。
程子枫更是跟她八杆子打不着。
犯不上搬弄是非吧。
莹姐儿不甘示弱,刻意朝床那边放声道:“我也想知道,是咱们侯府饭不好吗?御香楼的菜都堵不住她那张臭嘴?”
许是外面吵得声音大了,里屋沁姑娘的贴身女使听见,冲出来,就想要给自家主子鸣不平。
“莹姑娘这是什么话?我们在池边歇得好好的,偏你出来推一把。我们姑娘要有个好歹,看你们如何跟国公爷交待!”
“谁推她了?明明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若不是你冲出来大喊大叫,我家姑娘怎么会受惊掉下水?”
“怎么,她诋毁我家的人,我还不能理论理论了?”
“谁诋毁了?诋毁谁了?姑娘说话可要讲证据。自己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