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睿干涩的咽了下口水,沾着血迹的手直接抚上没有长耳朵的小丫头的手上。
终于,桑鸢被他这一举动惊得回了神。
“殿下,你方才说什么?”有些小紧张,桑鸢眼神都在闪躲,有些心虚。
倒也不是害怕祁司睿惩罚她,是她方才失神时脑海中浮现的梦中画面,实在是叫人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祁司睿闻言蹙了眉头,望向桑鸢的眼神温柔缱倦,猩红的眸子在此刻却是多了几分别样的魅惑。
他启唇:“不想让我喝冷药,就去把药端过来。”
桑鸢立即哦了一声,快速挪步到桌子旁,端着药碗又快速挪步回到床榻前,端起药碗顺便隔着碗壁试了一下温度,药已经温了,这才递给祁司睿。
祁司睿接过药碗,眉头紧蹙,眼睛一闭,捏起鼻子几口便喝了下去。
苦涩的药味充斥着鼻腔,这药苦的简直要人命。
忽然,另外一股味道进入鼻腔,瞬间便将药的苦味给盖住。
祁司睿猛然睁开眼睛,只见小丫头捧着一把红枣蜜饯在自己面前晃悠。
“这药苦的要死,吃颗蜜饯会好一些。”知道祁司睿怕苦,桑鸢在熬药时便备好了这些蜜饯。
她身子娇弱,平日里簪湘若是有闲暇,便会做一些果脯蜜饯什么的,用小罐子装起来,像现在这样喝药苦的时候,就拿出来吃几颗解解药味。
看着祁司睿吃下她拿来的三四颗红枣蜜饯,桑鸢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蜜饯刚咽下,祁司睿沙哑的不能听的声音便噔噔落入耳中,“鸢儿,把云衡叫进来,我有事吩咐他。”
桑鸢哦了一声,端起空药碗出来房间。
叫了云衡进去后,她便去到小厨房里帮簪湘,她知道祁司睿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云衡说,且她大胆猜测,是与这次他被下药一事。
祁司睿那么机警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并不是喝醉了那么简单。
见桑鸢双手捧着腮帮子发呆,未曾注意到灶里的柴火已经快烧熄火了,簪湘走至她身后,抬起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顶,问道:“你发什么愣呢,这柴火都快烧没了也不添上一把。”
按理来说,祁司睿醒了,这丫头应该高兴才对,但看桑鸢这个状态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被敲脑袋,桑鸢故作被敲的很重的样子,托腮的手抬起来摸了摸脑袋,与簪湘打趣道:“也不知道轻点敲,敲傻了谁给你添柴火呀!”
“哟。”簪湘哟了一声,一把抓住桑鸢摸脑袋的手,与她一同嬉闹:“我看看敲漏洞没啊,要是漏洞了可就不得了,哈哈……”
“才没有漏洞呢!”桑鸢站起身来,眼珠子一转,寻到案板上还没有泡水的麦子粉,抓起一小把,忽地撒了一些在簪湘脸上。
簪湘来不及躲开,脸上沾染了麦子粉,瞬间变成了小花猫,她也不甘示弱,抓起一把也撒了一些在桑鸢脸上。
两人看着对方脸上的麦子粉,双双叉腰笑的停不下来。
在厨房里嬉闹了片刻,簪湘打来盆清水净面后,弄好晚饭,差不多天色也接近黄昏了。
只是祁司睿还在与云衡说事情,暂时还不用晚饭。
中途,桑鸢担心祁司睿刚刚醒来,体内余毒未清,怕他出事,又熬制了一碗汤药送到卧房,看着祁司睿把药喝下,她才稍稍放心的退了出来。
深秋时节的日头已经落山很早了,院里的小亭子也已经在早晚时分,添置了小探炉。
桑鸢最喜欢这个小亭子,有事没事都爱往哪儿坐。这才刚忙完厨房的活,她便拉着簪湘去了小亭子里。
刚进去坐下,就见云衡从祁司睿的卧房里出来,朝她们走了过来。
见他过来,桑鸢有些迫切地开口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事情都谈好了吗?”
嘴上是这样问,可她心里却不这样想。
她想知道祁司睿和云衡都说了什么,毕竟今天一大半的时间他们两个都待一起。若单单只是彻查祁司睿中毒一事,以云衡的办事效率根本用不着这么大半天的时间。
云衡点了点头,道:“已经谈好了,阿鸢,殿下让你去他的房间,顺便拿些吃的过去,他不用晚饭了。”
桑鸢应下,让簪湘帮忙去厨房拿吃的,自己则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快步回卧房拿东西,随后端着簪湘从厨房拿来的一些夜宵,匆匆去了祁司睿的房间。
房间门推开,桑鸢轻手轻脚进去。
“东西放下,进来。”桑鸢刚想探头去望,祁司睿的声音便从内室传了出来。
听上去,他的人声音好像比他刚醒来时要好许多,没有那么沙哑了。
桑鸢哦了一声,将夜宵放置在外室的桌子上,轻慢着步子进到内室。
只见祁司睿倚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简,眸子微垂,似乎看的很投入。
不过,桑鸢的关注点不在书简上面,而是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面色看上去还是有些惨白,不太好的样子。
“殿下,你还好吗?”她的声音软糯中带着清冷疏离,让人听了既觉得舒适,又觉得此人不可亲近。
祁司睿掀起眸子,恰好撞进小丫头垂下来看自己的眼眸里。
此时此刻,小丫头的眼里就只有他。
但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她的唇瓣上,脑海中鬼使神差的浮现出那晚因媚毒发作,控制不住自己时对小丫头所做之事的画面。
他猛的甩了甩头,强制让自己冷静。
察觉出祁司睿的异样,桑鸢也顿觉不好意思,目光也落在祁司睿的唇瓣上,不过她没有生出别样心绪来,她只是看着祁司睿唇瓣上的伤,有些心疼。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祁司睿抬起手中的书简附于唇瓣上,眸子再次掀起,道:“看什么?”
“看你的嘴巴。”桑鸢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没事,不疼。”祁司睿就像是能够看穿人心思一般,话音落下,指了指软榻对面,“坐下。”
他醒来时,小丫头时跪在地板上的,也不知道她跪了多久,膝盖有没有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