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的气氛凝重,见自家小姐语塞手足无措的样子,惜若是不怕死的站了出来,给自家小姐打抱不平,“殿下,我家小姐她已经住惯了芙蓉苑,搬去其他地方,怕是习惯不了,还请殿下看在我家小姐无家可归的份上,不要让她出芙蓉苑。”
她家小姐若是搬出了芙蓉苑,那镜侯府里的人定会落井下石都来欺负她们,她才不要过这样的日子,她跟着小姐来镜侯府,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小姐当上了镜侯府的女主人,也好叫她也跟着过舒坦日子。那芙蓉苑是已故南宫夫人的居所,能够住在哪里是多么的光荣,别人看她们的眼光都要带了几分敬意的。
且她家小姐也跟她说了,这芙蓉苑很重要,可以用芙蓉苑来勾起祁司睿对南宫夫人的美好回忆,继而将他引过去,只要他去了,就一切事情都好办了。
“司睿哥哥,我……”江蓉玥接惜若的话,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试图扯开话题,刚张嘴就被祁司睿截断,只听他冷怒道:“本王不喜重复,也没多少耐心,还有这澜冰苑没有本王的允许,还请江小姐不要擅闯,否则暗卫若是误伤了江小姐就不好了。”
他的话把江蓉玥赌的无话可说,只能灰溜溜的拿上方才带来的糕点出了澜冰苑。
见江蓉玥走远,祁司睿抱起桑鸢边往自己的卧房走,边对不远处的云衡说:“跟着她,务必在一个时辰之内看着她搬出芙蓉苑。”
云衡领命跟上了江蓉玥的步伐,祁司睿也将桑鸢抱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轻轻将她放到床榻上,叫簪湘拿来了药箱。
看着桑鸢腿上溃脓的鞭痕,簪湘是立即背过了身去,不敢看。
桑鸢最怕疼了,伤成这样,定是疼到了骨子里去。
看到桑鸢的伤痕,祁司睿的眸子暗沉了许多,低着头目光落在那醒目又让人心疼的鞭痕上,此时此刻他想冲去九幽地牢将那个不能人道的家伙给撕碎,亦不能解了这心头之恨。
“鸢儿。”见桑鸢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祁司睿轻唤了她一声,却不见她回应,复喊了一声,也还是没有反应,去摸了摸她的脸,才发觉她昏过去了。
簪湘见状立即反应过来,急道:“是方才表小姐的糕点,我当时瞧着那糕点的外层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的东西,奴婢还以为那是她做糕点的独特手法。”但是现下想来,实在是有些不对劲,“方才阿鸢碰了那糕点,才会剧烈的咳嗽起来,殿下应当就是那糕点没错了。”
听了簪湘的话,祁司睿原本就暗沉下去的眸子,此刻已经暗沉无色,见不到一点光,哪怕是点点星光都没有。
良久,待给桑鸢涂抹好药膏,他才缓缓启唇:“好好看着她,除了祖母和朱夫人外,其他任何人都别放进澜冰苑,本王出去一趟,她若是醒来问起本王,就说约了太子游山玩水去了。”顿了顿,眸子垂下看了一眼桑鸢泛白的脸,“若是有人擅闯,吹骨哨,有暗卫会出面,别让人扰了她。”
这小丫头不禁吓,经过这件事之后,她面上说着自己没事,心里却早已经有了阴影。昏迷的那五日,在梦里都是在喊救她,可想而知她心里是有多害怕。
是他没有护好她。
……
九幽地牢。
嘎吱声伴随着沉重的铁链声传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束从四方的小天井里洒进来的日光。
那日光正正的洒在铁架上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刘公公身上,日光刺的他紧了紧眸子,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一盆凉水就砸在了脸上。
“别装死。”泼水的狱卒戴着黑色铁面具,看不到样子,刘公公忍着刺痛睁开一条缝,一个令人窒息的身影落入眼缝中,吓得他一下睁大了眼睛,嗓子像是含了沙粒一般,沙哑又难听,“睿,睿王,你,你不怕万岁爷怪罪你,诛九族嘛,还不快,快把我放了。”
“放了?”祁司睿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大步上前一把捏起刘公公还在流血的下巴,目光冷冽落到刘公公那张叫人看了恶心的脸上,所说的每个字都带着怒火,“陛下若是真在乎你的死活,早就让人来带你出去了,何必放任你不管。”
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管刘公公的下巴是否会被他捏碎,只听咔嚓一声,下巴骨断裂的声音令人后背发凉,不由得颤抖。
刘公公更是痛哼了一声,充血的眼睛怒不可遏的瞪着祁司睿,嘴巴抽出颤抖,就是吐不出来一个字。
祁司睿对此只是冷笑了一声,没有一丝可怜之色,或许这才是他,冷血残忍,手段毒辣,也只有这样才能威慑三军,屡战不败,守得南洲国的和平安宁。
“你动了本王的人,谁也救不了你,包括陛下。”祁司睿甩开刘公公被他捏碎的下巴,命人拿来那晚抽打桑鸢的蛇皮鞭子,自己则是坐在高椅上,目光寒冷的看着属下抽打那个没根的东西。
墨黑色的眸子微眯起,食指来回摩擦着拇指上的扳指,偶尔碰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的响声,与受刑之人的惨哼声格格不入,而祁司睿却听的自在。
薄唇轻启,言语冰冷:“本王没有耐心与你耗,背后之人是谁,老实交代,留你全尸。”
他的语气冰冷,使得这本就寒冷的地牢更加冷了几分。
刘公公下巴被捏碎,无法说话,眼里却是一股子你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劲,如毒蛇一般死死盯着祁司睿,像是要把他吞了。
祁司睿黑眸眨了一下,停下了摩擦扳指的动作,单手撑在膝盖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刘公公,“你也不要用这般眼神看本王,本王若是没有查出点什么,绝不会留你到现在。”鸢儿被他伤成那样,他恨不得当时就灭了这个没根却又坏事做尽的东西。
终于,听到祁司睿的话,刘公公的脸上有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