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愁容,门就被人推开,猛的扭头,只见温砚辞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轻步走了进来,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生的白白的俊郎小厮,小厮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食盒,他走近将食盒放置在桌上,与温砚辞对视一眼后,便退出了房间。
有人进来,桑鸢是有些被吓到的,连忙将罗裙整理好,又拉过被褥盖上,这才开口询问,“温公子你这是?”
难道是因为白天的事情,特意来的?
“我来给姑娘送点吃食,也是来向姑娘赔礼道歉的。”温砚辞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了来意,“不知姑娘可有好些?”
桑鸢听着他的话,目光却是落在那个大大的食盒上,好奇里面都有什么吃的,因此并未回答温砚辞。
姑娘不理他,温砚辞也不恼,而是走至食盒旁,慢条斯理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吃食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在桌上。
他边摆吃食,边无声的瞥床榻上的人儿,嘴角亦是浅浅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这是我母国独有的吃食,味道极好,姑娘可以尝尝看。”
他左一声姑娘右一声姑娘,叫得桑鸢听了别扭,将目光从那些她从未见过的吃食上收了回来,启唇接了话:“温公子叫我桑鸢就好,不必称姑娘。”听着特别的别扭。
“桑鸢。”温砚辞慢声念着桑鸢的名字,加深了嘴角的笑容,面上却是露出丝丝好奇,“这个名字很别致,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没有。”就算是有,她也不能够说,不然祁司睿不得罚她抄小书简,那小书简可一点也不好抄。
她否认的如此快,倒叫温砚此真的好奇起来,原本是见她对自己有防备心,想说说话,没想到小丫头的警惕性还是这么高。
他拿起一块糕点,冲床榻上的桑鸢挥了挥手,“来尝尝?”
桑鸢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虽然隔的有些距离,但还是能够看清楚那糕点的样子,桃粉色的一小块,手指触碰处还有微微的凹陷,肯定很软糯。
在侯府里,她也见过各种各样的糕点,甚至跟着祁司睿进皇城参加宴席,也是见过比侯府更加上乘的糕点,但温砚辞带来的这个确实是没有见过,而且看上去应该比之前她见过的所有糕点都要好吃。
桑鸢是无声的咽了一下口水,但还是忍住了,将头偏到了一边,“我现在不饿,温公子放哪儿吧!”
闻言,温砚辞嗤笑了一声,端起一盘糕点径直朝床榻走了过去。
见他过来,桑鸢的警惕性更加紧了几分,连忙出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她紧张害怕的样子,倒是与那日在街上遇到她时一样,温砚辞心底里勾了勾,并未停下脚步,晃了晃手里的糕点盘子,解释道:“你别紧张,我只是想着你可能膝盖疼痛,无法走路,所以把这糕点拿过来给你尝尝,没有别的用意。”
是这样吗?
桑鸢来不及思索,温砚辞便已经走至床榻边上,骨节分明且白皙的手指轻捏起一块糕点递到桑鸢面前,“喏,味道很好的,你尝尝。”
是这糕点的甜香味,桑鸢还是禁不住诱惑将头偏过来,刚好与温砚辞来了个四目对视。
就是这一个对视,温砚辞的眉头略微皱了一下,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儿时的一个场景。
这张脸,与先前在皇城里的那个背影叠合在一起,真的像极了儿时的一位故人。
他的异样被桑鸢尽收眼底,但她没有言语,只是从他端着的盘子里拿来一块糕点,垂下眸子侧过身去。
这糕点拿在手里是软软的,捏一下还有些回弹,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它晶莹剔透的桃粉色外表,桑鸢是看着总觉得有丝丝熟悉,不由得微蹙了蹙眉头,将糕点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糕点入口软软糯糯的,一股淡淡的桃花香缠绕在舌齿之间,口感是真真的好。
她又将剩下的半块全塞到嘴里,细细品尝间,悄摸着从衣袖口袋里拿出一块手绢,捡了好几块叠放好抱起来,放在枕头边。
在抬眸的瞬间,瞥到温砚辞正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桑鸢有些不好意思,立即解释道:“温公子别见怪,我是觉得这糕点很好吃,想给阿湘也留一些。”
说起阿湘,桑鸢这才一激灵想起来,簪湘与她是一同被公主罚跪的,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祁司睿有没有叫人照顾她?想着桑鸢是又皱起了眉头,要掀不掀被褥的手跃跃欲试,想此刻就去看看簪湘。
“我怎会见怪呢!”温砚辞转身,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几盘糕点,“这些都是送给你的,既是送你的,那自然是你想给谁就给谁。”
话音落下,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眸光落在桑鸢身上,像是在找寻什么答案的问道:“你方才尝了这糕点,对这糕点可有不一样的感觉?”
闻言,桑鸢略显诧异,摇了摇头,“没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呀!”
不都是糕点嘛,不一样的无非就是这糕点的口感比以往她吃过的糕点都要甜糯香甜。
桑鸢的回答,叫温砚辞有些小小的失落,但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挂着一抹淡笑,将手里的盘子放到一旁,从衣袖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对你的膝盖有用。”说罢,目光便从桑鸢的脸上一路下移至膝盖处。
虽然有被褥盖着,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桑鸢的膝盖在那个位置,冲桑鸢晃了晃手里的药瓶,眸子里“要不要现在就涂一些,也好叫你晚上好入睡些。”
这罚跪对于儿时的他来说是常事,他是最为清楚长跪之后膝盖刺骨的辣疼,几天走不了路,夜里更是难以入睡。
记得有一回被罚跪罚的最惨,足足跪了两天两夜,一个多月都还不能正常走路,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忽然间的一阵后痛,又会醒过来。
想着,温砚辞是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