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司睿身旁还跟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看穿着打扮身份地位定是在祁司睿之上的。
思及此,祁司睿已经走至面前,桑鸢是有些惊魂未定的,方才被温砚辞突然的举动吓到,还未回过神来。
见小丫头脸色微微泛白,祁司睿墨黑色的眸子更加幽深了几分,语气却是十分的温和:“你出府来做什么?”
桑鸢顿了一下,仰眸略显些许害怕,软糯糯回道:“宴嬷嬷叫我去城东药铺取老夫人的药。”
许是吓着了,桑鸢回话间,是悄然挪着步子走到了祁司睿身后。
她从小就容易受惊,稍微大一点的声响都能惊到她,若是在夏日里,遇上雷雨天气,就更加容易惊到她。
在镜侯府里,上至老夫人,下至低等丫头都知道,这位小丫头是经不住吓的。
小丫头被吓成这样,祁司睿这个主子自然是心里不悦的,看质子的眸子里满是冰冷与丝丝怒意,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温柔:“温质子,这是出宫来做何事呀?”
瞧着身边也没有人跟着,难道是又去求了常央公主,与她哪里拿了出宫令牌。
这位西灵来的质子,当时还是他奉旨同父亲一起去接来的,说起来多少还是有些渊源的。
“砚辞,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睿王殿下。”温砚辞没有回答祁司睿的问话,只是回了礼,就不再多说。
太子,桑鸢是听到了,果然身份不一般。
祁司睿曾在教她认字的时候,特别与她说过一个姓氏,云。
云是南洲国皇室的姓,寻常百姓家若是也有姓云的,为了不冲撞皇室之姓,就会改姓,将云改成允。
这位被称为太子的便是当今南洲万岁爷最为宠爱的小儿子,云弦。
云弦是万岁爷与南宫皇后所生之子,是中宫嫡出也是最受宠爱的儿子之一,才出生一个月,就被册封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
“这就是你那个捡回来的,小丫头?”云弦上下打量了一番桑鸢,问道。
他与祁司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同一个夫子的学生,两人要好的不得了。万岁爷也欢喜他二人结为至交。
他知道十年前的一个寒冬里,祁司睿随父亲上战场,从战场上捡回来一个小丫头,养在了镜侯府中。
一晃眼,这小丫头都长成大姑娘了,出落的亭亭玉立,模样更是生的这般好看,真真是长进了人的心里头去。
祁司睿答非所问,就此岔开话题:“你不是要去会友吗?走吧!”
云弦笑了笑,真是个护犊子,还怕他抢了这小丫头不成。
“两位殿下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温砚辞识趣的走了。
桑鸢也领了祁司睿的命,快速去城东药铺取了药,匆匆的回到了镜侯府。
这趟出去,真是叫人心惊胆战的。
见她脸色发白的进来,坐在亭子里做针线活的簪湘是立马放下手里的绣活,忙上前去询问,“这是咋的了,怎地出去一趟回来,脸色就白了许多,可是哪里不舒服?”
簪湘是瞧着桑鸢的脸色,心里担忧的不行。
这丫头这样样子,定是受到惊吓了。
先前,宋姨娘的巽棠苑里,一个丫头因家里的事情,想不开便投了井。捞出来时整个人都泡得发肿发白,巧的叫去巽棠苑送梅花茶的桑鸢给瞧见了,是吓得病了,连着发了好几天热,吃了好多药才叫好起来。
这件事情还惹了祁司睿不高兴,自那以后就再也不允许巽棠苑再来澜冰苑讨要梅花茶,更是不允许澜冰苑的丫头去巽棠苑。
“我无事。”见簪湘担心的都快哭了,桑鸢是轻轻摇了摇头,“就是外头日头有些大,晒的,不打紧。”
脸都白的快没有血色了,簪湘是不信外头的日头能给她晒成这样,这还拿了伞出去,就要开口责怪,但又不忍心,“你且去屋里歇着,我去给你煮一碗绿豆汤来。”
扶了桑鸢回到卧房,簪湘便去了小厨房。
待她煮了绿豆汤回来,桑鸢的脸色是缓了一些,“外头日头大,你也是不知道撑伞。这寒冬里的日头可比夏日的要毒一些的,晒的脸色发白,你也是不怕晕在路上回不来。”
桑鸢躺在软榻上,是听出了簪湘的话里是带着些许责怪的,但更多的是在担心她。
“让你担心了。”她是不想把见到温砚辞的事情告诉给簪湘,倒不是不信任她,只是想着簪湘已经够心累的了,就不拿这些糟心的事情去扰她。
簪湘舀了半碗绿豆汤递给桑鸢,“快些喝了,等会儿子还要去凝福苑给老夫人送药。”
药是桑鸢取回来的,也是要她去送的,老夫人也喜见着她,多去凝福苑走走总归是好的。
“好。”
喝了绿豆汤,桑鸢换了身衣裳,拿着取回来的药,去了凝福苑。
也不知道老夫人是生了什么病,这药足足几大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提了几个包袱呢!
见桑鸢来,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丫鬟是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你来了。”丫鬟笑意盈盈的,圆圆的脸蛋肉嘟嘟的,嫩白嫩白的,上还露出浅浅的酒窝,叫人看了想要摸上一摸。
见她这样高兴,桑鸢也是露出笑容,跟着她来到凝福苑的正堂。
原本只是送药过来,用不着去正堂的,只需要交给宴嬷嬷,她过目后便可回去了。
只是不知这满脸笑意盈盈的丫头为何要领着她去正堂,还未进去,就听见有人哭泣的声音。
进到正堂,便瞧见林姨娘和跪在地上祁馨冉,她的眼睛哭的红肿了,可还在大颗大颗的掉着眼泪。
桑鸢不敢多在祁馨冉身上多作停留,只是瞥了一眼后便回正目光,微低着头走近老夫人身边的宴嬷嬷。
想着把药交与她,就回去,却在宴嬷嬷接过药之后,带着她从正堂偏门去了后院的小厨房。
“不是叫你晚些时候去取吗?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宴嬷嬷神色是有几分不悦的,桑鸢也不敢去揣测她此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