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她说的话,他都记在了心上

越忱宴却挑眉看向她,手抚在她的腹上,一下下的轻抚着,动作极为轻柔。

男人的唇角微微扬起,那如墨画般的眉目间流露出类似父爱的温柔。

他眸里含了浅浅淡淡的笑意,如雨雪初霁,若春暖花开,可却声音如落雪:“你觉得我会如何做?”

盛云昭却是直言道:“看王爷如此轻描淡写,定是帮皇帝了?”

泰安帝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将所有的权利从太后手里拿到手,甚至可以不计代价。

因为在他看来,只要大权在手,他便可以大刀阔斧的做他想做之事。

越忱宴闻言微微勾唇,凑近她,在她唇上偷啄了一口,“知我者阿昭也……”

盛云昭嗔怪的瞪他一眼,“可我更想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

“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你还用得着试探我?你不是说过要让他们母子自相残杀吗?暂且就先让她们母子互相制衡好了,也好给我们足够的时间筹谋。”越忱宴说的理所当然。

盛云昭微微怔住,原来她说过的话,他还记得……

在她恍惚的瞬间,耳边传来越忱宴讽刺的冷哼声,“太后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开战?

她拿什么战?她心怀鬼胎,我怎么会如她的意?我只是提出让潘志鑫领兵去打,她便没了话……”

盛云昭莞尔一笑,“她若敢派潘志鑫出征,恐怕她就连最简单的粮草补给都拿不出来,让潘志鑫去,和送人头没什么区别,这种自断臂膀的事她是不会干的。”

越忱宴扶着她躺好,“行了,累了一天,你还怀着身孕,别累着了,我们歇了吧。”

待盛云昭躺好后,越忱宴便准备挥袖熄了烛火。

“等等。”盛云昭一把握住他的手,“有件事我想问你。”

“嗯?”越忱宴垂眸看着她。

灯火下,她肌肤瓷白,眉眼精致,一双黑溜溜的眸子认真的盯着自己,他很轻易的就被她给蛊惑了,喉结微微滑动……

盛云昭组织了下语言才道:“我是想将云徊送去军营,不拘哪里,只要太后母子的手伸不到便可。”

越忱宴闻言有些讶异,“你舍得?”

盛云昭叹了口气,

"与随时会丢命相比,吃点苦罢了,况且对云徊来说并不是坏事。

"

她反而觉得军营里最是能磨练人心智的地方。

“你要知道军营可不是国子监那种花架子的地方,若真想脚踏实地,军营里可不是那种混日子的国子监……”越忱宴怕盛云昭不懂,不由多说了两句。

盛云昭有些好笑,“你是真当我什么都不懂的后宅妇人了。”

越忱宴却道:“我倒是好奇,他不是在国子监里好好的吗?而且用不了两年可就能科举了看,若是他足够努力,出人头地也不是难事。可若这个时候放弃,那之前的努力可都白费了,着实可惜……”

盛云昭叹气,“若他真如我们认为的也就罢了,说来我们都被云徊表面给骗过了。他若不说,我都不知他早就打定主意了。”

盛云昭免不得又将盛云徊和她说的情况对越忱宴说了一遍,“事已至此,既然他志不在文,那不如就遂了他的愿好了,好歹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不管如何他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越忱宴听完不由气笑了,“那小子,看着老实听话样,悄默声的竟有自己的主意。”

“所以说啊,这人还是不能光看表面……”越忱宴感慨了一句,“这样吧,送他去我们的封地如何?

南炎安分的紧,如今没有征战,但训练方面绝对严苛,不会有半点徇私,而且太后母子的手绝对伸不到……”

盛云昭回想了下,的确,南炎被越忱宴打的元气大伤,至少如今看着的确不敢轻举妄动。

“可……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这是什么话?他又不用人哄又不用人照顾的,怎么会添麻烦?”越忱宴很是不悦她的生分。

盛云昭听出来了,只是一笑,“也好……”

其实盛云昭并没有打算将云徊送去越忱宴的封地,只是想将他送到哪个军营里。

就算是小点的边境也行。

只是到底心疼他年纪小,没有什么阅历,若真有个万一,她后悔就晚了,到底她还是不忍了。

说完了正事,越忱宴打了个哈欠,“好了,这回睡吧。”

他说完,挥袖吹熄了烛火,房里顿时陷入进了黑暗中。

然而,躺下来的越忱宴那双墨眸里却多了些忧虑。

没想到,京中附近的稳婆都莫名失踪了。

要说不是阴谋,可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可过了半晌,盛云昭却轻声道:“忱宴,你睡了吗?”

片刻,才传来越忱宴带着些困倦的低哑声音,“怎么,睡不着?”

随即,他伸出手一下下的拍着她的手臂,“睡吧,我哄你睡……”

盛云昭张了张嘴,越忱宴好像很累,那到了嘴边的话她也吞了回去。

果然,没片刻,拍着她手臂的手越来越迟缓,越来越沉,慢慢的只搭在她的手臂上。

渐渐地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盛云昭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怎么的,随着错过了几次说出来的机会,她越发的感觉难说出口了。

不是她信不信越忱宴,而是她自己似乎缺乏说出来的勇气了。

因为她这个桓太子遗孤的身份太过敏感了。

她无法确定越忱宴知道后的态度。

等等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说也好……

翌日

早起吃过了早饭,越忱宴便出了府,一脸阴沉的直接杀到了国子监。

一进国子监,首先就被守着大门的门子拦在了外头。

“干什么的?这里是国子监,没事儿一边玩去。”

两个门子听到敲门声,自门房里出来,打开一道小门儿,帽子歪戴,脸颊红扑扑的,一开口满嘴酒气,长得也透着一股子猥琐气。

风时嘴角抽了下,当即道:“你去和祭酒说……”

两个门子不等风时说完,顿时很是蛮横的道:“说什么说,你当咱们祭酒是咱们啊,想见就能见的?”

说着,二人目光贪婪的在风时腰上挂着的荷包儿看去。

暗示性极强。

他们从来都是看人下菜的。

面前的人穿着体面,气息尊贵,气度不俗。

平时或许会顾忌着些,可早上起来喝了些酒,此时酒气上头就没了顾忌。

在他们看来,就算再尊贵,有他们祭酒贵吗?

既然没有他们家的祭酒尊贵,那他们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