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易眼神闪了下,若无其事的道:“没有。”
盛云昭转头看了苍易一眼,心下了然,再没有人比她了解云周公主的刁钻难缠。
不过云周公主虽是如此,却是个拿得起放得下,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不会含糊的女子。
几年前她被越忱宴拒婚后,便趁机向太后提出了开府,又趁机要了一个婚姻自主的恩典。
太后大概也觉得亏欠了她,故而便应了她。
前世里,所有人都在汲汲营营追名逐利,只有云周公主活的肆意而逍遥快活,后来传言她府中养了一个面首,具体真假,盛云昭不得而知。
不过她知道云周公主爱香如痴,这也是她为何会让芸娘拿了她制的香给苍易,让苍易去贿赂她换进宫令牌一事了。
“她是个值得相交的女子。”盛云昭淡淡一句。
她如此说并非是出于私心,也是希望苍易多个云周公主这样的朋友,将来也是多一条路。
苍易闻言楞了下,随即笑开,“我们家大宝儿真的长大了,开始懂得为家人筹谋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去了正院后,何氏少不得又哭了一场。
也难怪,自古至今,女子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都不是小事。
盛云昭安慰到词穷,求救般的看向盛宽。
看着女儿束手无策求救的小眼神,盛宽觉得自己一下就高大了几分,几句话就哄的何氏转悲为嗔,骂他不正经。
盛云昭顺势撒娇,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只是后院,新月院里却是吵闹不休,盛月馨原本都打算睡下的,却通过马夫的嘴得知了盛云昭即将要和离之事。
她当场就摔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祖母她们也太偏心了,盛云昭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祖母她们竟然也让她进门?”
伺候她的婢女丹霞满面都是紧张,不住的往外张望,就怕被人听了去禀了老夫人,到时也被发落了。
要说这个家里,换婢女最快,最勤的就数二小姐身边了。
她也刚刚被调新月院里没半个月,上几个丫头都是因为看不住二小姐,而被老夫人给发落了。
就在这时,一阵浓郁的香气扑来,她转头看去,一名打扮妖娆,身姿丰腴的妇人扭着腰肢走了过来,丹霞连忙规矩行礼,“宋姨娘。”
宋姨娘听到女儿院子里的动静过来的,原本急着去问问女儿发生了什么,听到这一声。
宋姨娘登时停下了脚步,那双被她描画的妖娆的眉眼儿向丹霞飞向一个眼刀:"不想被卖到勾栏里,管好你的嘴巴。"
丹霞本就胆小,闻言吓的面色一白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
“啊……”
房里传来盛月馨一声抓狂的尖叫。
“诶呦诶呦,大晚上的你叫什么叫叫叫的,是不是打算让你祖母给叫来?”宋姨娘哪里还顾得上威胁丹霞啊,小跑着就进去了。
一进门就见满地狼藉,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你你个死丫头,这是不想过了是不是?”宋姨娘垫着脚一路进了里间儿,同样如此。
宋姨娘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眼见到女儿盛月馨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
盛月馨一见到自己姨娘,顿时大倒苦水和不平,“凭什么?合着嫡女就了不起?合着嫡女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被休这么大的事在祖母眼里都是小事?姨娘,你说她是不是老糊涂了啊,凭什么我只是偷偷出去过两次,不是被她禁足,就是被超家规,要么就打我手板,凭什么凭什么?”
“诶呦你想死啊。”宋姨娘连忙上前捂女儿的嘴。
谁知捂了一手的鼻涕,宋姨娘被恶心的咧了咧嘴,连忙拿帕子擦手,“你是真不想过了,竟敢这么说你祖母?”
“谁叫祖母偏心?她什么人都往回领,家里有个被休的姐妹,我都跟着丢人,别说淮南王了,有头有脸的人家也不会娶我了,呜呜,淮南王他就更不会娶我了。”
盛月馨又是妒忌又是恨又是委屈,一边抱怨一边流泪,可是鼻子却像是堵住了般,她被憋的直抻脖子。
宋姨娘呆滞了下,才反应过来女儿说的什么,“谁?淮南王?他娶你?”
盛月馨歇斯底里的吼道:“就是淮南王,原本他要娶我的,如今被她害的肯定不娶了呜呜呜……”
宋姨娘见女儿言之凿凿说的和真的一样,不由信了七八分,追问道:“淮南王亲口和你说了要娶你?”
“你自己没用就算了,还敢怀疑我?难道我还瞎说不成?”盛月馨双眼红彤彤的。
宋姨娘犹如被人揭了短儿似得,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没好气的道:“你在背后又哭又闹又摔东西的就有用了?”
闻言盛月馨对着自己的姨娘怒吼道:“我还要怎么有用?有些话还需要怎么说?若是淮南王对我没有意思,为何要将我叫到茶楼上和我和颜悦色的说话?
若是他对我没有意思,见到我就让我陪他用膳?自打淮南王从边关回来后,你想想淮南王何曾对哪个女人这般过?就连宝栖公主都没有得到过淮南王这般温柔对待。”
“淮南王明明就对我有意,可是该死的盛云昭她左拦右挡的就怕我压过她去,也从中作梗,每每想起来,我就悔的要死!”盛月馨说着抓狂起来。
就因为懊悔不已,等她再想法子和淮南王偶遇的时候,却怎么也偶遇不到了。
宋姨娘听着听着顿时瞪大双眼,已然信了九分,“那这样一来,我们得去找你祖母说道说道了。”
盛月馨听了哭叫声戛然而止,有些迟疑,“可,可以去找祖母?”
她心里有些犹豫,可祖母要是对她这件事上心了,找了媒人去淮南王府提亲去,那她……
她想想就心头发烫的不行。
宋姨娘顿时理直气壮的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