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
秦神医瞅了一眼那座土坯房,怪不得这房子瞅着那么大哩。
等等,作坊?林家的作坊?
他又望了望那座青砖大瓦房,林家的?
秦神医拔腿往青砖大瓦房跑,心里一边不忘想着,小娃娃家这是发达了呀!
墙砖大瓦房门前此时正停了一辆马车,待秦神医跑到院门口时,只见院门大敞,一个高个的汉子正抱着林善止,由众人簇拥着,着急忙慌地往门外走。
很显然,这是准备带着昏迷不醒的林善止出门就医的。
秦神医远远瞧见林善举,一下子便认出了是昨日帮自己付进城费的那个小子,顿时愣了一瞬,嘿巧了这不是?
来不及寒暄,他忙朝林家人挥手道:“老夫来了老夫来了!快,快把小娃娃放下给我瞧瞧!”
林善举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你咋来我家啦?”
“娘,这……”抱着林善止的林善言愣了愣。
任芸亦是认出了对方正是昨日城门前被拦住的那个老者,联系到林善举之前提到的旧事,立马便反应了过来。
“把善止抱回屋,先给这位老伯瞧瞧看吧。”
“老伯,这边请,劳烦您了。”
林善止早上彻底陷入昏迷,她原是打算找大夫按照甄进的方子给他施针的,既然这会儿这郎中上了门来,干脆就让他给善止先瞧上一瞧。
任芸想着,若是这郎中医术可以,便可以让他帮忙施针,省得还要带着善止奔波去外头找大夫。
秦神医闻言忙笑道:“不劳烦不劳烦。”
自己个儿的准徒弟,哪能算劳烦呢?再说了,都劳烦五六年了,还差这一会儿么……
等林善言把林善止放回了床上,秦神医忙上前去搭脉。
凝神探脉片刻后,心里不觉暗松了一口气。病情确实比他预想中的提前恶化了,不过还好,似乎被压制着,不是很糟糕。
“还行还行,还有的救。”他摸了摸胡子,随后又问道,“他最近是不是服了什么药?你们带他去哪儿开的方子?”
林家众人听到眼前老者说还有的救,纷纷怔住了。
任芸瞬间便回过神,忙把甄大夫开的药方子和针灸方子都递了过去:
“之前带他去桐州府找甄大夫瞧过,这是甄大夫给的方子,每日的汤药都不曾断过,药方可有什么问题?”
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以至于掏方子的手都不觉微颤起来。
秦神医接过来瞧了瞧,当即笑道:“方子没问题,甄进这小子这两年医术见涨啊,方子开得倒是不错!”
任芸闻言,基本已经确认了心中的那个猜想。
她恭敬地问道:“敢问老伯贵姓?”
秦神医“哈哈”一笑:“老夫免贵姓秦!”
任芸眼眸微微一亮,果然!
“您、您就是那个秦神医?!”林善举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眼前这个游方郎中,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神医?
林善举觉得自己像在听故事似的,这、这也太离奇了吧?
他概念里的神医,不应该是那种鹤发童颜、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爷爷嘛?
一想到昨日那个衣衫褴褛的形象,林善举实在难以把这人与神医挂钩起来。
“哈哈,老夫确实精通医术,不过神医的名号实乃是世人谬赞,当不起当不起……”秦神医摸着胡子一脸的谦虚。
此刻若是林善止清醒着,听到这话定然回扔给他一个白眼。
也不知道那些年为了哄自己做他的徒弟,是谁天天把神医的名号挂嘴上?还各种炫耀曾经治愈过的疑难杂症,生怕林善止不晓得他医术有多厉害……
任芸闻言,心中甚是欣喜,忙确认道:“敢问神医,这孩子当真能医治好?”
“能治能治!”秦神医笑道,语气不觉带上了几分得意,“小娃娃这病确实棘手,要是换做别的大夫,定然就束手无策了,不过却难不倒老夫!”
他一边说一边将带过来的包袱打开,在里面一通翻找。
“医治他的方子当年老夫就有了,只不过有几味药材实在难寻。老夫游历多年,如今才堪堪寻齐了药材……”
林家众人闻言更是震惊不已。
“您这么多年都在给我四弟寻药材?”林善举惊愕道。
从当年林善止出事,到如今可是快有六年的时间了啊!
六年都在寻药,他都难以相信这药材有多稀缺,寻药的过程有多艰苦……
“嘿嘿那可不,老夫当年可是答应过小娃娃,一定会亲手治好他的,岂能食言?”
秦神医说着掏出了一杆小称,开始称量药材。
这杆小称也是从师侄的回春堂里顺来的,他平日里抓药其实从来不用称量,全是凭自己的手感。
但是如今要给自家的准徒弟配药,他不敢有半点儿的马虎,这才特地带了这杆称来……
包袱里的药材都是用油纸包好标记过的,他一包一包地拆开,在拆拿几包珍稀药材时,格外的小心翼翼。
这几样都是稀世罕见的药材,真的是历经千辛万苦呕心沥血才收集来的。
这么多年每收集到一样,他也不敢随身携带,怕被弄坏或者丢失,都是存放在师侄的回春堂里。
为了防盗防丢失,他还特地搞来了一个机关铜盒子,将炮制好的珍稀药材放置其中,然后藏在了回春堂。
连师侄都不晓得里面究竟是什么药材。
这若是知道了,怕是下巴都得直接砸到脚背上。若是再知道这么多珍稀药材都是要用在同一个病人身上,而且还是免费的,师侄估计能当场心痛到晕厥过去……
秦神医为了避免刺激到自家师侄,所以干脆一直保密。
其实他平日里也是极重视药材的,有时碰上个百年人参,也是会抠抠搜搜舍不得用的人,但这些珍稀药材如今要用在自家准徒弟身上,他一点儿也不觉着心疼!
只恨不能多采点儿,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