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成人手臂长的赤红色长蛇再次竖起了蛇头,吐出来的蛇信都泛着乌黑。
程漾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拉着江止观远离了这个角落,望着那条蛇仍然攻击力十足的姿态,面色凝重。
刚刚这条蛇是冲着江止观脖子大动脉去的,如果不是他及时低头,就会被毒蛇咬伤。
毒液会通过动脉,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他的全身各处,根本等不到蛇清注入,人就凉透了。
傅青川果然还是那个傅青川,不出则已,出手就是下死手。
毒蛇见一击不中,又在地上游走开始尝试攻击,和其他蛇的防御性攻击不同,它攻击失败了也没有要跑的意思,仔细看就能发现它的眼珠都泛着血红,状态根本不正常。
程漾边死盯着蛇的动向,边从地上捡了个拳头大小的石块。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石块准确投掷到蛇的七寸上,重重地把蛇砸到了地上,攻击力十足的蛇立马软了下去。
蛇顺着山路的台阶滚了两下,软掉的蛇体落在跟在后面的学生脚下,他条件反射极大地往后一跳,差点从山上滑下去,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啊啊啊啊啊啊啊竟然有蛇,吓死我了!!!!”
跟在他身后的学生听了都连忙凑上前,一群人围在失去了攻击力的赤蛇旁边叽叽喳喳。
“还真是蛇,这种鬼天气怎么会有蛇,蛇不冬眠不会被冻僵吗?”
“死了吗死了吗?”
蛇随着学生脚尖的踢弄弹动了两下,蛇头软软地垂在地上,尖锐的毒牙裸露在外,已经完全没有生机了。
“放心吧,死得透透的。”
江止观刚从蛇口逃出一条命来,稳定下情绪后才发现腿都软了,地上他是不敢再坐了,只是扶着膝盖缓了缓。
他从人群外也看到了那条已经死透了的蛇,蛇头正好对着他,对上鲜红的蛇目,让他仍然有些后怕。
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一种奇特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发生过同样的“美救英雄”画面,主角同样是他和程漾,而那条蛇身上的花纹,更是让他觉得熟悉无比。
“我怎么觉得我见过这种蛇……它额头上的黄金三角,好眼熟……”
江止观正想要再凑近些仔细看看那条蛇,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忍着恶心和恐惧,再拍下几张蛇的图片。
可是还没等他靠近,程漾就挡住了他的视线:“别看了,太恶心了。”
“可是……”
程漾捂住了胸口,脸色有些苍白:“我有些不舒服,不想在这里了。”
江止观立马把蛇的事抛诸脑后,上前扶着程漾离开了人群聚集地,万分关心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要去找校医老师看一下吗?需要我跟老师说一声,咱们提前下山吗?”
“不用,我喝点水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假装自己是被突然出现的蛇给吓到了,绝口不提她扔石头驱蛇的行为。
两人走过傅青川身旁的时候,程漾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白处还未散去的红血丝。
他一副好老师的模样,安抚着学生,把蛇扔到一边草丛里处理了,就好像这条蛇不是他控制着攻击人似的,任谁看都不会把他和恶人牵扯到一起。
他确实变了很多,但内里还是那个残忍到毫无人性的傅青川。
修学旅行五天四夜的时间,在游玩中很快就过去了。
这几天程漾释放了压力,好好玩了一把,还花了几幅不错的画,打算拿回家去为未来的画展做准备。
江止观连续直播了几天,账号粉丝也冲上了一个新的高度,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傅青川总是时不时地来插一脚,她体内的精神力也总是不稳定,但这次修学旅行,大体上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临行那天,天上飘了小雪,他们在度假区里和山脚下都拍了集体照留念,然后在老师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回到各自的房间整理行李,准备回去。
程漾的画架画板,杂七杂八的颜料盘比较多,整理废了些功夫,等到她整理好东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大厅里空荡荡,本该等在这里一起出发的学生老师们都不见了。
只有傅青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假装文雅地翻阅着美术杂志,见她出来了,他抬头露出一个笑来。
“程同学,他们都已经出发了,恐怕今天要委屈你坐我的车回去了。”
来时老师们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怕只有大巴车进入,不方便和外界联系,所以除了大巴车外,他们还开了两辆车出来,其中一辆就是傅青川的。
只是来的时候车子由其他老师开过来,傅青川跟着大巴走,所以她并不知道傅青川是开车来的。
“江止观呢,也被你支开了吗?”
傅青川放下手里的杂志,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从容道:“他是高二的学生,高二由老师统一安排,回校后还要签到,不能跟我们一起走。”
听起来很合理,让人无法反驳,但以江止观的个性,怎么可能不跟她打招呼就走了。
她当下就拿出手机,给江止观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起来。
“喂?程漾?你和傅老师出发了吗?”
江止观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的时候,程漾松了一口气。
“还没,你们到哪了?”
“刚出发十分钟,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来着……都快累死了竟然还要回学校签到。”
江止观跟她抱怨老师们的安排不合理,嘟囔了一通无法和她一起回去的遗憾,她随意安慰了他几句,就挂了电话。
傅青川冲着她耸了耸肩:“怎么样,我没撒谎吧?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像个普通的老师,和前台打了招呼后,就自然地从程漾的手里接过她大大小小的行李,带着她坐上了自己的车。
她拉开车门,很坦然地坐上了副驾驶,傅青川在整理好后备箱后,也坐上了驾驶座,如此熟悉的座位安排,不由得让她想起了上个世界崩塌时的画面。
当时就是被傅青川附体的江止观坐在驾驶座,而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紧接着就是天翻地覆,浑身都痛得要死。
傅青川很显然也想到了那个画面,他的脸上露出了恶劣的笑意,问道:“你不怕吗?”
程漾冷哼一声:“怕什么?反正死过不止一次了。”
傅青川哈哈大笑出声,启动了车沿着山路往山下开去,他把车速放得很难,看起来暂时没有要同归于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