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脸上的笑已经消散了个干净,冷声道,“我也不同意。”
韩文斌消化了好一会儿,他没想到许宛棠的家庭这样复杂。
他的心里已经产生了动摇,但想起这些天两人的相处,想起许宛棠的音容笑貌,他没办法和许宛棠做了断。
“尽早分了吧,被这样伥鬼似的家庭缠上,以后有你好果子吃。”韩父道。
“儿子,你爸说得对,她有没有工作没那么打紧,可在这样的家庭里难免不受影响,咱们得擦亮眼睛啊。”
“再说,她没工作,分文不赚不说,家里人再来吸血,你以后过的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想过没有?”
韩母知道自家儿子纠结,上前抚摸了下韩文斌的后背,“长痛不如短痛,你二婶还说要给你介绍新的相亲对象呢,说这次的姑娘条件可好了,长得漂亮,人又年轻,在广播站当播音员呢!你有时间去看看,说不定比现在这个满意呢?”
韩文斌自知他家里人说得有道理,但他真的放不下许宛棠。
他皱着眉头,有些仓皇地往自己的房间走,“让我好好想想吧。”
韩家人也不逼他,他们知道韩文斌是个聪明人,会想明白的。
许宛棠觉得韩文斌最近很反常。
前些天,韩文斌恨不得一天找她两回,哪怕是中午也要和她一起吃饭。
可如今,韩文斌已经三天没有和她见面了。
许宛棠怕对方出事儿,打去过电话,韩文斌说他这两天有些忙,等忙完了这段时间会来找许宛棠。
许宛棠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也不是没了谁就活不了的人,便答应了下来。
前段时间,国家发布了相关政策,明确了私人购置小汽车的合法性,也就是说,私人能买小汽车了!
许宛棠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现在的小汽车可不好买,整个B市都没有几辆,不过许宛棠有钱又有黄瑞成的门路,已经预定下了一辆。
对许宛棠来说,买车容易,但驾驶证对她来讲是个问题。
这个年代的驾驶证可不像后世那般简单,这时候私家车太少,没有驾校,想要获取驾驶证,只能挂靠单位,跟着老师傅学。
许宛棠现在没有单位,本想托韩文斌帮帮忙,但韩文斌最近这么忙她也不便打扰,便和林姐约好,请林姐帮忙。
她记得林姐提过,林姐的亲戚有一位是司机,正好能帮上她的忙。
林姐知晓许宛棠的请求后,爽快地答应了。
一是她和许宛棠的关系好,二嘛,自然是许宛棠给的报酬多,两边得利的买卖,她怎么会不做?
两人一拍即合,约好在广播站见面。
许宛棠换上了一套简洁又舒适的衣裤,出了门。
她早早地来到了广播站门口等着林姐,还给林姐带了瓶冒着凉气的汽水。
林姐还没下班,许宛棠便进了保卫科,和相熟的大爷们聊天。
大爷们对许宛棠印象很深刻,也都是很健谈的人,聊得十分愉快,许宛棠差点儿忘了她在等人。
她连忙朝外看去,一帮下了班的人从大楼里走出来。
许宛棠连忙扫视一番,见没有林姐,便安安分分地站在原地等着。
迎面走来一位很眼熟的姑娘,她衣着光鲜,脸上尽是灿烂的笑。
许宛棠这时才记起,这姑娘不就是买她工作的那位吗?
不过,那姑娘走了另外一面的门,两人没有碰上,便没打招呼。
下一秒,许宛棠愣在原地。
她眯了眯眼,见那姑娘走到一位男青年面前停住了脚步,两人客气地握了握手。
虽然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但许宛棠分明在那姑娘的脸上看到了羞赧。
不正常。
许宛棠之所以觉得不正常,因为对面那人,正是韩文斌。
韩文斌表情淡淡的,两天不见,他的状态貌似很差,双眼下有浓重的乌青。
和对面的姑娘握了握手后,韩文斌转身和那姑娘并肩走着,还贴心地让对方走在里侧。
许宛棠这才注意到,韩文斌和那姑娘身边还跟着三位稍稍上了些年纪的女人,从她们的长相、动作和神态中不难猜出,这三个人分别是:韩文斌的妈妈、那姑娘的妈妈和媒婆。
媒婆并不是许宛棠猜到的,而是之前王桐找人给她介绍相亲对象时,见过这位介绍人。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让韩文斌忙到失联的并不是厂子里的事儿,而是忙着相亲呢。
许宛棠挑了挑眉,觉得自己好像吃了口屎,还是热乎的。
“我在这儿呢!你瞅啥呢?”林姐拍了拍许宛棠的肩膀,调侃道。
许宛棠嘴角上翘,目光中却散发着冷意,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人,“那几个人,看到了吗?”
林姐看了几眼,笑着道,“那是我邻居家的孩子!就是接手你工作的那个!诶哟!这是干啥呢?相亲呢?”
许宛棠点了点头,“没错,是相亲,中间那人我认识,是个媒婆,专门给人介绍对象的。”
林姐点点头,下一秒,林姐便睁大了双眼。
只听许宛棠冷声道,“和那姑娘相亲的,是我前段时间刚处的对象。”
许宛棠紧接着补充,“不过从刚才开始,他不是了。”
林姐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双眼睁得大大的。
等回过神来后,她安慰许宛棠道,“妹子,别生气,生气伤身体,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林姐就想不明白,那男的图啥呢?
她妹子这么漂亮,长得都能当明星演电影了,手里还有一套房,听说还投资了不少产业啥的,就算一辈子不上班也挥霍得起,这男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我不生气,这么早就看清了他的嘴脸,是我幸运。”许宛棠心里对韩文斌的那点儿感情瞬间消失殆尽。
她和韩文斌交往没多久,开始时也是看对方很有正义感,和她又聊得来才答应处处看的。
男人是调剂品,不是必需品,许宛棠又怎会为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掉的调剂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