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躲雨

陆昀铮的手攥着许宛棠的手臂,另一只手绕过许宛棠的后颈,像把眼前的人完全抱在了怀里一样。

怀里的人身体很软,颈侧的香气直往陆昀铮的鼻子里钻。

许宛棠下意识地觉得危险,她撇过脸,对陆昀铮道了声,“谢谢,但你可以松开了。”

听到许宛棠的话后,陆昀铮猛地抽回手,往后退了一步,雨幕直往他的头上砸。

他的动作不敢有一点的迟疑,他怕许宛棠生气。

陆昀铮的头发早就湿了,一股股雨水流淌而下。

许宛棠看着眼前的男人,皱了皱眉。

被雨浇傻了?

还是雨水进脑子里了?

“你不躲雨吗?”许宛棠问。

陆昀铮这才往里迈了两步,和许宛棠并肩站在屋檐下。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周身只有“哗哗”的雨声。

夏末的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一会儿,雨势渐小,不多时便停了。

陆昀铮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走吗?”

许宛棠点头,把陆昀铮给的军装从身上脱了下来,递了过去。

“雨停了,还给你,谢谢。”

陆昀铮的视线落在许宛棠手里的军装上,不敢往许宛棠身上瞟。

许宛棠衣服的料子因沾了水,再加上刚刚穿衣服又脱衣服,裙子的领子窜了窜,整条裙子往下坠了一些。

原本裙子的领口是到锁骨的位置,可如今却露出了一小片白得晃眼的胸脯。

陆昀铮低头去拿罗小娟家的两个凳子,拿好了之后头也没抬起来,回答的声音略显低哑,“不用,你穿着。”

说完,陆昀铮就转头走在了前面。

许宛棠看着手里的军装,思考了片刻后,还是穿在了身上。

陆昀铮不穿她也不好硬往人家身上披,衣服外面虽然湿了,但那料子不怎么透水,里面还是干爽的。

没人穿拿在手里多浪费,陆昀铮不穿她穿。

许宛棠穿上衣服后,暖和了不少,就连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也开始慢慢变得有了血色。

这年头不像后世一样有路灯,这个时间除了有人家亮着灯有几束光亮之外,几乎都是黑黢黢的一片。

不过幸运的是,天空中的乌云散去,月亮渐渐透出云层。

地面上的光少,就会显得月亮特别的亮。

皎洁的月光照在两人身上,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陆昀铮迈的步子不大,走得也不快,是许宛棠刚好能跟上的速度,却始终在许宛棠的前方,像是在可以避着许宛棠似的。

许宛棠一个人在后面,心里砰砰直跳,时不时地往后快速地瞟上一眼。

可能是刚才的恐怖电影留下的后遗症,许宛棠脑子里总会出现在梳妆镜旁画着皮的女鬼……

尤其现在整条路上就她和陆昀铮两个人,她又走在后面,总觉得背后有属于他们两个人之外的脚步声,她是真的有些怕。

许宛棠先是快着步子走了两步,可前面的人就跟有感知似的,也快了一些,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许宛棠苦着脸,下定决心般地开口,“那个……陆昀铮,你能慢点儿吗?”

陆昀铮一回头,就看到许宛棠湿漉漉的双眼,跟个正在撒娇的小动物似的。

“好。”男人回答,话落后,便停住了步子,等着许宛棠。

许宛棠下意识地绽出了个惊喜的笑来,虽然只有一瞬,但也足以让陆昀铮惊艳。

许宛棠三步并作两步地越过男人,回头看他,“走吧。”

“好。”

许宛棠走在前面,顿时安心了不少,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

没多久,两人就走回了家属院。

经过隔壁刘长江家时,忽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哭声,把许宛棠吓了一激灵。

不过随后她就反应过来了,听起来是王兰香的声音,恐怕王兰香刚被放出来,正在家作呢。

许宛棠猜得不错。

*

刘长江家。

王兰香在看守所待了好几天,今天下午才被刘长江领回去。

经过王兰香和王兰英姐俩这一闹,刘长江的晋升彻底无望了。

他年纪大了,学问也不是特别高,走到现在,全凭资历。

错过了这次机会,可以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这几天,身边的不少人都在劝刘长江和王兰香离婚,要是不离,按照王兰香无知又固执的性子,说不定以后会惹出更大的乱子来。

刘长江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有些不忍。

王兰香要是和他离婚,她能去哪儿?

回老家?

王兰香老家那样的地方,说不定会被别人的吐沫淹死。

于是,今天王兰香回来以后,刘长江和她谈了谈,若是王兰香以后不再管妹妹王兰英的事儿,保证遇事做决定之前和他商量,他们俩便继续好好过日子。

可要是王兰香不愿,他也没办法,这日子就算是神仙来,也过不下去。

谁知,王兰香竟然闹了起来,这一闹就是一晚上。

在刘长江心平气和地提出他的想法后,王兰香却炸了,一改在公安局的老实态度,跟个刺猬似的。

她哭着喊着说刘长江是个负心汉,她不在的这几天肯定是有了别的女人。

刘长江解释了好几遍,试图想让妻子明白她之前的做法是错的,可王兰香却有自己的想法。

“我做错了?我哪儿错了?天王老子来了我都没错!男未婚女未嫁的,我撮合撮合怎么了?我唯一做错的地方就是不该去吃饭,耽误了兰英的好事儿!”

“还有,要不是那个天杀的狐狸精出来捣乱,我和兰英根本不会被送到公安局去沾晦气!你就知道埋怨我、窝里横,你怎么不敢去找那个狐狸精算账啊?她把你媳妇儿和你小姨子都弄到局子里去了,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就是个窝囊废!”

刘长江的闭着眼睛,不断地在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过了半晌,他才冷静了一些,“那既然你坚持,我也没办法了,咱俩离了吧,我明天一早就去打离婚报告。”

这么多年,王兰香了解刘长江,刘长江性子又闷又慢,基本不说气话,再加上他的神色,王兰香可以断定,他肯定是认真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王兰香的眼泪就跟断线珠子似的,流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