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科递给那谬尔一杯水，问道：“你有亲眼看到老爹的魂魄吗？”
“呃……没有。”那谬尔尴尬地摇头，“我跳进海里，只是略微靠近那一片海域，差点就被那群亡魂缠上。除此之外，王直也在阻挠我。”
“王直攻击你们了？你们没有人伤亡吧？”
“没有伤亡，我们都及时撤离了。”那谬尔又点了点头。
“因为那些亡魂，他也被迫从蜂巢岛中退了出来，但一直未曾放弃那一片地盘。我是进入他的势力范围了，才遭到攻击。”
艾斯与马尔科沉默地思索起来。
那谬尔忽然有些期待地问道：“人死了，灵魂应当会消亡。但是现在却有这么多亡魂聚集在蜂巢岛附近，是不是代表着……”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那应该不可能。”马尔科摇了摇头，“‘复活’这种事情，还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那谬尔还是有些不甘心。
“戴维·琼斯应该有办法吧？蜂巢岛的‘死魂之海’，肯定与他有关！”
“顶上战争”当日，在戴维·琼斯的管风琴曲下，包括“白胡子”在内的众多亡魂入海的画面仍旧历历在目，他们记得很清楚。
马尔科还是打消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戴维·琼斯真的能复活亡者，他早就用这个来与我们做交易了。”
那谬尔的脸拉了下来，顿感失望。
“不过，找到老爹，让老爹能够安息，这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马尔科补充道，“还有我们的弟兄们的灵魂，也需要平静。”
白胡子海贼团，先是在“顶上战争”中与海军本部作战，又在保护地盘时与“四皇”以及一些大海贼搏斗，众多弟兄因此战死。
如果老爹与弟兄们的亡魂就这么孤苦无依地待在蜂巢岛附近的“死魂之海”，那实在是太悲惨了。
不过，艾斯、马尔科最近都有些喘不过气，暂时还顾及不上蜂巢岛那边。
他们最近仍旧在应付着各方强敌。
给现在的“白胡子残党”致命一击的，是黑胡子海贼团、吃下“震震果实”的威布尔以及“黄猿”波鲁萨利诺的部队。
伤亡实在太惨重了。
在马尔科的建议下，艾斯只能放弃一些边缘的地盘，收缩到“白胡子故乡”附近。
这里是绝对不能丢失的，丢了，那就是脸都不要了。
“白胡子残党”的队长们基本都在“白胡子故乡”附近死守。
可是“黑胡子”与威布尔仍旧不依不饶，对“白胡子残党”旗下船长们动手，各个击破。
当初的43位船长，经历了从“顶上战争”到如今的场场血战，被杀到仅剩几个船长了，惨烈到让人心生悲怆。
“黄猿”的介入，反倒是让“黑胡子”与威布尔收敛了一些。
只是，数日前，“黄猿”忽然又撤离了这一带，于是“黑胡子”与威布尔卷土重来。
三方的互相缠斗，几乎把这一片的海水都染红。
艾斯与马尔科昨天才知道“黄猿”撤退的原因，原来是海军本部出了大事。
“赤犬”被戴维·琼斯杀掉了，海军本部被迫紧急召回了波鲁萨利诺。
这个消息传到“白胡子残党”耳中，相当于打了一针强心剂。
“赤犬”是谁？
海军的最高战力之一，给老爹身上留下众多伤势，是导致老爹战死的元凶之一。
“白胡子残党”都恨不得扒掉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没想到，他们忽然得知大仇得报。
“白胡子残党”原本还想庆祝一番，结果却不合时宜地传来噩耗。
第9番队队长布伦海姆在运送粮食物资的途中，遭到“黑胡子海贼团”的伏击，壮烈战死。
这是自“顶上战争”以来，第二位倒下的队长，上一个是第6番队队长布拉曼克。
不仅如此，“白胡子故乡”原本较为安全稳定的一条海上运输路线，就这么被切断了。
“白胡子残党”的处境是雪上加霜。
众人也就没有了庆祝的心思。
那谬尔离开之后，房间内的艾斯与马尔科又一次陷入沉默。
这种看不到未来的灰暗，实在让人难受至极……“白胡子残党”别说重回巅峰了，哪怕是最简单的保住地盘与船员，都做不到。
艾斯双手放在窗台上，脑袋磕在玻璃窗上。
“我们这样又算是欠了戴维·琼斯先生一个人情了吧？”
“是啊。”马尔科背靠着灰白的墙壁，双手环抱在胸，双腿交叉。
“哪怕他是无心的，也是在替我们复仇了……弟兄们都很感激他。”
艾斯闭上双眼，犹豫了很久，终于睁开来。
“马尔科，关于你之前的提议……”
“我明白你的踌躇是因为什么。”马尔科抿了抿嘴唇，“说实话，在队长会议中说出这种提议，我已经准备好被你们揍一顿了。”
队长会议是一个星期之前召开的，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庞克哈萨德岛发生的事。
“但他们都没有揍你，我也没有。”艾斯摇了摇头，“大家同生共死，都知道彼此多么困难，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你又怎么会……”
“白胡子残党”一次性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
“威布尔和他的母亲，只有两个人，实际上他的威胁并不算大。”马尔科眉头紧皱。
“‘黑胡子’却不一样，他已经接收了我们好几个岛屿，势力在不断壮大。”
“除此之外，还有‘百兽’凯多、‘大妈’夏洛特·玲玲，以及海军本部、‘王下七武海’、一众海贼，我们周边真是强敌环伺。”
“马尔科。”艾斯转过身来，双手一推，整个人坐在了窗台上，仰起头来。
“你说，老爹知道我做了这种决定，会不会以我为耻？”
“不会的。”马尔科摇了摇头，“‘白胡子海贼团’长久以来只有一条铁则……”
“‘不允许杀害同伴，相互之间亲如家人’。”艾斯念道，“对，老爹不会怪我，但我怪自己无能……只是我们不能再死人了。”
“我只有两个要求。”
马尔科转头看向他。
“第一，夺下蜂巢岛，为我们找到老爹和弟兄们的灵魂，让他们得以安息。第二，我们要保留一定的自主权。”艾斯语气艰难地说道。
“我明白了。”马尔科颔首回答，“我去一趟戴维·琼斯的地盘。我会尽快回来，你们等着我，不要轻举妄动。”
——
托特兰王国，蛋糕岛。
“‘新四皇’、‘新四皇’……什么狗屁‘新四皇’！”
夏洛特·玲玲罕见地将一桌她最珍爱的糕点通通扫到了桌下，暴怒地咆哮着，整个大厅内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长子佩罗斯佩罗与“甜点三将星”都半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居然敢无视我的要求！”夏洛特·玲玲的那张大脸在愤怒的扭曲之下变得更为狰狞，“既不交出凶手，也不支付‘代价’！”
不久之前，他们派去的使者，在庞克哈萨德岛附近被拒绝进入。
使者当众宣读了“大妈”的要求，那群海贼却直接将使者赶走。
从始至终，戴维·琼斯连面都没有露。
不仅如此，戴维·琼斯夺取了庞克哈萨德岛，也损害了她的利益。
她要求凯撒研究的“巨人药”自此再无下文。
一桩桩、一件件，戴维·琼斯竟然就是要跟她作对，这怎能不激怒她？
“我要戴维·琼斯他们死！”
夏洛特·玲玲一个字、一个字地朝着儿女们大喝着。
她身后漂浮的一些奇形怪状的“太阳”、“云朵”都被她的杀气所摄，吓得缩在角落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