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戴肯船长！”泡泡之下传来绵津见稚嫩的惊呼声，“我来救你！”
范德·戴肯已经意识到满头白发的霍迪比之前更为凶狠、暴戾，但是头脑单纯的绵津见却没有发觉到这一点。
他看到范德·戴肯被霍迪单手扼住脑袋，就松开了托举泡泡的双手，抬起两条巨大的手臂，朝着霍迪合拢地拍击。
绵津见想要杀死霍迪，替范德·戴肯解围。
海水中嘭地一声沉闷巨响，绵津见紧紧地合拢双手。
他抓住了霍迪，只需要用力地、使劲地……然而事与愿违，霍迪竟然伸开双手，将绵津见的手掌分开来，力气之大出乎预料。
他的赤红三叉戟已经刺穿了绵津见的皮肉。
绵津见疼得挤眉弄眼。
在漆黑的手掌心内，双眼猩红的霍迪朝着绵津见露出可怕的笑容。
“我不是已经向你们说过一遍了吗？我让你们老实一点，否则就捏爆伱们的脑袋。绵津见，我这句话，你有哪一个字、哪一个词理解不了吗？”
绵津见此刻露出像是肥美的鱼碰上饥肠辘辘的鲨鱼时才会有的恐惧眼神。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霍迪就如一支尖锐的箭，从他的掌心之间射出，直扎绵津见的脑门。
嘭地一声，绵津见的额头上豁然冒出一个血淋淋的洞口。
他眨了眨眼，眼中精光便迅速涣散，如小山般高大雄壮的躯体，也朝着后方倒塌，荡起阵阵灰尘，吓得不远处围观的鱼人岛居民们惊声尖叫。
霍迪拨开弥漫的血雾，掉头游了回来。
他对范德·戴肯咧开嘴，露出尖锐利牙，笑道：“如果言语不能让你理解我的意思，现在行动应该足够清晰明了吧？”
范德·戴肯畏缩在泡泡里，瞥了死透的绵津见一眼，猛点着头，慌乱不已地说道：“我明白，我明白了……”
霍迪又游近了一些，一只手提着赤红三叉戟，另一只手则探入泡泡内，吓得范德·戴肯往后躲，但还是被他抓住了。
“这是你欠我的。”霍迪将范德·戴肯猛地拉近，两人贴着额头。
范德·戴肯被迫与霍迪凶神恶煞的双眼对视，闻到霍迪嘴里的血腥味。
“如果不是你的情报缺失，我的新鱼人海贼团不至于惨败到这种程度上。”
霍迪的手指又捏紧了一下，掐住了范德·戴肯的肩膀：“快，让我到戴维·琼斯那里去。”
“是……”范德·戴肯掩饰下内心怨恨，表露更多的是畏惧。
他的左手依言抓住了霍迪的手臂。
他不需要真的将霍迪扔出去，只要有扔的意愿、扔的完整动作，霍迪就会如飞镖一般，射向靶心，恶魔果实能力会替他完成一切。
霍迪被范德·戴肯扔了出去。
——
契约之印发烫。
波尔琪非但没有灼痛感，恰恰相反，她的肢体协调、神经反应等等都远比从前合拍。
如果以前只是敲打着三角铁，发出单调乏味的音色，现今就是急促的鼓点，震撼与共鸣，催促着她与敌人起舞。
“呜呼！”她欢快地叫了一声，就一棍将骑在海兽上的鱼人给敲了下来。
那鱼人刚要爬起来，就被她的棍子戳进了眼眶里，挤出了眼球，像个未熟的蛋黄一样易碎。
又一个！
波尔琪在从前那支海贼团里多是扮演花瓶的角色，还从未有过这样在敌军中所向披靡的时候。
她发觉自己爱上了这种感觉，也许躲在别人后面欢呼，比不上亲自下场参与酣畅淋漓的战斗。
当然了，大前提是她身边有可靠的同伴，不至于令她陷入危险境地。
波尔琪又用铁棍绊倒一个鱼人，铁棍吐出的手里剑扎入鱼人的腮。
她不经意间仰头看了一眼，然后惊诧地瞪大双眼，喊道：“大伙儿，你们往天上看！”
就在身边不远处的戴维·琼斯海贼团成员都听到了她的话，先是解决了眼前的鱼人，然后才抬起头来。
他们看到一个银发的强壮鱼人，手持赤红三叉戟，在天上飞，而且是朝着獠牙之塔主堡的方向飞去！
“鱼人还会飞的吗？”巴基的下巴仰得太高，帽子都快掉到地上，好在他分裂出去的双手及时将它扶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去拦住他！”洋娃娃米琪塔一撑雨伞，飘了起来。
亚尔丽塔抓住她的脚腕和高跟鞋，将她轻易地拉了下来，笑道：“不必你去动手。”
“可是他眼看着就是要飞去船长那里啊！”
她们倒不是害怕霍迪会威胁到船长，从她们打倒的这群鱼人来看，霍迪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
亚尔丽塔还没有向米琪塔解释，答案就出现了。
克洛克达尔双腿化作沙砾，早已经飞在了高空之中，并停在了霍迪飞来的必经之路上，要进行拦截。
“看。”亚尔丽塔俏皮地对米琪塔眨了眨眼睛，让米琪塔看了都有些脸红心跳，“这种对手还不需要船长出手，而我们的‘七武海’也不是吃干饭的。”
米琪塔这才点头称是。
克洛的关注点早已放在了其他地方。
他双眼在无水之地外搜了一圈，果然看到泡泡里的四条腿鱼人范德·戴肯，他还记得小八说过范德·戴肯的恶魔果实能力。
“是范德·戴肯。”克洛甩掉猫爪上沾染的海兽血滴，快步走了过去，“他手上有船长的记忆，不能让他活下去。更重要的是，他违背了与船长的誓言。”
这次小八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他了。
上万鱼人和海兽或是被杀伤，或是被制服，跑得快的已经出了无水之地，剩下的自然不会回头阻拦克洛。
相反，他们看到克洛过来，还以为是来追杀他们的，吓得逃得更快了，恨不得多长几条腿。
他已经完全忠诚于船长，站在船长的角度行事了。
巴基瞄了一眼克洛的后背，眼珠贼兮兮地转动着，脑海里不禁又浮现起罗杰船长与艾斯的面容，有些焦虑起来。
——
空中的“月亮”再一次从猩红转为幽绿。
霍迪朝着獠牙之塔的主堡塔尖飞射而去，已经能隐约听见风声中传来管风琴之音。
然而还没等他击中古堡，就看见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
人类……
霍迪无法控制飞行方向，也无法停下来，这是范德·戴肯能力的规则。
但他并不害怕与人类狭路相逢，恰恰相反，他相当兴奋，像是嗅到鲜血的鲨鱼。
他手持的赤红三叉戟也好，掌蹼也罢，都冒出水流。
他挥动起三叉戟，水泡就像是箭雨般射向拦路的克洛克达尔。
水，尤其是海水，简直是克洛克达尔最大的敌人，但也分情况。
此刻的情况，克洛克达尔比霍迪要灵活太多。
他飞快地躲开所有水泡，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敏锐地察觉到霍迪的状况。
呵——他无法转身，无法停止，就像是一个靶子。
克洛克达尔根本没有与霍迪正面纠缠的意思，而是飞到了霍迪的上方，他的背上。
霍迪吃惊地瞪了一眼，就明白了克洛克达尔的打算。
他不断用掌心推出水泡，借助作用力，勉强在空中转身，却为时已晚。
砰——
克洛克达尔的拳头轰击在他的腹部！
尽管沙砾被他皮肤表层的海水凝结，可是霸气就足以穿透心肺。
霍迪咳出一口鲜血，范德·戴肯的能力因为这一击终于被终止，他朝下坠落。
克洛克达尔穷追不舍。
霍迪不会飞，他现在只是比方才更灵活一些，他举起赤红三叉戟，就要招架。
克洛克达尔却要灵便太多，他甚至完全放弃了自身果实能力，只是用金钩钩住三叉戟，将它拨开，又是包裹霸气的一腿，踢在同一个地方！
霍迪胸膛连遭两次重击，神仙难救。
他甚至听得到骨骼发出的咔嚓声，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三叉戟，剧烈疼痛夺去了他四肢的控制能力。
砰！
他砸在灰色沙砾的庭院里，砸出一个深坑。
“我竟然会败给人类……”霍迪口齿不清起来，然后就只能看着天空那道黑影落在脚边。
克洛克达尔接过从天而降的霍迪的三叉戟，在手中转动了数圈，然后二话不说，刺向霍迪的咽喉。
噗嗤一声，三叉戟将霍迪的脖子切断。
克洛克达尔微微用力，将霍迪的脑袋挑在了戟尖。
他颇为满意地看了一眼，笑道：“这应当足够让鱼人岛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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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