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被池晚潇教训后,666也不敢在沈鹤卿面前告黑状了。
但三个侍童因为之前的杀鸡事件,对池晚潇敬而远之,虽然吃的和喝的不缺他,但是那种似有若无的疏离还是很容易感受到的。
起初,池晚潇还有点固执的想要让他们正常的对待自己,后来也就随便了。
没错,他就是个冷漠无情的怪胎,都杀父弑母了,不是畜生是什么。
看来果然是被这副该死的孩童身体影响了,竟然开始渴望那种他平时最为不屑的恶心情感了。
..............................................
“不去干活?在这里偷懒吗?”
轻缓的仿佛能被风吹散的声音从树下传来,躺在树枝上闭目养神的池晚潇猛地睁开眼。
树下,轻纱遮眼的神医正抬头看向他,似是因为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而眉头轻皱。
“哥哥,我没有偷懒,我就是累了。”
明明是和平时无差的嗓音,但是就是奇迹般的扯断了池晚潇交织起来的烦躁,刚才的自嘲情绪,也缓和了几分。
“不准偷懒,不然你就离开这里。”
隔着轻纱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树上的人,虽是专门出来哄小孩,但沈鹤卿的语气还是那种不冷不淡的平静。
“我现在就去干活,哥哥,我从树上跳下来,你能不能接住我?”
池晚潇改躺为蹲,半蹲在树杈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仰头站在树下的那人。
日影的光斑透过树叶的罅隙散落在神医的身上,衬上那苍白无血色的肌肤,仿若下一刻就要无声碎裂的虚幻梦境。
“你要是跳下来,估计会要了我半条命,我不会接你,不过你放心,这个高度摔下来,我还是能救得活你的。”
明知道是这个答案,但是池晚潇心里就是诡异的认为,这人一定会不计代价地接住自己。
紫眸一暗,卸了内力之后,池晚潇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要是没人接他的话,好赖也要给他摔个骨折。
他生性疯狂,拿自己的命去赌心里那个莫名其妙的猜想反而觉得值当。
“小疯子!”
沈鹤卿扶着树缓气,甩了甩已经失去知觉的左手。
嘴上说的在不留情面,池晚潇跳下来的那一刻他还是伸手去捞了。
被沈鹤卿伸出阻拦的手缓冲了一下,池晚潇在摔在地上打了个滚后,拍拍身上的土屁事没有就站了起来。
“哥哥,你没事吧?你可以不接我的,我摔下来不怕痛的。”
池晚潇一脸无辜的走过去扶人,就好像他刚才是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一样的。
“就算是只狸奴从树上掉下来我也会接,与你无关。”
拂开池晚潇伸过来的手,咽下口中翻涌的血腥气后,沈鹤卿转身离开。
当着这小混蛋的面咳血有点太丢人了,还是把他晾一边吧。
“哥哥别走啊,我扶你...”
池晚潇扬声喊道,人却像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良久回神,低头痴痴一笑,偏执的神情一闪而过,
“不是说不接吗...”
只停留了片刻,池晚潇就恢复了平时那副不谙世事的孩童样子,兴高采烈的向着沈鹤卿的那间小木屋走去。
..........................................
“哥哥,我来帮你整理药材!”
池晚潇扬声推门而入,却看见了坐在桌前那人下意识隐藏的动作。
向来没什么血色淡粉的唇此刻却沾染上了几分艳红,给霜肌雪肤平添了些许昳丽。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进来之前要敲门?”
沈鹤卿不动声色地把沾上星点血迹的锦帕藏在药箱中,抬头看向池晚潇,向来温润的黑眸此刻带上了几分警告和不满。
“哥哥,你是不是又咳血了?你...还好吗?”
回想到自己刚才推门而入看到的一闪而过的血色,池晚潇大魔头破天荒的产生了后悔了情绪。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明明对他而言被丢弃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常事了。
但是那一刻,他偏偏就是非常想试探试探这个嘴毒心软地神医,发疯一般地想。
甚至不等他冷静下来思考,身体就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
可能自己是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