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医院肯定是要通知家属的,原本正在家里吃晚饭的沈爸爸和沈妈妈一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放下筷子开车就往医院赶。..
一路上沈父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抖得,仿佛被抽干了灵魂,眼睛睁得很大,却聚不了焦,单凭着本能把车速提到最快向着医院驶去,
副驾驶上的沈妈妈拿着手机强打精神的从电话那边的通知中捕捉到零星字眼,“医闹”,“伤了手”,“挡刀”,“木耀在抢救”,“很严重”...
在这一年里,沈父沈母经常会来沈鹤卿在医院这边的房子里看他,自然对乖巧懂事的木耀心生好感,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再一次听到那个孩子的消息会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你们救救小耀,你们保住我儿子的手。我求求你们了,小耀还那么小,我儿子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当医生...我求求你们了...”
一瞬间副驾驶上的沈妈妈情绪崩溃了,对着手机回话的声音开始哽咽,起初只是带着哭腔,到最后变成了不受控制的嚎啕。
如果这些事情一定要发生,她宁愿自己替两个孩子,她宁愿手术室里现在躺着的是自己。
至于陈雅娴那边,情况则是更加糟糕,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她刚好推开门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结果刚好就看到自己儿子胸口扎着的那把水果刀,以及站在木耀旁边浑身是血的沈医生。
受不了刺激的木妈妈当场就晕了过去,接受了抢救后刚恢复意识,下了床就往外跑,还好被一旁反应过来的小护士拦着。
待人向来温和的陈雅娴破天荒的伸手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小护士,那绝望的声音听的在场所有人都心生难过,
“你别拦我,你让我去看看我儿子,我儿子在哪,你快带我去看他啊,你带我去啊...”
可是推开护士走出了病房门的陈雅娴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哪里,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无措的看向四周。
追出来的小护士只能给在那里乱转的带路,陈雅娴就这样枯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眼眶红红的。看書菈
可是难过到极致的人是不会落泪的,来来往往的人只能看到她的嘴里不停低语着什么。
向来不信神佛的她现在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些虚无的东西上了,她愿在菩萨面前长跪不起,只求能保佑它儿子和沈医生的平安。
也许手术室前的墙壁比教堂听过更多虔诚的祷告。
这时,一路狂飙终于赶到医院的沈父沈母看到了守在手术室外的陈雅娴,他们都知道要不是木耀那孩子为沈鹤卿挡了那一刀,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们的儿子了。
“对不起,是我们家鹤卿牵连了小耀那孩子...”察觉到陈雅娴状态不对,沈妈妈决定自己留在这里陪他,让沈父去守着自家儿子。
木耀是他们沈家的恩人,她不能丢下陈雅娴一个人,之前听沈鹤卿说过木耀妈妈的身体不好...
意识到有人在和她说话的陈雅娴迷茫的抬起了头,当看到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和沈医生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时良久才反应了过来,扯出一抹有些脆弱的笑意,
“你是沈医生的妈妈吗?你不用觉得愧疚的,我想小耀一定不会后悔自己救了他最喜欢的医生哥哥,我尊重小耀的决定,我只是...我很只是担心两个孩子...”
说道后面,陈雅娴几乎都快克制不住自己语气中的哽咽和颤抖...
两个刚从意外中缓过神的母亲彼此支撑着坐在手术室门口,一言不发的在心里为两个孩子祷告。
这边沈鹤卿进行的手术已经接近尾声,伤口开始缝合,只打了局部麻醉的他几乎是看完了自己手术的全过程,也意识到自己的左手八成是废掉了。
当时他抓刀的时候是左手发力,这就导致他的左手伤的比右手重的多,神经,肌肉和血管都被划断,以后不用说拿手术刀,就连日常生活估计都会受到影响。
“小沈啊,是我们两个没有本事...”
两个满头大汗的老人开口想要安慰坐在那里的沈鹤卿,开了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鹤卿的手实在伤的太重,不是他们不想治好,他们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没关系的,主任,我也是医生,我伤的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不是你们的错,就算上不了手术台,我也一样可以当医生...”
麻药的劲还没有过,沈鹤卿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的两只手,对着两个站在他面前有些惴惴不安的老人露出一个带着一些安抚意味的笑意。
有些事情不是人能改变的,他也不想让两个老人为此背负上什么心理压力。
手术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一直守在外面的沈爸爸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白大褂上斑驳的已经干涸的血迹,自己那双被包的严实的手........
“儿子,你......”沈爸爸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堵的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个大男人往那里一站,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