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樾说的话传到塔塔儿部的时候,让拔列隆当场拍案而起,几乎立刻就想领兵给晋云城一个教训。
然后就被一贯和他针锋相对的,巴不得他出错倒霉的拔列宣拦了下来。
毕竟因为粮草被烧一事,他和拔列隆已经让拔列宏有些不满,如果再放任拔列隆冲动行事,损失的都是塔塔儿部,对他自己也没有好处。
萧云樾能说这样的话,自然是因为他有能如此“狂妄”的底气。
大燕幅员辽阔,不管是军队还是国力,都不是塔塔儿部之前轻易就能打败的那些小部族可以同日而语的。
而萧云樾统领的这只幽云十六骑可是能把昔日草原上的王者柔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撵出草原的精骑。
塔塔儿在朔方城外的战事进行的也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顺利,朔方城的都尉已经连着三次打退了他们的进攻。
不利的战事已经让军中的士气有些低落,底下的小部族虽然碍于塔塔儿王军的强大不敢多说什么,但是也显然不如刚出战时那么听话了。
如果再轻举妄动,只会让底下的异动和不满更多。
没见拔列宏都已经派了左贤王伊谷岐来看着他们俩了吗?
他们确实是拔列宏膝下对王位最有竞争力的两个王子,可拔列宏的膝下却不只有他们两个孩子。
如若他们再犯错,只怕会失去底下支持者的心。
拔列宣这一番话让拔列隆也冷静了下来一些,只不过怒气难平的他,还是从帐内出去找人撒火了。
拔列宣则看着远远矗立在那儿的晋云城,和城墙上的军旗。它和它的守卫者,就如同一面沉默的盾牌,将塔塔儿的铁骑死死地拦在外面,无法触及到中原柔软的腹部。
要想得到他们所想要的胜利,粮草,财富,奴隶,唯有冲破晋云城。而面对城坚池深的晋云城,他们能做的只有出其不意。
萧云樾领兵回来,依旧还要处理军务。
塔塔儿部底下的那些小部落的散兵游勇不足为惧,可塔塔儿部自己的王军却也不容小觑。
萧云樾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以说出以血还血的言语,但领兵行事的时候依旧要周全谨慎。
因为战局便是如此,他身为主将,他的不小心,会让大燕的士兵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以少胜多,出奇制胜的手段只能偶尔用用。
萧云樾今日刚从军中回来,看了几封军报后,便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他捏了捏鼻梁。
想着这几天父亲应该也到了幽州,到时候他就能把一些军务扔给亲爹去干后,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自打那日朔方城中燃起了狼烟,他便再也没收到盛京来的信笺,而他也有好些时日没能送出信笺了。
只不过萧云樾和元妙仪心意相通,知道心上人是不想他在此时分心,他的平安要比任何信笺都要重要的。
他有时处理军务累了,便会翻看以前来往的信笺,有些信纸都已经被他摸起了毛边。
朔方城和塔塔儿部王军已经打了好几个来回,损失也不算小,好在粮草补给跟得上,所以朔方城也并未向周围临近的几城求援。
可更临近关外的晋云城,这次却迟迟没有动静,似乎塔塔儿部一心想叩开朔方城后长驱直入。
可萧云樾依然没有放松警惕,晋云城中始终保持着临战时的警戒。
他已经收到了情报,得知了拔列宏膝下最看重的两位王子,此次都已跟随出征。
正在这时,萧云樾看到原本已经去休息的南关突然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季怀远。
原本往返于关内关外的商队,因为战事已经全部收拢于大燕之内了。
之前萧云樾十六骑奔袭的那只小部落,也是季怀远提供的消息,让他们埋伏在这只运送粮草队伍的必经之路上,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能被元妙仪重用在边关当大管事的自然很有些本事,前些时日突然多了一批补给,加上京中运来的粮草,帐面竟然有些糊涂了。
因为原支度使和逃出晋云城的那位金老板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现在还呆在大牢里。
而军中的几位粮官在一起算了一天,还是没算明白。正当萧云樾有些头疼地想,要不要先把支度使从大牢里提出来算账时,季怀远听到了消息。
他说自己原本就是账房出身,蒙元二娘子赏识提成了管事,如果侯爷不介意,他可以来帮帮忙,左右他近日也没什么事。
萧云樾首肯了之后,季怀远去了半日就理清了军中的账目。
粮官不住地和萧云樾夸赞季怀远的本事,弄得萧云樾都想将人从元妙仪那里挖来暂时顶上支度使一职了。
此时见季怀远行色匆匆,萧云樾猜测或许是他又得了什么重要情报。
果然,季怀远向萧云樾行了个礼之后便说他刚刚从手底下的商队中得知,塔塔儿部为了此次战事也铸造了新的武器。
只是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听说是专门为了克制箭阵所用的。
萧云樾听完眉头一皱道:“消息属实吗?”季怀远点了点头道:“这个商队常年往返于塔塔儿部中的白氏一部,极大概率是真的。”
箭阵对骑兵有极大的克制作用,若这个消息属实,朔方城那边又没有传来消息,那这个所谓的克制箭阵的新武器,八成就是为了攻打晋云城专用的了。
萧云樾深知此事干系重大,他立刻站起身来让人备马,他要前去都尉府一趟。
现在晋云城中最大的两个军事主官就是他和范武昭,他们必须有所防范。
而盛京城中,玉奉舒看着眼前面色平静的元妙仪惊讶道:“楚王妃真是这样说的?她有些昏头了吧?”
那日元妙仪没等散席便独自回了侯府,玉奉舒还以为是她身体不适,得了空便赶忙私下来问她。
元妙仪倒没想瞒着她,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玉奉舒。玉奉舒听完后,十分惊讶。
在这件事上玉奉舒和元妙仪的想法倒是大差不差,不管是楚王还是楚王妃的亲口许诺都不顶用,因为写在皇家玉牒里和世人眼中的事实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玉奉舒也有些纳闷,往日里瞧着穆玉初也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事上行事有些糊涂了?
而身为世子夫人,已经十分了解荣安侯府内诸事的玉奉舒也很快想到了另一件事:“楚王有意纳你为侧妃一事,可不好让太夫人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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