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周窈又在家中发脾气,打骂身边的侍女的时候,她身边的嬷嬷连忙进来劝阻这位小祖宗:“姑娘,姑娘,前头新平伯世子来了,夫人让您过去见见,奴婢来替您梳妆吧?”
说完又瞪了一眼跪在地上,被周窈用掸子抽得脸上都带了伤的侍女道:“还不快滚下去?没眼色的东西!”
那侍女强忍疼痛,给周窈磕了个头才急忙退了出去。
周窈身边的这个嬷嬷原是她的奶娘,从小伴着她一块儿长大。周窈见着她的时候,比见着自己的父母还多。
是以她身边这么多伺候的人里,也只有她偶尔还敢劝周窈一两句。
周窈刚刚一番动作,自己的鬓发也有些散乱了,此时不好见客,只能让嬷嬷替她重新梳好。
她的妆匣中也是极尽奢靡,打开都能听见金玉相撞之声。
等她梳好妆到待客的小厅时,临安伯和新平伯世子聊得正欢。
尤谨行见周窈来了,便笑道:“表妹来了?”
周窈虽然平日里跋扈惯了,但是大面上的礼仪她还是不差的,此时也回道:“表哥安好。”
新平伯尤仲恒也是娶了常氏女,说起来尤谨行的母亲还算是安平郡王妃的晚辈,他和周窈的关系也是这么论起来的。
原本临安伯想着和新平伯家亲上加亲,把周窈许给新平伯世子,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只是临安伯不清楚,但临安伯夫人和周窈却知道。这位世子看起来风光霁月,实际上还未及冠的时候,房内便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只是碍于一直没有娶正妻,所以才没有给名分。
不过尤谨行也不在意,他是贪之人,对他来说,身边这些女侍不过是他随取随用的物件,有没有名分他根本就不在意。
况且新平伯家也是素喜奢靡,又不像周家有来钱的路子。
尤家外边看起来光鲜,排场十足,实则内里已经虚空了,新平伯夫人用自己的嫁妆填了又填才能勉强维系住现在的体面。
新平伯夫人倒是愿意娶周窈,名声再坏的,周窈也是临安伯夫人心尖上的一块肉,定会带着不少的嫁妆进门。
况且有周窈这么个泼辣人在,说不定正好能治治儿子房中那些草草的,两全其美。
只是临安伯夫人连成家都嫌人家门
只是联姻虽然不成,两家还是能当亲戚一样往来的。
尤家在朝中已经没什么人在了,所以虽然近日京中不少勋贵们,许是听到了风声,都和周家有些疏远,但尤谨行还是前来上门走动了。
尤家的太夫人,也就是尤谨行的祖母,马上要过七十大寿了。
因为是整岁的生辰,而且趁这个机会,常氏也想再替儿子相看京中适龄的贵女,所以尤家预备着要大办。
周家和尤家有着些亲戚关系,尤谨行今日便是特意亲自前来送请柬的。
临安伯有事要出门,要先离开。
左右周窈和尤谨行也是常见的,这儿又是敞厅,所以尤谨行便也留下来和周窈说说话。
临安伯临走前让侍女们给敞厅内上新茶,给尤谨行上茶的是一个杏眼桃腮,身量纤纤的女子。
见临安伯不在,尤谨行便趁着接茶的功夫,顺手在侍女的手上摸了一把。
尤谨行虽然是个贪好色的浪荡公子,但一副皮相也是十分出众。
尤其是那双眼睛,凤眼狭长,看人的时候潋滟一片,仿佛带着钩子。
那侍女被他轻轻一拂手背,又正对上尤谨行看过来的目光,不由得面上一红。
周窈在背后冷哼了一声,那侍女便回过神来,连忙转身朝周窈跪下:“三娘子恕罪。”
她跪下后身子抖得像风中的柳叶,谁都知道周窈素日里便跋扈,尤其是近日她脾气更是不好,她房中前日里才打死了人,这侍女怎么敢得罪她?
只不过此时毕竟有客在,周窈没发作她那脾气,她挥了挥手,那侍女便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周窈有些不耐烦道:“尤谨行,你少把你的那些毛病带到我家里来。”
尤谨行也不在意周窈难看的面色,只是拉长了声音道:“表妹这又是怎么了,最近可又是有谁惹着你了?”
说起来,他俩在某些方面也能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只不过周窈跋扈名声在外,而尤谨行在外的名声还好。
他虽贪好色却也只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并不出入那些烟柳巷。所以在外人看来,尤谨行的名声自然是好过周窈的。
说不下亲事自然也是因为,新平伯夫人想要挑一个出身高贵,又家资丰厚的小娘子。
可能满足她这样的条件的人家,要么是小娘子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要不就是看不上尤家。
只不过尤谨行才及冠不久,男子的亲事拖一拖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周窈那日狠受了元妙仪和玉奉舒一顿奚落,偏偏自己又拿她们无可奈何。
玉奉舒尚且罢了,元妙仪出身荣安侯府,爵位高出了临安伯府一层。
母家虽不及安平郡王府爵位高,可裴家在河东也是望族,若论起来,根基比安平郡王府还深,京中的名声还甩了她一大截。
听说有不少原本拒了她家的人家,都对元妙仪有意,这更让周窈嫉恨不已。
这样想来,在周窈心中,便是玉奉舒都没有元妙仪可恨了
周窈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亏只能往肚子里咽的时候,于是这几日便只能在家中发泄。
可她此时看着尤谨行,一贯不大转得动的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主意。
她这个表哥在外的名声一贯不错,又有一副好皮相,说起来,京中喜欢他的贵女也不是没有。
马上新平伯太夫人的寿诞在即,元妙仪和玉奉舒也定会前来。
若是在那日能设计元妙仪一次,让她失贞于尤谨行,那定然能让她丢个大人,从此失了名声。
而且尤谨行的品性她也清楚,让元妙仪嫁给一个这样的浪荡子,她的后半生都要填送在这后宅的争斗中了。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她出了胸中这口恶气的?
于是她对尤谨行说道:“听说伯夫人还为了表哥您的婚事为难,我这儿倒是有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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