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太夫人的病很快便好了起来,而且元妙仪也顺势将府内的中馈之权交还给了她。

而太夫人重新管家之后,做的

松梅观那边倒是很好处置,左右是给足了香火钱就行。京中也不止荣安侯府一家将犯了错的女眷送进去的,松梅观那边也是熟手了。

太夫人现在是一天都不想再看见这个狐狸精呆在侯府中了,这几日将临风院内原本跟着柳殊棠的人都打发了个干净,便挑了个下雨的天气叫人备了马车,准备把人送走。

挑着下雨天是因为这种时候京中人少,虽然这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但太夫人还是想着把那块已经破了洞的遮羞布再遮一遮。

关着柳殊棠的那个屋子很小,也很简陋,原本是个放杂物的地方。

都知道这个侯爷之前宠爱的妾室犯了大错,应当再也没有能翻身的机会了,所以服侍的人也不尽心,只是随意打扫了一下便是。

只是柳殊棠毕竟怀着身孕,元妙仪还是安排了一个婆子在屋外看着她,以防出了什么意外。

今日的雨势颇大,元妙仪一路从抄手游廊过来,身旁还有白芷给她撑着伞,身侧有些地方不免还是有些湿了。

只见那婆子正坐在屋外的廊下,靠着个小火炉,打折扣瞌睡。

冬夏上前把人叫醒了后,那婆子看见是她前来,担心她责怪自己偷懒,便连忙醒过神来迎上前道:“二娘子,您来了?”

元妙仪倒是没计较她这在而打瞌睡,只拢了拢身上薄薄的罩衫问道:“柳氏这几日如何了?”

那婆子忙回道“没什么,只在屋中一直坐着,送进去的东西也不怎么吃。”

说罢,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就是刚关进来的那天一直找人说话,好像是想问什么,但听见奴婢的声音又不回话了。”

元妙仪点了点头,那婆子将门给她打开之后,便识趣地退下了。

白芷和冬夏原本想跟着进来,但元妙仪还是让她们留在外面等着。

白芷还有些不放心,毕竟柳殊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万一发疯做出什么伤害元妙仪的事来可如何是好?

可元妙仪却摇了摇头,坚持自己一个人进去。

“你来了?”柳殊棠的声音从隔断后传来。

屋内有一股很浓的陈腐味,像是烂掉的木头被雨水沤湿了的味道,和临风院中往日燃着的素水沉香有天壤之别。

元妙仪没有说话,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后,柳殊棠扶着肚子从隔断后走了出来。

不过几日未见,柳殊棠便憔悴得十分厉害了。

她鬓发蓬乱,脸色发黄,双颊也有些凹陷下去,扶着肚子的那只手上青筋凸起,显得十分可怖。

柳殊棠这样子半点看不出来曾经的样子,仿佛一夕之间便老了十余岁似的。

元妙仪寻了把椅子,也不在乎上面脏不脏便坐了下去,她没说话,只冷眼看着柳殊棠。

柳殊棠呵呵笑了一声道:“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这会子也没别人来看我了。”说罢也挪动着身子坐到了元妙仪的对面。

“碧桃呢?你们将她弄到哪儿去了?”

“我还以为,你会

柳殊棠撇了撇嘴,元姝容有什么好问的,再怎么样她也是元家的孩子,正院里住的那个老太婆最要面子,最起码现在是不会对这个孩子做什么的。

不过元妙仪也只是随口一说,她看着柳殊棠,还是用惯常的语气说道:“你院中里的人,大多都被太夫人挪到庄子里去了。”

太夫人担心临风院中的人知道些什么,就算发卖出去了,保不齐在外面信口胡说坏了侯府的名声,所以除了一些往来的粗使的仆妇,大部分都打发到了庄子上听用。

柳殊棠定定地看着元妙仪,知道她还有话没有说完。

果然,元妙仪慢条斯理地接着说道:“唯有你身边的这个侍女,太夫人说她知道的太多,又替你隐瞒了这么多事,所以昨日夜里。”

元妙仪毫不避让的迎上了柳殊棠的目光,随后一字一顿道:“太夫人令人将她打死,用草席一裹,扔到城外的乱葬岗上去了。”

她此话刚说完,便看到柳殊棠扶住椅子的手猛地攥起,脸颊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病态的潮红。

碧桃自柳殊棠破家之后便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无论起起伏伏,总有她陪着自己。

柳殊棠心中,早已不把碧桃只当作是服侍她的人而已了。

虽然知道事情一旦败露,碧桃做为她的贴身侍女必定不得活命,可真得知了碧桃死讯的这一刻,柳殊棠还是感到一股剧烈的锥心之痛。

甚至要比那日事情败露的那一刻,还要更令她痛苦难当。

她这般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腹中的孩子也开始踢打了起来。

柳殊棠只能躬下身子,缓过这阵疼痛,抬起头来看见的依旧是端坐在儿的元妙仪。

元妙仪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柳殊棠半抬起头来,喘着粗气问道:“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你是不是特别痛快,特别得意?”

元妙仪却只淡淡一笑道:“只是来看一个早晚会发生的事,有何可得意之处?”

她们之间的胜负,从元令珩被立为世子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见了分晓。

这么多年来,柳殊棠又何时能从她手底下讨到便宜,只看她今日这样,元妙仪确实没什么好得意的。

可她还是要来的原因,只不过想着原身或许冥冥之中,能借她的眼睛,看到今日柳殊棠的下场罢了。

“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你早安排好的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积云寺的事?连孙安都是你安排的人吧?”

柳殊棠被独自关着的这几天,总算想明白了一些事。太夫人和元弗唯被萧云樾的名头给转移了视线,可柳殊棠却直觉这一切都和元妙仪有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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